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玉锦相正在喝着咖啡,修长的脖颈系着白色丝巾,悠闲地用着早餐。
厨房的陈婶正在做早餐,听见楼梯一阵悉悉索索,还以为家里进了耗子,不明所以地出来查看。
黑皮耗子没发现,倒是发现了只红毛耗子。
她有些惊诧,“小罗,你还没睡?”
经过颜罗的强烈抗议,拒绝家里的佣人们叫她“小姐”,其他人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都叫她“小罗。”
颜罗没注意到客厅沙发上的玉锦相,径直冲陈婶跑去,投入她的怀抱,撒娇性地抱着她晃了晃,“你就这么想你的小宝贝啊?我也是可以很勤快的好不好?”
在颜家,她与陈婶交情最深,她最喜欢陈婶,陈婶也最喜欢她,原因无他,颜罗嘴馋,时不时就要偷摸着去厨房吃东西,陈婶就会找吃的投喂她。
有奶便是娘,颜罗看了陈婶便感到亲切。
陈婶的孙子孙女都不在身边,自然想要有个小辈陪她聊聊天说说话,颜罗一贯会哄人,又经常跟长辈打交道,一张小嘴甜的,经常把陈婶哄得笑得合不拢嘴。
嘴甜,长得漂亮,每天放学回家还给她带吃的,又一口一个“姨姨”亲亲热热地叫,把陈婶叫得心都软了,自然十分喜欢她,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孙子孙女一样疼,恨不得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饭,给她多塞点饭吃。
陈婶张开双手拥住像个小炮弹似的朝她跑过来的颜罗,心都软了几分,眼角的皱纹漾得更开,摸摸她的头,“我看看是谁家的小懒蛋,今天起这么早呀?”
颜罗站直身子离开她的怀抱,笑眯眯地对着她撒娇,“是陈婶家的吧?”www.xiumb.com
颜诺就站在旁边看着玩闹的一对老少笑,笑眼弯弯,小虎牙若隐若现。
玉锦相看着这边和谐的老少三人,心里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古怪,手里的咖啡都不香了。
她放下手中拿着的咖啡,朝三人走来,“现在才五点,你们起这么早?”
颜罗看到说不上慈祥也说不上严肃的玉锦相,下意识收敛了笑意,乖乖地打了招呼,“奶奶。”
她看到风韵犹存,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属于大家闺秀的优雅的玉锦相,就像看到土狗看到了潮人,总有种看到高岭之花不敢染指的感觉。
她在玉锦相面前放肆,就好比山上的猿猴去到高档酒店撒泼一样。
还有一个原因是——
颜罗清楚颜家人并不喜欢她,她自己又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所以她在与颜家人相处的时候都会刻意保持距离。
这种距离在颜南挚和颜北槐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她与他们两人虽然交好,但是却从不叫他们“哥哥”。
(除了她有求于颜南挚的时候。)
颜诺看见玉锦相,就像小老鼠见到了猫,下意识后退一步,站在颜罗后方。
自从夺回了自己的身体,颜诺还没与玉锦相正面打过交道,她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的时候,曾经见过“颜诺”与玉锦相的相处方式,无论“颜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来讨好她,玉锦相都是冷冷淡淡的做派。
看上去就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玉锦相见一下沉稳下来的颜罗,嘴角微不可察地凝了凝,还是淡笑道,“今天起这么早?”
颜罗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不自在,“嗯……今天要去考试。”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玉锦相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有想吃的吗?可以让孙婶给你们做。”
孙婶忙道,“罗罗,今天还是吃三明治吗?孙婶给你做?”
颜罗摇了摇头,“要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
十几分钟后,颜南挚和颜北槐拿着刀叉,看着盘子上用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摆放得整齐的“100”一脸呆滞。
颜南挚拿着刀叉无从下手,问对面正在跟油条搏斗的颜诺,“颜罗呢?”
颜诺早就放弃了刀叉,手上套着塑料手套,“嗷呜”一口咬下去,吃得很没形象,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去花园干什么了。”
这个东西好好吃!
是她在星际的时候没吃过的!
旁边传来一阵用刀叉划拉着陶瓷盘的刺耳的声音,颜南挚不明所以地偏头看,发现是颜北槐用刀在和油条作斗争。
油条放凉了,变得很有韧劲,颜北槐用他最后的倔强,坚持不懈地用刀来回切着油条,刀和陶瓷餐盘间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颜南挚看了半天,忍不住问,“在华国,带个手套拿着吃犯法吗?”
颜北槐:……
要你管!
旁边的颜诺默默地给他递了个塑料手套。
颜北槐握着刀叉的手紧了又松,从小良好的家教让他做不出来像垃圾王那样套着塑料袋就把食物抓起来吃的行为。
又低头看了看盘子里被他切得不堪入目的油条和完整光滑的鸡蛋,旁边的冤种弟弟已经套上手套抓起油条就开啃了。
他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接过手套套上,有些别扭地小口小口撕着油条吃。
咔嚓——
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颜北槐四处寻找,却没找到是什么东西。
仔细一想,他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他的底线碎掉的声音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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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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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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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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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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