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什么每次她一搞小动作,都会被他抓个现行?
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克她?
尽管沈莺歌在心里将容久反复问候了一番,不停地骂骂咧咧重拳出击。
但她面上还是只能唯唯诺诺道:“为了查案的权宜之计罢了,督主恕罪。”
容久不置可否,转身向楼上走去。
沈莺歌忙不迭地跟上:“督主,您这是……”
越往上走,便越安静。
再听不到一楼传来的嗡嗡交谈声,连丝竹歌舞之声都逐渐远去。
虽说拈花阁正值一天中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但能上三楼的客人极少,因此,除了偶尔有端酒送菜的下人往来,这里并没有什么人。
容久懒洋洋地瞥了眼沈莺歌,连余光都透着一股揶揄之色。
他嗓音冷淡,语气却略显讥讽:“知道太多的人命不长,本督的事也轮得到你来打听?”
沈莺歌:“……”
有刀吗,她要杀人了。
这人是鹦鹉吗?
怎么还学人说话呢?
好好的一句话到他嘴里都变味了,听着怪讨打的。
两人转眼便来到了南柯的房门前,沈莺歌率先敲了敲门试探。
确认里面没人后,她才推门而入,容久将一踏进屋内,她便迅速合上门。
……险些夹住他的衣角。
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在里面了。
容久有点嫌弃地皱眉扫了她一眼,但奈何沈莺歌浑然不觉。
她打量了一圈屋中陈设,便忙着找寻蛛丝马迹去了。
容久不和脑子有病的人计较,施施然地在桌边坐下,俨然一副不打算帮忙的样子。
房间并不大,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几样乐器和女儿家的胭脂水粉外,便再没什么南柯自己的东西了。
首饰与衣裙应当都是拈花阁为她置办的,皆是清新淡雅的款式,用料也不昂贵。
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喜奢靡。
沈莺歌又想起今日救下南柯时,并未在她身上发现什么金银细软。
若不是丢了或藏起来了,那也就是说,她离开拈花阁时,分文未带。
这样一来,南柯就与传闻和刀疤脸口中爱慕虚荣的性子截然相反了。
沈莺歌忙得不亦乐乎,抽空看了眼容久的背影,偷偷翻了个白眼。
既不帮忙,那她就只当对方是尊不请自来的大佛好了。
反正都是要通过对方达成目的,对象是佛像还是容久,对她来说并无区别。
敲门声响起得猝不及防。
沈莺歌正欲找扇窗户脱身,就听到坐在桌边的那尊大佛开了金口。
“进。”
沈莺歌:???
原颜朱推门进来,便看到容久正襟危坐,而沈莺歌手忙脚乱地关上窗,又故作镇定地端详起一旁挂着的美人图——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原颜朱从善如流地合上门,恭恭敬敬朝容久作了个揖。
“见过千岁爷。”
容久扬眉:“怎么不继续装作不知?”
原颜朱笑了下:“千岁爷既已在此,不就是在等我吗?”
沈莺歌恍然,怪不得容久会跟她来南柯房里,原来是在等人。
还是穿着那身侍卫装,容久通身的气度却已截然不同。
他分明坐着,看向原颜朱时,却生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去见过浮寒了?”
原颜朱略一沉吟,便明白容久指的是与他同行而来的另一个人。
他颔首道:“是,在下怕那位大人独自待着觉得无趣,便指了个姑娘去房中献艺。”Χiυmъ.cοΜ
“他应与你说过了,如何。”容久眸光幽深,带着几分迫人的威压。
原颜朱叹了口气:“是,不过在下只是个青楼老板,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容久冷笑一声:“你若只是个青楼老板,你我此刻也不会在这里见面。”
沈莺歌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徘徊,听了半天也没懂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想来应该是与容久来拈花阁的原因有关。
沉默半晌,原颜朱才不得不点头:“在下只能尽力,至于结果如何……不能保证。”
容久没再说话,起身走了出去,脸色阴沉,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过他喜怒无常惯了,沈莺歌也没放在心上。
她趁机拉住原颜朱:“原先生,我有一事想请教您。”
原颜朱哂然:“公子抬举在下了,请教不敢当,不过,若是在下所料不错,您是为了鲁阳郡王一案来的吧。”
“正是。”
……
半个时辰后,沈莺歌与原颜朱一同走出南柯房门。
原颜朱将她送回三楼,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一眼。
他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在下与公子是不是在何处见过?”
沈莺歌一愣。
她有些不解道:“我看原先生是有几分亲切,但并不记得从前见过,您在何处见过我?”
来雍景城之前,她一直随养父居于深山,若是见过原颜朱这样的人,一定会有印象。
而来这里之后,正如她自己所说,拈花阁以她的身份是进不来的,更别提见到原颜朱了。
原颜朱歉意笑道:“哦,那应当是在下记错了,冒犯公子,见谅。”
与原颜朱分开后,沈莺歌便准备回去找容久他们汇合,却看到浮寒一脸逃出生天的表情从房中快步走出。
他一看见沈莺歌,便像找到救星似的凑了过来。
浮寒低声控诉道:“你和督主去哪儿了?把我留在这儿面对那姑娘,知道她的眼神有多可怕吗,好像随时要扑上来一样,我还不能像以前一样拔刀吓退她,只能装看不见。”
“若不是要穿着这身衣服伪装督主的样子,我早就跑了……”
沈莺歌打断他:“督主没回来?”
浮寒喋喋不休大吐苦水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懵了下:“对啊,你刚走没多久,督主也出去了,我以为他去找你了,没去吗?”
“见了,但后来我们分开了……”
沈莺歌将她和容久这边的情况跟浮寒说了一遍。
而后两人四目相对,两脸茫然。
浮寒差点跳起来:“那还不快找,失职是要被杖责的!”
沈莺歌暗自腹诽,容久又不是半大孩子,还怕他丢了不成?
就算有人想对他图谋不轨,该害怕的也应是对方才对。
但想归想,她和浮寒还是决定分头寻找容久的踪迹。
——
一楼。
台上刚献完艺的姑娘正要退场,无意间瞥到某处,忽地眼神一亮。
只见一男子独身坐于隔间,同周遭的热闹氛围格格不入。
他实在出众得很,分明是极为冷淡的眉目神态,偏在举手投足间生出几分危险惑人的感觉。
像是画师用浓墨重彩精心勾勒的山间精怪,一切无关景色都在他身边沦为陪衬。
而她就如路过山间的行人,不过是偶遇时的匆匆一瞥,便被勾去了神魂。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正是容久。
姑娘走下台,径直朝容久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场客人中,停留于她身上的目光不在少数,见她表情有异,他们也随之看向她目光所及之处。
这一看,其中有几人瞬间眼神巨震。
姑娘并未察觉到其中的暗流涌动,她停在容久的隔间前,盈盈福身。
“公子,可愿随奴家到房中一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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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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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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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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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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