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蛇鞭是剑九使用的武器,鞭身采用银环蛇皮包裹,鞭梢有镖头,一鞭就能让人皮开肉绽,疼痛无比。
霁扶摇挨了这么多鞭,身上的衣服都被撕裂,身下血水积洼,她满脸冷汗,唇色苍白,瘦小的身躯在鞭打的过程中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容祈握紧了鞭子,这个女人,哪怕求饶一声,他也不至于对她如此!
“去看她死了没有。”
容祈声音冷淡,将鞭子扔给剑青。
陈泰去叫霁扶摇,喊了两声没有反应,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
“王爷,王妃晕过去了。”
容祈眸光轻闪,走过去抱起端木若灵。
“自讨苦吃,本王倒要看看,她这身反骨能不能压下去了!陈泰,派人守着清苑,不准任何人给她送吃食,违者重罚!”
他讳莫如深的看了眼毫无意识的霁扶摇,之前心底涌上来的异样又出现了。
这个女人太反常了。
以前她温顺柔弱,偶尔的反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只要他一出现,立马乖巧安静。
但从昨天开始,她柔软的一面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韧的反抗,让他甚觉烦躁。
端木若灵察觉到容祈走神,将脸贴在男人的胸膛,娇声低吟:
“王爷,若灵的手指好痛,你快带若灵走吧,若灵好害怕。”
她面露痛色,轻蹙着眉,楚楚可怜的仰头望向容祈。
容祈的神思一下被拉了回来,“不要怕,有本王在,你不会有事。”
让人去请大夫,容祈带着端木若灵离开了清苑。
霁扶摇醒来时,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冰凉的地板透着寒气,不知道躺了多久,冻得浑身发僵。
昏迷前的一幕幕回到脑海,霁扶摇咬牙,得赶快治伤,否则感染就麻烦了。
她从实验室拿出止痛药服下,这时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管家陈泰,手里拿着药瓶。
“王妃,你醒了?”
霁扶摇没精力与他周旋,“死不了,你来干什么。”
陈泰将药瓶放到她面前。
“王爷没说不准给您送药,这是治疗外伤的金疮药,有奇效,您快敷上吧。”
把人打得半死又来送药,说到底不就是怕她死了没法收场,真恶心!
霁扶摇看也没看那一瓶药,“行了,你走吧。”
陈泰欲言又止,霁扶摇瞧他这样又想劝解什么,先开口阻断:“别说让我听话求饶之类的话,我听话忍让了三年,你看我有好下场吗?”
她这一先说,陈泰倒是噎住了,无奈叹息。
陈泰走后,止痛药发挥效果,霁扶摇取出双氧水和碘伏,进行外伤清创。
有些地方看不到伤口,她又拿了一面镜子对照。
镜子中,后背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纵横交错着血肉翻裂的鞭伤,触目惊心。
霁扶摇擦拭着伤口,心底发誓,今天容祈加在她身上的痛苦,来日必将成倍的还给他!
将伤口处理完,霁扶摇累得趴着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又醒过来。
她两日没有进食,再这样下去,会饿死在这犄角旮旯,输了一瓶葡萄液后,霁扶摇起身走出房间。
清苑门口,有两名丫鬟看守,绕过二人,她从另一边墙翻出了清苑,去厨房找吃的。
自从那日端木若灵在清苑遭霁扶摇收拾后,吓出了病,夜里时常梦到霁扶摇头长犄角,嘴裂耳根,呲着尖牙让她吃馊饭臭汤的画面,这两日也一直在褚玉阁养病。
下午,桐华公主容乐来探望端木若灵。
她一踏进褚玉阁,就叽叽喳喳的嚷起来:
“若灵姐姐,听说你生病了,前段时间皇兄不是说你的病快好了吗?怎的又犯了?”
端木若灵有“严重”的头疾,经常晕倒,三年来一直在治疗,就是因为有这个病,导致霁扶摇因她毁容。
端木若灵在藤椅上晒太阳,听到容乐的声音,扯出笑容,“不小心着了风寒,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容乐拉起她的手,“我听说姐姐病了,和天洛约好来看姐姐,天洛还没到,我就先进来了。”
段天洛,襄阳侯世子,容乐心仪于他。
端木若灵柔柔笑道:“公主和世子有心了。”
容乐看她脸色憔悴,剪水双瞳中带着不满:“都怪皇兄,娶了那个煞星让姐姐受苦,要不是她,姐姐和皇兄珠联璧合,哪里会一直病恹恹的久不见好。对了,皇兄呢,姐姐都病了,他怎么不在身边照顾?”
容乐是容祈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自小与容祈和端木若灵一起长大,在她心中只认端木若灵为嫂子,认为霁扶摇是棒打鸳鸯的恶女,对她很是讨厌。
端木若灵带着她往屋里走。
“公主别怪王爷,王爷去摄政王府商议大禹山剿匪事宜了,应该快回来了。”
她故意不经意的把受伤的手指覆在容乐的手背上,容乐看见那包扎的纱布,惊叫起来:
“若灵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端木若灵急忙把手收回袖笼,“没怎么,只是有点划伤。”
她遮遮掩掩的样子,更让容乐揪着不放,拿起端木若灵受伤的手,“你骗我,姐姐,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若灵避而不谈,只说没事,跟在她身后的娇月“包不住话”,义愤填膺道:
“公主殿下,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侧妃的手指不是划伤的,而是被王妃折断了!”
娇月振振有词,容乐吃惊不小。
“折断?!那女人好大的胆子,对若灵姐姐动手?你快说说,发生了什么?”
娇月倒豆子般添油加醋的把那日在清苑发生的事说给容乐听,只说霁扶摇怎么“恶劣”的对待好心给她送吃食的自家侧妃,没说给她馊饭和王爷已经为侧妃出气鞭打了霁扶摇的事。
听完娇月的叙述,容乐气愤至极。
“欺负若灵姐姐,那个贱人是当没人为姐姐出头吗?娇月带路,本公主要去教训那个毒妇为姐姐报仇!”
这边桐华公主带人去找霁扶摇的麻烦,那边霁扶摇在府中到处找厨房。
原主嫁进羿王府没多久就开始禁足,吃食一直由锦瑟负责,如今她自己出来找吃的,偌大的羿王府东西不识,转悠半天都不知道厨房在哪个方向。ωωω.χΙυΜЬ.Cǒm
好在她运气好,看到连廊上有两个丫鬟端着两盘水果和点心路过,悄悄摸了过去。
她指尖滑落银针,扒着柱子准备动手,一道清越悦耳的男声从背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霁扶摇骇了一跳,回头看去,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年轻男子俊美无双,五官精致,身形颀长,一身月白长衫仿佛画中出来的仙人,霁扶摇眨巴了下眼睛,这是哪里来的美男子,怪会长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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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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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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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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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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