以往每当奶奶给苏黎编辫子时,他在旁边早将编辫子的手法记在了心里,可真轮到自己上手时,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妻子的头发又滑又顺,他好不容易才将妻子的发头分开等份的三股,可当她尝试着开始编时,手里的头发立刻混在一起。
苏黎见自家男人给自己编个麻花辫急出一头的汗,心疼制止道,“老公,你胳膊还没好呢,等你胳膊好了,再给我梳辫子。”
霍东霆扯着嘴角苦笑了声,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编辫子,自己竟然无从下手。
最后霍东霆给苏黎扎了个丸子头,虽然扎得松松垮垮像只快要散掉的丸子,可他的小丫头却十分满意。xǐυmь.℃òm
并为他找借口说,“睡觉前头发扎松一点,才不会绷到头皮。”
霍东霆刚扶着苏黎躺下,卧室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苏黎担心奶奶有事,赶紧撑着身子坐起来,急声问,“赵姨,是奶奶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老太太醒了,说肚子饿得难受,所以我过来问问你,看她现在能不能吃点东西。”
霍东霆给赵姨开了门,赵姨见苏黎顶着松松垮垮的丸子头正低头找鞋子,赶紧跑到床边扶住苏黎道。
“哦哟,小姑奶奶你要找什么叫东霆帮你嘛,自己挺着这么大个肚子,也不晓得注意。”赵姨边说边从床底给苏黎找出软底拖鞋穿上。
接着头一仰开始指责起霍东霆,“你这孩子也是,开个门着什么急,黎黎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赵姨将霍东霆狠狠训了顿,这才继续看着苏黎问,“黎黎,这个点可以让老太太吃东西吗?”
苏黎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撑着床头柜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奶奶去,如果她实在饿的话,一会吩咐厨房熬点小米粥,别的东西暂时先别给她吃。”
“欸,那我这就去跟厨师说一声去。”赵姨说着转身叮嘱霍东霆,“东霆你扶着黎黎,下阶梯的时候慢点,别着急。”
苏黎虽然挺着肚子有些吃力,却远没到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境地,她见自家男人过来搀扶她,赶紧摆了摆手道,“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你身上烫得能煎饺子。”
“是吗?”霍东霆低沉着嗓子,一脸宠溺瞧着妻子,一本正经道,“冬天的时候是谁每晚黏在我身上,扯都扯不下去。”
“哼。”苏黎轻轻从鼻孔里哼了声,托着肚子朝老太太卧室走去。
她到时霍老太太已经起床了,由于中毒拉了一天的肚子,老人家耷拉着眼皮,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霍老太太见苏黎大着肚子过来看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拉住苏黎的手道,“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了,东霆呢,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扶下你。”
“奶奶,我在呢?黎黎怕热,不肯让我扶。”霍东霆见奶奶说话有气无力,赶紧上前将老太太扶到沙发上坐下。
“黎黎……”霍老太太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的孙媳,轻轻叹了口气道,“苦茅膏被人动过手脚是不是?”
苏黎听到霍老太太的话,忍不住瞪大眸子惊呼问,“奶奶,您是怎么怀疑到苦茅膏上的,难道您知道……”
“嘘……”霍老太太朝苏黎嘘了声,之后将声音压低说,“这事你们别插手,交给奶奶自己处理。
家里的这批苦茅膏,是小七祁川特意找他朋友给我弄来的。”
霍东霆听奶奶这么一说,立刻皱眉道,“奶奶,您知道祁川的那位朋友是谁不,我怎么没听老七跟我提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人和药业的公子黄兆庆。”老太太说着抬头看着自家孙儿,“东霆,那孩子你也认识,兆和的人品性格怎么样咱们都是知道的,我不相信那孩子会害我。”
霍东霆听完霍老太太的话,眉头紧锁,他认真想了下,接着沉声说,“奶奶,既然您要借由这次的事教育老七跟兆和,那我就不管了。
不过您一定切忌动怒,黎黎说您身体里的毒还未完全清除,您要怒火攻心的话,到时候可不正如那人的意了。”
“奶奶晓得,你放心吧,奶奶还没看到我的宝贝曾孙女呢,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从奶奶卧室出来,苏黎托着肚子去了药房,奶奶这次中的毒虽然不深,但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
正在厨房熬粥的赵姨见霍东霆一手揣着个小木盒,一手牵着苏黎正往厨房来,赶紧出声道,“这么热的天,你俩没在房间陪着老太太,怎么跑厨房来了。”
“赵姨,您去陪着奶奶,奶奶有话要跟您说,我给奶奶熬点药,喝了药她能好得快一点。”
赵姨一听老太太有话要跟她说,赶紧脱下身上的围裙,叮嘱霍东霆道,“东霆,黎黎熬药的时候你盯着点,要使力的活千万别让她干。”
等赵姨走后,霍东霆主动从柜子里取出药罐,正当他准备将木盒里的药材拿到水龙头下冲洗一遍时,苏黎赶紧出声制止,“小叔叔,中药不能洗的,洗了药效会大减。”
“是吗?”霍东霆一头雾水。
苏黎从自家男人手里拿过木盒,将盒子里的药材通通倒进药罐,接着放到炉火上。
老太太下午喝完药后,精神很快就有了好转,等到吃晚饭时,老人家跟着大家一起,吃了小半碗稀饭。
夜里九点多的时候,霍东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黎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是七弟打过来的。
电话刚接通,霍祁川便在电话那头急得直嚷嚷,“大哥,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现在已经到机场了,明天下午就能到家。”
霍东霆发了张奶奶耷拉着眼皮,歪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的照片,没好声气道,“你自己看……”
霍祁川看到大哥发给他的照片后,急得心都跳到嗓子眼。
“老七,奶奶以前有没有跟我们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你呢,总觉得哪哪都安全。
早些年,你明知道大伯的生意在当地做得大,有多少人盯着他的生意羡慕得红了眼,可你呢,非但没一点防备之心,反倒将大伯接下来的发展告诉了你那些所谓的哥们,结果当年大伯损失有多大,你当真不知道一点吗?
我以为经历了那次的事,你性子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这次要不是你嫂嫂给奶奶救治得及时,以奶奶现在的身体,你觉得奶奶能扛得下去。”
“大哥,这次确实是我该死,我应该自己亲自去找黄兆庆拿药,而不是随便叫了个朋友,让那家将药送到家里的。”
霍东霆听到七弟在电话里抽泣得有些喘不过气,并未心软,直到狠狠将老七教育了顿,才挂断电话放下手机。
在霍东霆教训家里的弟弟时,苏黎便在一旁默默给男人熨烫明天要穿的裤子跟衬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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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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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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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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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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