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天塌了下来炽热的魂力凝变成血雨从天而落像瀑布泼了下来,白玉进在谷口驻足,看到这些血雨落入地面后连个雨点的痕迹都没有,心里开始怀疑道:“血渊石...血渊石,会不会和这血雨有关?”
这血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白玉进没有冒险出去的打算,雨中似有残魂而且魂力很难被他吸取,贸然行动后果未知。
“先恢复伤势。”
白玉进当即盘坐下来,开始调息周身魂力。
过了有半天多的时间,白玉进感到天地间的压迫感变轻,睁眼打量起来,果然,雨停了,而天又开始从地面往上升起。
外伤差不多好了,但丢失的血脉没有那么容易恢复,白玉进抱起弑舞开始走出谷口,一点一点地往外打量四周的环境。
“没什么变化吗?”白玉进发现这天还是火红一片,空气中还是焦躁不安,而地面上天空上还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在走动,一切都充满平和毫无杀机。
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大,白玉进这次没有混入白骨的队伍中,而是飞起来找了个周围最高的断山腰停下,接着将精神力四散开始确认周围的地形。
“周围都是断裂的深渊,方圆三十里内有四个狭窄的谷口,除此之外,地面尽是白骨,这一片天地没有魂力浓郁的地方,看来不是久留之地。”
白玉进刻入一道自身的精神力于断山之上,接着和弑舞往远处飞去。
过了有三天,白玉进又遇到了血雨,这次他提前躲进地势最低的断石下并内敛自身魂力气息,和他所想的一样,那些沾染到血雨的白骨开始变得有灵智往四周搜寻魂物,而且之前相安无事的这些白骨开始厮杀,有的白骨将其他的白骨揉入自己的身体内,有的干脆几具躯体合成一副白骨,争夺了起来。
“诡异。”白玉进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这些东西遇雨之后简直像是怨鬼的执念一样,明明忘却了自身的身份但却本能地厮杀起来。
白玉进等这血雨落完才走出去,一如既往他开始往这周围最高处飞去,目视这片天地的不同,企图找到一丝可以突破的地方。
但当他这次精神力外放探寻时,他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有人。”白玉进终于发现了同伴。
白玉进飞向那人的方位,在离他百丈处时停了下来接着暗自警戒地走了过去。
那人背对着白玉进,白玉进看着他穿着一身鲜红色的衣服,衣服的后背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从里面透出了一丝白色,白玉进可以感知到这人拥有魂海,不是那些白骨,故而漫步走去开口问道:“道友,可否一叙?”
“救...我。”白玉进隐隐约约听到那人含糊不清的两个字,心中顿感不妙,没等他问清缘由时,那人转了过来。
“麻烦大了。”白玉进悄悄将魂海中的帝阵图浮现,开始往后飞速撤去。
“来都来了,就别走嘛。人族。”白玉进听见他身后的人说道。只是他身后的那人胸口处被插入了一节白骨,现在整个人面色红得仿佛烧红的络铁一般,眼神中猩红一片如嗜血之物。
“逃!”白玉进知道这人已经不是人了,虽然拥有魂海但灵魂已经被未知的白骨控制,更有可能是被夺舍。
趁着那人的魂魄还未完全被占据,白玉进只有逃,逃得越远越好!
惊魂未定,白玉进一口气飞了数个时辰,发现一处隐秘的断谷入口后,立马飞了进去。
将帝阵图浮出魂海护在周围,白玉进叹了口气,这地方还真是处处怪异,他眼界有限寻不到正确的道路,现在如同盲人一样在这里乱转。
“不知道这断谷下会有什么?”白玉进在谷口用仅剩的几颗地阶下品魂石布了个困阵后,小心带着弑舞开始往谷里走去,外面实在是危险,先避避那些东西。
走入谷中,意外的是这里魂力变得柔和起来,白玉进吸取炼化的效率也与之前在外面不可同日而语,谷里荒芜,没有魂草没有植被,连一粒沙尘都没有,走在光滑的地面上在没有魂光的情况下只听见“蹬瞪”的响声。
“不知道出路在哪里?”白玉进一路往下走,四周越发安静,但他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走了许久,白玉进和弑舞一直高度警惕神魂疲惫,白玉进停了下来道:“阿舞,这谷口好像是螺旋向下的,越往下这里的魂力就炼化得越容易,血渊石可能就在下面,我们不急先休整自身魂力,前面只怕没那么容易。”
不确定下方存在的危险,但现在原路返回遇到白骨白玉进打不过,只能往前寻求一线机缘。
白玉进和弑舞开始将四周炽热的魂力炼化补充魂海消耗,同时白玉进开始用此处的魂力凝聚魄力。
同时白玉进脑海中开始感悟起来:“这股魂力和血脉相关,我如今修为在魄魂境后期,只要聚魄化势,随时能突破到阴阳魂境。只是魂势是调动天地间某一种魂力为自所用的能力,阴魂对地,阳魂对天,那我想要的势是什么?冰封?火意?速度?力量?还是极致的攻击?”Χiυmъ.cοΜ
“按自己掌握的力量来看冰封是最容易形成魂势的,但作用只是制约和牵制,如果能有极具攻击性的魂势就像交战过的那头幽狼一样提升速度,爆发力和攻击,是不是才是我所渴望的?”
“自己的控魂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凝聚魂势也是刻不容缓的事,如今这里的环境和魂力对我修行大为有力,不如从零开始,凝聚自己的势,血魂之势,剥夺天地中残存血魂的势,以这种魂力化为自身的速度、力量,形成极致的攻击,将来甚至将它融入阵法中。”
白玉进是这么想的,也正在这么做。
化魄为势的过程是缓慢的,两种是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种是对自身魂力凝聚程度的考量,一种是对天地间魂力亲和调度的能力,将魄化为势,要的是魄出魂海与天地中你要的魂力交融,慢慢达到用你的魄控制天地间魂力的地步,这绝非一夕一朝之功,否则也不会是魂者修行路上第一个天堑。
许多人究其一生都因为自身对天地魂力的感悟太差而受困在此,有的人选择魂力浓郁之地闭关数十载才勉强拥有自身的魂势,步入阴阳。
而白玉进化魄为势的修行也才刚刚开始。
一连修行了好几天,直到白玉进自身魂海中魄有十丈是由这里的魂力所炼时,白玉进才结束了这次短暂的修行。
抱起弑舞,白玉进又上路了。
走了不下百里,白玉进忽觉眼中开始有光亮,停了下来,因为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处血浆沸腾的血湖。
“绝路?”
白玉进走在谷口最深处发现他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沸腾的血浆流动在脚底不远,它们如同火山口喷出的熔岩一样,往天上喷散溅落自身只是偶尔咕隆隆地翻动着。
随便的一次选择就是绝路,白玉进有些为他的运气悲哀。
“阿舞,这里的血浆只怕是刚才血雨的来源,我们运气也太好了吧。”白玉进自嘲着起来。
他的魂力稍一感知就知道这里面的危险,炽热的魂源涌动在其中、未知的残魂也在这里面。
“血渊石多半就在这里面,可是。”白玉进头疼起来,明明近在眼前的魂宝但却是隔着一层纱,只能看而不可得啊。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白玉进又听见血浆中残魂发出的声音,声音虽弱但执念甚深。
“魂...我要魂。”又一道声音响起,让整个场面变得森然起来。
一道声音响起后接着是无数的声音响起。
“魂...我要魂。”
“回去...回去。”
从未经历过这样诡异的场面,白玉进将帝阵图浮出魂海护住他和弑舞,硬着头皮停了下来,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但这些残魂都只有一丝意识没有成句的话,都念着魂,要回去,可是白玉进不知道他们要回哪里去,而谁又欠他们的魂。
等了三天后,终于有了变故。
“来了...来了,魂来了。”白玉进只听见这样的念叨,而后这谷底的血浆突然像是决口的堤坝一样,沉了下去,露出了一地的血色魂石。
白玉进和弑舞看得大眼瞪小眼,这机缘来得猝不及防!
没去管这些血浆消失不见的原因,白玉进蕴满魂力开始搬动这大小不一的血渊石,但他只拿走了数十块后,滴答一声,一滴血雨滴落在这谷底,落在了他的身旁。
“恐怕不妙!”白玉进急忙收取几块小点的血渊石,接着带着弑舞离开了湖底。
白玉进看着从谷底崖侧像瀑布一样冲入血湖中的血雨,暗道:“好险!果然不能贪心,这血浆成雨后再次回来了。”
“谁...谁拿了我的身子?”白玉进听见几声质疑声,稍一思索,立刻带着弑舞头也不回地往回逃。
逃得够急时,白玉进和弑舞许久停了下来,彼此看着对方,都是一乐,感觉他们像个偷瓜的小孩一样,但随即白玉进沉思了起来。这
血渊石原本是产自纯血之地的魂石,怎么如今会被一些残魂给寄居起来?
这些藏再血渊石中的残魂随血雨而落在茫茫骨架中找寻自己的躯体,而没有血雨时在深渊边缘徘徊的骨架也是在感应自己的残魂,而一旦残魂融入骨架这些原本毫无攻击性的魂骨开始变得厮杀起来,它们开始渴望鲜血和魂力,四处搜寻不断寻找,目的恐怕都是想残魂夺舍以求重生。
“难怪那魂骨对自己穷追不舍,只怕他的主人身前也是个了不起的魂者大能。”白玉进心中有所推断。
白玉进和弑舞开始往回走,他的举动已经惊动了地底的残魂,如果还想故技重施只怕会引火上身。
看着魂戒中十几块的血渊石,白玉进拿出一块开始吸取。
果然,魂石能够牵动血脉之力,而且血渊石中的魂力比起他曾吸取的青羽冰魂石更精纯,含近乎九成的纯血魂力。
“好东西。”白玉进赞了一声,接着将血渊石放回魂戒中,开始打算往谷外走。
一路往回走,走到谷口时,白玉进发现困阵未被惊动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必须离开这谷口,只能期望他运气不回太差。
从困阵中走出,还好现在不是雨天,白玉进将自身魂力内敛开始步行赶路。
他的目标已经很清楚,裂缝之下。
走到最近的一条深渊裂缝旁,看着身旁成群的白骨,白玉进说了句:“再见。”就抱着弑舞一跃而下。
裂缝布满这满目苍夷的地面,白玉进不知道他将前往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但无疑可以给他答案。
“永劫帝君设置的这层考验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玉进在落入裂缝不断下落时开始思考他这一路经历的考验,一层阁楼中是幻境,他被安排在永劫一生的转折点处并最终无意中接过了帝阵图,第二层中他阅遍人族十万年前反抗入侵的悲壮历史,追寻到消失的真相,而后第三层中他历经百族的考验增长见识开阔眼界,直到现在第四层他被送入虚无之中,在暴族的原矿地寻求血渊石,这一切仿佛是有意为之,只是答案在哪里,白玉进现在不知道。
往下落,白玉进不时看见深渊中赤红翻腾的血浆如小溪般流动,沿着最宽的缝隙白玉进飞个不停,当尽头是一片火海的血浆时,白玉进摸了摸弑舞道:“阿舞,我们运气不是很好,这里没路下去,只能硬闯啦。"
说完白玉进将帝阵图护在两人头顶,跳入了血浆之中。
“人族...味道,魂...我的魂。”
“我给你...你让我...出去。”
“一起死...一起死。”
无数的魂念之声响起在白玉进的耳旁,白玉进坚守魂海,在血浆中往深处游,有帝阵图这些残魂不敢靠近白玉进,一个个渴望靠近但又十分害怕的充斥在白玉进四周。
血海无底,白玉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几乎想要回头时,一座座向上凸起的魂山出现在他的眼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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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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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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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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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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