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秀久和令美都到了适婚的年龄,秀家也将人从关东带到了大坂,两人将会在几日后秀利继位仪式之后完婚,距离婚礼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这门婚事虽然说婚约刚刚确认,但是秀家已经为之准备了好久了,相关的聘礼、彩礼、嫁妆都不需要秀久准备,秀家都已经替她准备好了。
秀家当然考虑到了花房氏作为陪臣直接入嫁亲藩大名可能带来的阻力,所以为了提高令美的身份,秀家还特意在出发之前让足利氏姬收养其为养女。
这样一来令美的家格将会从普通的清和源氏足利氏的分家上野氏的美作分家花房氏,直接将家格抬高到关东足利氏这样的高门。
不要怀疑氏姬一介女流为什么还能确认收养别人,足利氏家年级毕竟还小,虽然已经元服成为武士并成为相模10万石大名,但是关东公方的身份可还在氏姬这位姬家主身上。
以日本注重礼法的文化来说,像这样的家格抬高其实已经够了,毕竟连森忠政和相马义胤清和源氏、恒武平氏名流之后都不在意,丰臣这个草头苗字能有什么说法?
但是秀家怎么都没有想到冈山藩内还真有这么一波人对这门婚事持有反对意见,而他们明面上表示抗拒的原因就是现在被称为足利令美的将来主公夫人只是一个小小陪臣。
当然还有人直接忽略了现在花房氏是已经拥有的下野宇都宫5万石的知行的大名,仅表示花房氏是美作豪族出身,配不上他们40万石的大名。
其实,如果真的是以5万石陪臣的身份加入40万石亲藩确实不够高,但是秀家已经为令美抬了家格了啊,如今她可是10万石高门之后。
秀家没有在意冈山藩内部的闲言碎语,其他的大名似乎也没有在意这些小武士的观点。
其实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这些发牢骚的武士无一例外都是当初随秀久从浓尾转封去冈山的武士。
尽管从表面上看,冈山藩是从浓尾势108万石减封至备前、美作两国40万,但是仅有备前一国之前因为秀家的转封里面的政治势力是相对清空的,美作一国基本上被原始吉备武士充满。
经历了几年的苦耕,备前的知行好不容易从22万石恢复到26万石,冈山藩总知行接近45万石,但是对于之前的浓尾武士来说他们能分的土地也仅有那26万石。
转封不是只有冈山藩一家经历过的,这天下的大名自从秀吉继位之后就因为各种原因改易、加封、转封。许多律令制领国内的地头武士头上都不知道换了几茬大名了。
基本上大名为了稳定领内,都会将自己原领的武士家带走一批来充当自己新领的统治簇拥,同时对于前面领主留在本地的武士拉一批、打一批以实现控制。
这个过程也是对新领知行地的重新划分,愿意听话的就做新参众家臣,不愿意听话的就被打成叛逆知行剥夺分给自己人。
日本分封体制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
但是原本秀长麾下那些浓尾派的家臣,原本就因为转封的原因被迫跟着减封,结果落地之后发现只有备前一国可以动,美作一国名义上属于冈山藩实际上就是一头刺猬。
关键是美作背后站着的是秀家,本身就是秀久的亲兄长,秀久的家臣又能对秀家势力下的家臣动手呢?
这样一来名义上减封了6成的冈山藩,实际减封超过7.5成,可能分的土地就更少了。
【人与人之间的利益永远是矛盾的根本原因。】
美作众和新备前众之间的矛盾就这样无形之中产生了,美作一国控制着吉备藩半数的知行、产业和兵力,但是只被允许产生一位家臣,还是因为他与秀久之间的血缘关系才被准许入阁的。
再加上在朝鲜之役中美作众对出阵朝鲜的抗拒,庆长之乱中美作众也拒绝参与秀次的西军,一系列的分歧导致了备前、美作武士之间的割裂。
要知道这些新备前众的前身可都是浓尾武士,家里或多或少都和秀次下面的武士沾亲带故。
庆长之乱的时候,冈山藩本来是要被连带处置的,是秀家和秀贞强保下来的,为此牺牲了宇喜多诠家的赞岐藩。
但是冈山藩保住是保住了,以备前众为主的,在庆长之乱中跳的很环的一批武士却在秀家和秀贞的主持下被很很的打击处置了一番。
作为团体的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些人不会因为自己没有被处置告诫就认为是同伴的错,他们只会认为这是秀家再替自己的美作众泥腿子们打压备前众。
在各种deBUFF堆叠之下,由浓尾武士众转化而来的新备前众与美作众之间的矛盾愈加尖锐。
此次护送秀久上洛,照理来说应该备前、美作武士各半,以凸显秀久治理吉备两国和谐安宁、统御下属得力。
但是你仔细看一看就会发现,这次随秀久上洛的武士都是新备前众之人。
也就是在这种大前提之下,秀家和秀贞又一次对秀久婚事的插手,引发了新备前众武士们的不满。
“又是一个美作泥腿子出身的家伙,美作众这是要骑到我们头上了!”
“当初不是说已经谈好了将会是岐阜殿家的公主入嫁吗?怎么突然变成了美作泥腿子了!”
前面吐槽令美出身的都只是一开始的舆论,但是下面的武士们喝了一点马尿聊着聊着就变了风向,开始将矛头对准了秀家和秀贞两位藩主。
“那还用说吗?这个花房令美是丰春家花房志摩守的女儿,这门婚事恐怕也是丰春大纳言敲定的吧!”
(注:秀家叙昇右大臣的事儿现在还没有走完流程,现在还是大纳言)
有人提到了秀家,本来就因为这些年来美作众有秀家这个依靠的其他备前众武士们更加感到不满。
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之下,话风逐渐演变为:认为这是秀家刻意引导的美作众对新备前众的压迫。
有人说:“可恶啊,早就听闻丰春殿虽出身浓尾却与浓尾出身的武士不睦,这是欺辱我等浓尾出身吗?”
还有人说:“他们一个是丰春藩的藩主,一个是郡山藩的藩主,都在遥远的东国,凭什么插手我冈山藩的家事!”
不论什么时代,年轻人总有一腔热血,更别提喝了酒之后大脑思维迟钝情况下会作出不理智的举动了。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道“听说那个泥腿子夫人如今就住在对门丰春府邸内,我们去将她砍了,让丰春殿和郡山殿看看我们浓尾武士的脾气!”wWW.ΧìǔΜЬ.CǒΜ
此刻的他们还带着一丝脑子,最起码还没有喊出要砍杀秀家,讨伐国贼之类的话。
但是就算如此,在大坂城内动刀已经是极其危险的举动了。
谁曾想到这人的提案不仅没有被其他人制止,反而得到了许多武士的认同。
由于大坂城防卫的规定,大名们武士入城不得披盔戴甲、不得携带铁炮入城,仅有大名和特别获准的家臣被准许在藩邸内保留礼仪性质的甲胄。
但是对于武士们视若生命的武士刀、长枪和弓并没有进行限制。
所以以部分浓尾众出身的冈山藩备前众护卫武士,在河本勘兵卫、绪方寿三郎等人的带领下,约定以白巾裹身以区分敌我,拿起身边趁手的武器去对门的丰春家藩邸讨说法。
有了带头的人,武士们就极其容易被煽动。众人在几个带头人的带领下开始就地取材准备必要的各种必要的物品和武具,很快就准备了妥当。
此刻大坂城本丸内大名们的宴席还么有结束,大名们还都在本丸内纵情宴饮,秀家自然也不再藩邸之内。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给了这些年轻武士们勇气。他们知道藩邸内只有目标人物令美,想要杀了就走。
若是秀家在藩邸内,他们恐怕还不敢作出攻伐丰春藩邸这样疯狂的举动呢。
以河本勘兵卫、绪方寿三郎为首的备前众武士很快就聚集起了50几人。
当然也有其他武士对他们的举动表示了异议,其中就包括带他们来的家老宇多頼忠和侍大将小堀正次。
宇多頼忠是信浓出身的武士,后来跟随过今川义元和武田信玄,直到天正5年(1577年)才成为秀吉的家臣,并在天正13年(1585年)秀长转封岐阜的时候成为他的家老。
小堀正次是磯野員昌的女婿,在秀吉受封近江的时候成为秀长的家臣,对于秀长家来说也算是老臣。
但是他俩都有一个问题,宇多頼忠虽是家老但是信浓出身;小堀正次虽是谱代家臣但是他是近江的武士。
他俩的身份虽然比这些少壮派低级武士尊贵,但是已经上头的他们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绪方寿三郎逼迫他们带领他们攻入丰春藩邸,在被他们拒绝之后怕他们误事,又命人将他们绑缚起来并派人看管起来。
为了看住这几人,这些武断派武士不得不留下了十余人看管,正在出发攻打丰春藩邸的只有40人左右。
这些人的名字注定会被书写在史书上,后世将给他们取名为【冈山40乱贼】。
很快冈山藩这边准备完毕,但是毕竟是在大坂城内攻伐大名藩邸这么大的事儿,大家心底里多少有些没底。
此时,河本勘兵卫当即对着众人鼓舞道:“我等今日所作所为乃是为了大义!
入府之后迅速找到妖女所在,我等只诛妖女,其他人非我等目标不可伤及无辜。但是如遇抵抗,定杀不赦!”
他的发言得到了其他武士的回应,众人仿佛是出阵一样高呼三声出阵的呼喊“嘿嘿吼~!”随后在他的带领下从冈山藩藩邸跨出,向街对面的丰春藩邸而去。
在冈山家这边在准备的时候,丰春家这边的武士也因为秀利继位和明日议和的缘故被上面赐酒,此刻除了少部分站岗的人之外,大部分武士都在丰春藩邸内自行宴饮。
对门的喧嚣他们当热听到了旁边的高声呼喊,只是他们并没有当回事,认为是对面喝嗨了罢了。
日本的武家藩邸门外没有特殊情况不会留人看门,就算看门也是留在门内。
在日本只有被上级勒令闭门或者幽禁的武士,才会在家门口看到有武士驻守,这些武士都是上级派来看着他的。
秀家作为大大名,就算之前有加藤清正的提醒,也不可能在门外留人,这样对秀家的影响不好。
再加上这个时候城内其他家的武士也都在藩邸内喝酒,所以冈山藩众人的举动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
冈山藩武士还是极其有素质的40几人分列丰春藩侧门的墙垣两侧等候,河本勘兵卫带头敲响了对面的门房。
守备门房的丰春家武士打开一个小门,看到是对面冈山藩的武士,警惕的心理就已经放下了大半。
河本勘兵卫借口来找丰春家的武士一起喝酒,守备门房的武士不疑有他,毕竟两家的关系几十年来一直多亲如兄弟,过去喜宴的时候一起喝酒的情况就很多。
守门的武士开着玩笑又将们打开了一点打算方人进来,但在这个时候河本勘兵卫突然暴起抽出手中的肋差抵在那名武士的脖子上“不许叫!我等乃是为了大义而来!”
但是守门的丰春武士哪里会听他说完,在刀抵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敌袭”两字就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敌袭”二字刚刚说完,河本勘兵卫的肋差就已经把他的脖子抹了。
后面跟上的武士三步并两步上前,捂住另一边还处于惊慌中看门丰春家武士口鼻,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
或许这俩人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死在“兄弟”家的武士的手上。
丰臣家历史上最惊变的一夜就此正式上演!
这段故事情节确实有参考《忠臣藏》改编。
但是相比较历史上的赤穗37武士有组织、有计划、有纪律的行动。
这次冈山藩武士虽然人数相当,但是行动是临时性、随机性、无计划的泄愤几多年该。
如果一定要对比的话,就类比日本近代历史上的二二六军变中的“皇道派”青年军官因为一时意气对内阁大臣发起的军事政变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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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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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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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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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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