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岛津义久接受投降,被包围再各处的岛津家武士或多或少的都选择放下武器。
但是有部分包围圈中的武士即便在义久投降后依然拒绝投降,他们高声呼喊着“臣等正欲死战以全忠义,主公何故先降啊!”
言罢举起手中的武士刀,想着丰臣军的方阵发起了决死冲锋,最后倒在丰臣军卒的刀枪之下。
见到这种局面的丰臣各军武士,无一不感叹道“岛津家素有忠义之士啊。”
很快投降的岛津义久被待到了高冈城,丰臣秀长亲切的接见了这个在过去十年间在九州呼风唤雨的角色。
与丰臣秀长一同接见这个风云人物的,除了丰臣系的家臣还有刚刚降服的岛津家久。
也许是因为刚刚背弃了兄长,岛津家久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局促。
见到岛津义久的第一句话,丰臣秀长就开口说道“快给修理亮解绑。”
“兄长。”听到丰臣秀长的吩咐,左右各有一名武士出列,但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岛津家久就先一步出列亲自为岛津义久解开绑缚在其身上的绳子。
看到岛津家久上前亲自解开了岛津义久的绳子,众人本来都抱着一幅吃瓜的心态看岛津义久发作。
毕竟岛津家久背弃岛津家这事儿已经是明晃晃的事了,作为家督有是兄长的岛津义久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可是众人期待中岛津义久与岛津家久动手的场面没有出现,岛津义久甚至出乎预料的向自己的弟弟到了声谢谢,这就让岛津家久更加无所适从了。
听到岛津义久向自己道谢,岛津家久一时哽咽道:“兄长...您...”
尽管岛津家久背弃了岛津义久,但是岛津义久依然给他带来了慈父般的笑容,甚至还对他说“辛苦你了,又七郎。”
听到岛津义久道谢的岛津家久情绪彻底崩溃了,向丰臣秀长告罪一声向外面走出,不再参加接下来的会面,他害怕听到自己兄长的裁决。
“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啊。”待岛津家久走后,秀长再次结果会议的主动权,向岛津义久夸赞道“修理大夫昨夜可是给我们找了好生麻烦,差点就攻入营垒,可惜高冈城的岛津家久殿下早已开城,我昨夜不再营垒之中,让您扑了个空。”
“成王败寇罢了,倒是中纳言罢我们家的又七郎劝降了,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想来中纳言是自又七郎口中听闻我家即将夜袭的消息吧,也只有这样才能这么快作出反应。
其实我早就已经想过,此战胜算渺茫,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失败的原因是居然是来自最亲的人的背叛。”
对于丰臣秀长的嘲讽,岛津义久叹息了一声,随后又款款而谈道“只是我很好奇,中纳言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才让又七郎倒戈?”
丰臣秀长笑着回应道“无他,仅仅是本领保全罢了。”
“哈哈哈哈”听到丰臣秀长的回答,岛津义久情绪有些激动的放肆大笑道“没想到这样卑微的条件,就让又七郎出卖了亲情和家族。”
岛津义久的讥讽让殿内的其他大名有产生了一丝同情,毕竟日本的武家势力本身就是家族的传承,家族内的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自己的亲人和宗族人。
不然武家为什么会对麾下的家臣进行分级?而一门众永远是家臣中排位最高的存在。
可是如果都如岛津家一样,连一门众都不能信任了,对于武家来说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以武田家为例,在武田家灭亡之时,一门众们集中背叛武田家,可是其中真正得到妥善安置的并没有几个。
得到最好安置的也只是穴山信君,因为他是撬开武田家的敲门砖,织田信长需要“千金买马骨”,即便如此也只得到了甲斐半国和虚妄的武田家继承人的名义。
像木曾家是最早投靠织田信忠的家族,并参与到了武田领的攻略中,为织田信忠评定武田出力甚多,功勋不下于穴山信君。
可是仅仅因为他是阵前离反的,就只获得了个本领保全的安排,其他武家更是减封的减封,改易的改易。
最惨的就是欺骗武田胜赖的小山田信茂更是被众人唾弃的存在,织田信忠压根不想正眼看他,直接命人砍下了他的首级。
现在这事儿又落到了岛津家身上,作为岛津义久最亲的兄弟岛津家久居然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了整个家族,更是陷自己的家兄于不利。
岛津义久昨夜的夜袭势头之猛让在场的许多大名记忆犹新,在他们认知中岛津义久就差临门一脚就能成功,也是因此更加瞧不起提前出卖情报的岛津家久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如果岛津家久不背叛岛津家,岛津义久昨夜的奇袭很有可能成功,岛津家东线的颓势会被扭转。
秀家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出言解释道“即便岛津家久大人没有投诚,修理亮以为昨夜的夜袭就能成功吗?
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吧,岛津家久殿下投诚之后其实什么都没说,他说已经背叛了家族,不想在背叛自己的兄长。
我们是在完全无知的情况下受到你的袭击的,即便是这样我们依然快速作出反应,从西营和北营抽调援兵将你击败。
昨夜夜袭的结果,无论你来两边、三遍都不会改变,岛津家的败局是注定的。”
其实秀长提前确实知道了岛津家有夜袭的意向,这也是岛津家久说的,但是这个秘密只有秀家、黑田官兵卫和秀长等少数几个人知道。
秀家之所以在这里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增加丰臣军昨夜战胜岛津家的正当性。
因为岛津家久愧疚的表现和岛津义久的猜想,在场的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丰臣家提前获得了消息这才战胜了岛津家。
如果岛津家久没有背叛,那么丰臣军昨夜会不会被岛津家一击即溃呢?
秀家不清楚在场的人中会不会有别样的想法,即便真的有秀家也要把它扼杀在萌芽中。
除此之外,岛津家上下会不会对昨夜的袭击不服气呢?最起码秀家觉得岛津义久多少有些怨言。
这种怨气会随着这些释放的士兵回到萨摩、大隅去,这样一来岛津家上下受到这些情绪的感召都会觉得丰臣家胜之不武,岛津家未尝没有胜利的可能。
那么即便岛津家表面降服了,内心依然会产生别样的想法,岛津家在南九州永远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九州讨伐可以说是功溃于末,这是秀家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无论是为了掐灭岛津家复仇的火花,让他们心服口服也好;亦或者是为了扼杀人群中对丰臣军战力的轻视,秀家都必须站出来说这句话。
况且秀家也不算完全撒谎,岛津家久确实说了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兄长,而没有告诉完整的情报。
岛津义久听到秀家的话后有些吃惊的抬了抬头,这与他的预想有些偏差。xǐυmь.℃òm
对于秀家的话他的绝对相信的,毕竟人家是什么身份,丰臣家的实权三号人物,自己现在只是一个等待审判的阶下囚罢了,人家为什么要对一个将死之人撒谎。
听到家久没有出卖夜袭的情报之后,他的内心有一丝庆幸,又有一丝伤愁,口中轻声嘟囔道:“这个傻瓜。”
是啊,在岛津义久看来,在没有出卖情报的情况下岛津家都不能胜,而岛津家久都得到了秀长本领保全的承诺,还不如让家久出卖自己来博得一片前程呢。
于此同时秀家依旧在上位滔滔不绝的向岛津义久开炮道:“再说了,即便修理亮意外击败了叔父大人的军团,对整个九州局势有什么扭转的变化吗?
听闻关白殿下已于昨日控制肥后,想来现在差不多已经攻入萨摩了吧,岛津家即便血战险胜了我军,又如何能面对关白殿下的十五万大军呢?
对于叔父来说,仅仅是击溃罢了,我们大可以在后方松尾城重整军势,依然能收拢7、8万军,未尝没有一战之力,届时岛津家依然要面对两面应敌的危局,岛津家又能夜袭几次呢?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的,对于本家而来可以败一次,败两次,即便此次九州讨伐失败了,明年依然可以全图重来。
而岛津家呢?这次即便胜利了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有多少势力重新掌握的失去的五国?又怎么面对明年重来的20万大军呢?
岛津家的败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秀家的话可以说是从全方位否定了岛津家对秀吉的抵抗政策,岛津义久心中何尝不清楚秀家说的是事实呢。
但是对于他而言,不是他自己想要抵抗丰臣秀吉,而是背后有着千千万万个家庭推着自己必须抵抗秀吉。
那些跟随自己从萨摩、大隅发家的武士,随着自己占据日向、肥前、肥后、筑后被自己分封在各地。
难道自己可以随意接受秀吉的要求将他们抛弃吗?
届时自己又从哪里找来领地去弥补他们的损失?
如果自己不抵抗秀吉,岛津家终有一日会因为内部问题分崩离析,与其这样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会有奇迹。
因此在面对秀家的问题的时候,岛津义久非常坦然的发问道“那么中务卿大人有和高见呢?如果有朝一日有人以天子的名义煽动天下大名对你群起攻之,你会选择缚手投降吗?”
秀家被岛津义久的反问问住了,自己此前确实没有站在岛津家的立场上思考这个问题,他只能淡淡的回答道“冈山藩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冈山藩会时刻紧紧跟随关白殿下的脚步。”
秀家的回答并不能让岛津义久满意,他无奈的笑了笑,终究是站在了对立面无法理解对方的环境说出来的大空话。
见到秀家似乎被岛津义久问懵了,秀长此时也开口说道“天下大局自然是要顺势而为,兄长乃是受皇命讨伐朝敌,岛津氏不思悔改还妄图困兽犹斗,终有此结局。
现在修理亮就在这里,我且再问你一遍,岛津家到底降不降?”
岛津义久苦笑着说道“岛津义久愿降,愿意为自己作出的决定负责,至于岛津家降不降,这要看又四郎的想法了。”
“什么意思?”秀长和秀家都被岛津义久的回答搞得一愣,你不是岛津家的家督吗?岛津家投降不是你一言而决的事情吗?这里扯别人做什么。
“你们不会以为昨夜夜袭是岛津家最后的反抗力量了吧,告诉你们吧,昨夜夜袭仅仅动员了大隅、日向两国的部队,加上我的旗本众万余人。
舍弟又四郎手中依然有近万萨摩雄兵,岛津军魂没有灭亡,岛津家未尝没有再战之力。”
岛津义久的话让殿内又是一阵切切私语,秀家则又一次出面驳斥道“简直痴人说梦,他岛津义弘有万余人又如何,我丰臣军25万众东西齐头并进,他岛津义弘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可以撒豆成兵呢?最后岛津家还不是被消灭的命运。”
“面对丰臣关白的20万大军,岛津家或许真的抵挡不住,但是丰臣家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又或者在座的诸位大名你们要为关白殿下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这次战争我虽然很少亲临前线指挥战事,但是我想必诸位或多或少都有些损失吧。当时还只是我们在外国进行抵抗,接下来可就是本领守备了,诸位可不要忽视岛津家抗击的决心。”
岛津义久此时必须要说出这样话,要让丰臣家知道岛津家心中没有丧失战斗力,并不是一条任人拿捏的鱼。
即便岛津义久心里比谁都清楚,留给岛津义弘的兵力只不过是岛津家的种子,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再战斗了,但是在场的人不知道啊。
说到底丰臣秀吉此次出阵九州,大部分还是麾下大名的部队,冲在最前面的也是各地大名的部队,又有多少大名愿意赌上全部为秀吉卖力呢?
即便浅野长政作为秀吉的表小舅子,前面的战斗之中已经损失了1/5的部队,虽然嘴巴上说着要找岛津家报仇,但是心中对岛津家的战斗力还是比较认可的,或者说是有些怂的。
如果岛津家正的鱼死网破,在座的诸位谁又能保证最后捅破的是自己这快网呢?
所以岛津义久之所以这么说,正是为了给接下来的谈判增加筹码罢了。
但是在座的人看的清楚的不多,秀家和秀长虽然不怕岛津家鱼死网破,但在看到在场其他人的表情之后也知道话题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于是秀长向下面吩咐道“把修理亮带下去吧,交给岛津家久大人看守,也让他们兄弟俩在这段时间好好叙叙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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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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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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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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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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