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虞一时陷入沉默。

  但白桐桐不一样,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所以她从来不会轻易心动。

  心不动,则不伤。

  就是和离吗?她说了一路,也没和离成功,差在哪儿了呢?

  难道是……

  开局?

  乌寒渊看着两个小孩子,“这两个孩子是什么情况?”

  萧少虞沉默不语,把回答的权利交给她,有些人的身份是瞒不了的,她解释:“实不相瞒,这两个孩子是父王和那个女子生的,不过,现在我强给她们安个孤儿身份,跟着我姓白。”

  乌寒渊一笑,一侧嘴角高高挂起,“我这间房子,只有两间屋子,今晚你们便住旁边那间吧。”

  窗外电闪雷鸣,姿容绝世的女子,这时也端了一壶热茶进来。

  “你们?谈完了?喝杯热茶早些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这女子一出,诡异的感觉又倏然猛增。

  这个女人真的属于这里吗?

  女人露出绝美的笑容,拿出茶杯,为他们倒着一杯杯茶水,动作优美的,就仿佛古画上的仕女图。

  茶是没有问题的,白桐桐饮了一杯,和萧少虞一起道谢,“谢谢师母。”

  四人回到右侧的屋中,里面的摆设一看就是每日都有人生活的痕迹。

  但屋子里却并没有女子生活过的痕迹。

  没意外的话,这师父独居于这间屋子。

  屋子意外的干净整洁的过分,屋子里每一件物品都被擦地锃亮,就连破烂的抹布,也被洗的发白。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事,这二人之间,一看就有太多故事。

  “桐桐,早些睡吧。不管任何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嗯。”

  白桐桐以为剩下的两个时辰,能睡个安稳觉。

  没想到,才睡下不久,隔壁就传来戚戚沥沥的哭声。

  伴随着哭声还是一个女子的指责,“寒渊,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当初……”

  “好了,你睡吧,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了!”

  哭声逐渐消失,她与萧少虞在黑夜里的眸子,互相对视一眼。

  漆黑的夜晚,看不出神色,但彼此都知道,他们在互相看着对方。

  直到哭声停止后,白桐桐才开始睡下。

  但一晚上的高度紧张,和睡前的那杯茶水,白桐桐成功的被尿意憋醒。

  她一起身,萧少虞便也跟着起来,直接说道:“我陪你去。”

  白桐桐确实有些害怕,便由着他牵着她跟着出去。

  轻轻地打开屋门,便看见乌寒渊坐在椅子上睡着。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的跟着出去。

  雨后,地面满是泥泞。

  萧少虞问都没问直接公主抱,抱起了她。

  看着他脸上明朗的线条。

  其实,“背着我就可以,你这样抱着,我有些别扭。”

  “嗯?我知道了,小声些。”

  她…她有很大声吗?

  片刻后。

  白桐桐点着脚尖走到萧少虞身边,“走吧。”

  萧少虞把她背了起来。

  但…

  白桐桐忍不住,身体直立,于他后背保持距离。

  呵呵…更别扭了。还是自找的。

  好在萧少虞没在说什么,到了门口,就将她放下。

  蹑手蹑脚的回到屋里,关上门,爬到北方的土炕上,继续睡觉。

  清晨。

  听着外面来来回回地脚步声,白桐桐睁开眼睛。

  望了会儿无辜的棚顶,在心中长叹一口气,起床。

  萧少虞和两个孩子没有醒。

  便也没叫醒他,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屋外,雨后的清晨,阳关格外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院子中有个不大的小园子,昨夜风吹雨打,打歪了里面许多青菜。

  乌寒渊正在园子里,把歪倒的蔬菜扶正,甚至手里拿了一块洗的发白的的棉布,在擦这些蔬菜上的泥土。

  他的妻子,今日换了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头发用一块蓝色布包裹着。

  手臂上挎着一个柳枝编的篮子,里面有几个红通通的番茄,此刻正在一旁的黄瓜架子上摘着黄瓜。

  “师母,我来帮你吧。”

  与昨日不同,今日的师母笑的温柔,就像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桐桐是吧?你就别进来了,我已经摘完了。”

  白桐桐从栅栏上探过身,“师父师母,昨夜真是打扰了。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忙吗?”

  女人挎着篮子走了出来,“如果可以,那就帮我洗洗菜吧。”

  “没问题。”琇書蛧

  她洗完菜,跟着师母一起烧火做饭。

  “想不到你竟然也能做这些?我刚刚开始烧火时,光火就点了好久。”

  白桐桐并没觉得烧个火有什么难的,她只是笑笑。

  “你这孩子真是不错,愿意一路上陪着他吃苦,不抱怨,走到这里还依旧能保持笑容,可见心地不错。”

  白桐桐看着菜炒的也差不多了,便没继续添柴,跟着说道:“师母您还是第一个夸我善良的呢!”

  好在师母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要是问她别人都说她啥?难道她要真挚的回答:恶毒?

  “桐桐,去叫他们起床吧。”

  “嗯。”

  两个小孩子,起床还要收拾一会儿,确实也该起了。

  她进去的时候,这俩个小朋友,已经醒了,但这两人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起来。

  “怎么了?”

  白颜眼神躲闪,“姐姐,我…还是有点怕。”

  白桐桐捏了捏她的鼻子,“知道怕是件好事,姐姐还以为你们什么都不怕呢。”

  “什么事情都不能看表面,那个人曾经为我们国土,做了不少贡献。”

  况且,如果不是他帮助她们的父王死遁,恐怕……

  两个孩子老老实实的穿上衣服。

  萧少虞还没起来。

  她走近,摸了摸他的额头。

  嗯,原来是发烧了。

  白桐桐煮完药,扶着柔弱不能自理的少年坐了起来。

  少年眼圈红红的,就连声音都沙哑极了,“桐桐,头也痛,嗓子也痛,全身都没有力气,还好困。”

  “没事儿,喝了药就好了。”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没看出来,他有这么柔弱。

  “喝不下。好难受。”少年靠着一侧的墙面,声音都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快点喝吧,凉了就更苦了,可没有糖给你吃。”要不是看着他真的很柔弱,她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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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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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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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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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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