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手中的这封信,秀家再也收不住自己的泪腺,他只感到一个亲族长者对自己的关心和包容。
其实秀家真的想差了,如果如历史上一样,秀家的对家中没有绝对的统治权威,秀安或许会一如历史那般对他的统治权发起威胁。
但是现在的秀家在宇喜多家内部拥有绝对的声望,户川秀安本人也对秀家心悦臣服,自然不会生出二心。这也是为什么秀家在多次转封户川家时,秀安都默然接受的原因。
上天已经给了秀家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秀家却依然做了一件让他后悔的事情,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秀家下令以最高的礼仪将户川秀安下葬,就葬在宇喜多家菩提寺珍光寺内,让他常伴宇喜多直家左右。这对君臣终于在九泉之下再次聚合在一起。
“殿下...殿下?”清水信也在秀家耳旁轻声呼唤着秀家的名字。
“恩?”清水信也的呼唤将秀家从发呆中拉回现实。
清水信也说道“殿下,重臣们都在大广间等候了,只等殿下亲临。”
秀家这才回忆起来,今日已经是3日之后,与群臣们约定好开大会的日子了。
这几日来,因为户川秀安切腹的影响,秀家一直浑浑噩噩的过着,这是秀家穿越以来从未有过的状态,用同方院的话来说就是“好像馆主大人丢了魂一样。”
为了给秀家“招魂”也为了给户川秀安超度,同方院遍请备前僧侣到冈山开办法会,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秀家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向大广间走去,从二之丸传来的梵音犹然在耳,整个冈山城寂静的可怕。
即便走到大广间门口,屋内也不似往昔那般喧嚣,所有人都知道笔头家老的身死对这座城的主人打击有多深。
“馆主大人到~”随着新晋侍从千熊丸的唱名,大广间内的武士不论知行高低纷纷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想着正走向御阶的那个男孩行礼。
新晋侍从穴山胜千代信忠一马当先,高举自能家时代传下来的,象征宇喜多家权威的金伞朱帘马印在前引路。
秀家身穿从四位上朝臣黑色官服,手握一面白玉屏板紧随其后。
秀家侍从,出身赞岐香川家的长吉丸捧象征秀家权威的佩刀“长船新法长光”,落后秀家半个身位,仅仅跟随在秀家身后。
尽管只有8、9岁的年级,脸上到处都透露着稚嫩,但长吉丸极力摆出一幅严肃的面孔,不想给秀家丢脸。
新晋侍从真田源次郎信繁,是第四位进入大广间的侍从,手中举着一面画着天皇下赐的五三桐纹白扇。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么严肃的场合,但是良好的武家修养让他丝毫不坠秀家分毫面子。
而我们的老熟人清水信也,早已经晋升侍从笔头,走在队伍的末尾掠阵。
前任侍从笔头庄直清被下放到青龙备担任常备联队长,因为同时拥有备中1.6万石大名的身份,因此特意从伊予赶回来参与此次评定。
庄直清微微抬起脑门,看向往昔的同伴,原来那个稚嫩的,被其他侍从欺负的备中少年现如今也已经长成一名合格的武士,嘴角上留着两撇八字胡,看上去比自己的主公还要威严。
清水信也注视道自己老队长的目光,嘴角微微翘起以微笑回应,随即眉头紧皱的点了点头,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一次及其庄重的会议上,庄直清赶忙把自己的脑门重新按下。
秀家走到御阶之上,转身面向群臣,清水信也快步跟上,开始为秀家整理这身宽大滑稽的朝服下摆。
先一步进来的千熊丸,从一旁抽出一个椅靠,在秀家身后等待,等到秀家坐下的一瞬间,将靠背推到秀家身后,使得秀家可以从容依靠。
做完这一切之后,千熊丸顺着大广间右侧空出的通道,轻脚快速走到殿外门口坐下等候。
他是今日轮值的传令官,需要将秀家的命令准确又迅速的传达到殿外去,让在殿外的武士尽快找到秀家需要传唤的家臣。
而清水信也这时又转过秀家身前,为其整理前摆。
趁着这个功夫,穴山信忠和真田信繁一左一右走到御阶的两个角上,将手中的马印御扇拄在地上盘腿坐下。
而我们的长吉丸则在秀家身后右侧不远处坐下,手中的太刀依靠在自己幼小的身体之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清水信也向秀家点头暗示,走到秀家身后左侧坐下,对着席下高声喊道“起~”
“嘻嘻索索~”(衣服摩擦声)
秀家目光扫向坐在台下的家臣,缓缓开口说道“最近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一位尊敬的长者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他虽然是我的家臣,同时也是我的老师,我会永远铭记他对本家的贡献。”
虽然大家都知道户川秀安的死必然会在此次评定上提及,但是谁都没想到秀家一开始就开始讲起此事,一时之间众人都陷入沉默。
其实户川秀安的能力是非常出众的,为人处世也非常和谐,在宇喜多家中人缘关系不错。这也是为什么花房正幸在隐退时候向秀家极力推荐他的原因。
“这两天我在冈山听到了许多谣言,都在非议户川大人的死因,我想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诸位切勿因为这些谣言影响了本家和丰臣家的关系。”
其实在户川秀安切腹的第二天,冈山城上下就有传闻是因为大坂方面派来的人发现了宇喜多家有隐瞒田亩的情况,户川秀安因为“欺上瞒下”被发现,选择切腹自裁。
在做的很多人都是从旧战国时代过来人,豪族家藏匿田亩不曾上报的事情多了去了,被主家查到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去都会找“主家不知道这件事,是家臣联合起来欺瞒主君”作为借口推卸主君的责任。
所以众人这一听就瞬间脑部出了画面,必然是大坂来的人发现了宇喜多家的假账,出言指责秀家。
身为笔头家老的户川秀安出面,遵照以前的规矩抗下了所有,替秀家“洗脱了冤屈”。
在听闻故事之后,大家自然不会对秀家生气,毕竟这种事情每家都有,他们只会将户川秀安的死推给那个逼迫宇喜多家之人的头上。
于是,我们可怜的前田玄以就成了众人脑补的罪魁祸首。
谷盇</span>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手中刚刚拿到宇喜多家送来的账目还没仔细审阅的前田玄以,就被愤怒的宇喜多家武士围了门,最后还是秀家触动旗本众才将他从愤怒的人群中救了出来。
就在昨天晚上,前田玄以向秀家告罪之后,也不再管冈山城的修筑工作了,火力火燎的跑回了大坂。他害怕只要他还待在冈山一天,愤怒的人群就会把他撕碎。
秀家自然知道这样的话有些苍白无力,无法抹去众人的怀疑,秀家这么做就是想要摆出一个态度,好在之后秀吉的问询中有理由可以辩解。
“肥后守去世我本人也很吃惊难过,但是家中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家中逐项事宜,必须重新运转起来。
因此我决定任命长船美作守为本家新任笔头家老,统领本家大小逐项事宜,冈弹正、宇喜多太宰、明石伊予三人辅政,家老联席会的缺额暂时不作填补。”
其实在户川秀安之后,资历最厚,最应该被提拔为笔头家老的应该是冈利胜。
但是这个人有点类似于三国时候的张飞,打仗属实是一把好手,但是为人处世和治理国政上面能力还有些欠缺。wWW.ΧìǔΜЬ.CǒΜ
最主要的是他性格火爆,秀家很怕他在代秀家出席一些活动的时候,直接和其他大名家的人动起手来。
而宇喜多诠家虽然拥有家老的席位,但是其被授予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他是秀家的堂哥,是秀家在世最亲的亲族,是宇喜多忠家的儿子。
宇喜多诠家这个家老,在家中并不管事,其形象意义远远大于其实际意义。
如果硬要说他这个家老有什么用的话,或许就是在秀家不在的时候,充当国代的角色,代替秀家统御家老联席会了。
诠家毕竟只比秀家打上7、8岁,这样的年级在古代犹是主少国疑的年级,在伯耆家中都需要自己的家老江原景宗帮忙处理,又哪有什么能力处理宇喜多家横跨濑户内海7国庞大的家业呢?
说到底,这个孩子还是经验太少,需要以伯耆为学堂,学习治国理政之道。等到他什么时候将伯耆大治了,才能入得秀家的法眼,给个机会担任宇喜多家的实权人物。
说道这里,宇喜多家的家老联席会很有意思,家中5人原本各司其职。
名义上的笔头家老其实更像是现代的总理职位,总管行政施政。而冈利胜分管军势,长船贞亲管军备和民力,明石景亲管田亩和商贸。
至于我们的宇喜多诠家,有名没分,啥都不管,但是却在秀家不再,需要家老讨论决定时候,重放临时的议会议长职位。
由于冈利胜和宇喜多诠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点,秀家只能将老好人长船贞亲提拔上来,成为宇喜多家的新任笔头家老。
长船贞亲前面我们已经介绍过了,他是宇喜多家三老(三老有2种说法共四人)中存在感最低的存在。
此人为人做事非常中庸,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原则,即便有人让他表态他也是尽显和稀泥角色。
也是因为他和事老的角色,长船贞亲可以说是宇喜多家内部仅次于宇喜多忠家和户川秀安的第三个老好人了。
这样的人其实不太适合带领一国发展和前进,但是对于现在人心惶惶的宇喜多家来说,正是需要他这样的人出面来稳定人心。
而且长船贞亲并不是那种只会大嘴炮的和事老,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在,他都统管宇喜多家的军备事宜,一应事务皆处理的井井有条,算是在内政上比较有能力的存在。
其实对于秀家来说,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明石景亲,秀家最初也是想要任命评定伊予有功的明石景亲为笔头家老,毕竟相对来说长船贞亲的中庸性格反而是秀家不喜欢的原因。
但是秀家准备任命其子明石全登担任第二任虾夷奉行,开春之后随同濑户家正前往虾夷,替换已经伤病的玄珠。
明石景亲可以说是秀家现如今手中稍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有能力贯彻秀家思想,同时对秀家抱有绝对忠诚的武士了。
昨日晚间,秀家就已经将虾夷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如实和明石全登论述,并且准许他在虾夷地方传播切支丹。
最主要的是,伯耆那边高山右近领下的2万多切支丹民众和全国各地被排挤的切支丹人口,秀家都允许他待到虾夷去。
为了如历史上那班使得宇喜多家内部发生教派冲突,秀家最终还是在佛组和椰稣中作出了选择。
说到底还是因为佛教在宇喜多家内部传播太广,影响力太大的缘故。再加上秀家知道后世秀吉会对切支丹动手,索性提早将他们“流放”到虾夷充实人口。
那么在确定明石全登担任虾夷奉行的大前提下,再任命他老爹明石景亲担任笔头家老就有些不合适了,这也是秀家最终将长船贞亲提拔上来的原因。
在说完这么重大的人事变动之后,秀家的目光开始在群臣脸上来回扫视。
冈利胜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解,随即像小孩子一样撅着嘴巴开始生闷气。
明石景亲显然昨日已经知道了儿子被任命为虾夷奉行的事情,多年的卧底生涯早就让他明白了政治的残酷,似乎对于秀家现在的这个决定早有预料。
反倒是长船贞亲和在座的很多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其实他们都认为,携平定伊予之功的明石景亲会顺势被提拔为本家的笔头家老。
虽说他有着不光彩的过去,但是毕竟宇喜多家都已经崛起这么多年了,直家王朝都成了过去,现在的秀家当政时代,而景亲也早已经入阁多年,能力和资历肯定是混够了,差的就是军功。
现在军功来了,难道不正是他上位的最好时机吗?
(没几个人知道他是直家的好友,是直家派到浦上家的卧底,一直以为他是最后才投降的被迫投诚派。)
但是所有人都猜错了,而且所有人都不会清楚其中真正的原因。而且为了对虾夷事情的进行保密,明石全登对外以回家主力领内事务为由,不再担任本家的田亩奉行一职。
“美作守,怎么还不上前接命?”看到长船贞亲有些发呆,秀家出声提醒道。
“啊....哈衣!”听到秀家提醒的长船贞亲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来到秀家面前重新跪下。
长船贞亲双手高举,低头望向地板,从秀家手中接过委任状,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将作为宇喜多家笔头家老代秀家统御家中事务。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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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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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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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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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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