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中,这就是一位将领其个人魅力、威望的体现。你很难想象,当一只军队拥有了灵魂人物之后会发生怎样的质变。
以此次浅野军团的溃逃举例,在秀家威望和军法双重作用下,原本丧胆的浅野军团从逃跑的大名和武士开始,由上到下的转身杀敌。
说到底,又有谁不愿意赢呢?特别是总大将就在身边看着的情况下,你当着秀家的面逃跑,不仅给秀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最后再想秀吉上报的军情上参上一本,你还想好过吗?
刚刚的溃逃是为了保命,既然现在后方援军源源不断,自然没有逃跑的道理,抱着大腿喝汤才是正道。
刚刚还拼命要挤到最前面想要逃走的细川忠兴,在自己的亲信武士被杀后本想发作,却被家臣拽下“主公你看那边,左卫门督殿来了。”
细川忠兴顺着家臣指引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吉野川的对面看到具装精良的秀家旗本众,这些旗本众背后旗指物插着的正是五三桐纹旗帜。
就在此事,老大人松井康之挤到细川忠兴身边,丝毫不顾及眼前刚刚被当做反面教材讨死的同族子弟,对着细川忠兴建议道“与一郎,如今羽柴武卫殿援军已至,此刻强行退走恐怕会恶了羽柴武卫,如果能在此时力挽狂澜约束将士反生杀贼,将来评定定是大功一件。”
其实这些道理细川忠兴当然知道,只是自己的侍从在自己面前被斩,他有些落不下面子罢了,如今既然松井康之给了一个台阶下,他自然就坡下驴“既然这样,那就由你负责指挥吧。”
细川军是整个浅野军团中编制最完整的一只军队,此前还有一些豪族大名在犹豫,当看到细川军中有武士带头反身,也都纷纷跟随他们去和身后的土佐蛮子较量一番。
刚刚稀里糊涂的被足轻裹挟着跑路,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细川忠兴在回到前线后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丹后之地相较于畿内其他地方本就是穷山恶水,因此这块的百姓都有着不输于土佐兵的凶悍。
相较于有了主心骨的丹后众,已经放松下来的土佐兵倒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难以提起刚刚力拔山兮凿穿浅野军的气势出来,竟然被细川军带头打的节节败退。
也不知细川忠兴在哪里找到一匹无主的马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指挥作战的同时,眼神不住的向右侧吉野川对岸看去,似乎是想看看秀家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勇武。
当他看到秀家对自己点头致意之后,细川忠兴心中的邪火更胜,誓要多得此战的一番功好好争个面子。
但是左侧的浅野长政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他在担心自己作为支路总大将带头逃跑的糗事被秀家知道,因此在回到战场之后奋外卖力。
遇到阻碍怎么办?直接让铁炮足轻骑在武士的马上,居高临下的向阵前的敌军射击,其后有专人为他装填铁炮。
尽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秀家确实注意到了浅野长政的创新,心中想到“还真让你玩出了别样的龙骑兵了啊!”
中西城下的战局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多次转折,长宗我部元亲的心情也如做了过山车一样不断经历着起伏。
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元亲,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中西城上去了,死活缠着和气备不让他们回到城内,要在有限的时间给予他们有限的杀伤。
如今前线战局突变,他的心思哪里还管的到中西城,可是和气备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在冈利胜第二次“主公援军已至,诸君奋勇杀敌”的号召下,美作众再次出城与和气备一同缠住长宗我部元亲,不让他抽身退走。
此刻的秀家更多的像是一个吉祥物,根本不需要秀家进行实际的指挥,浅野长政麾下众大名本就是沙场宿将,在这片狭窄的作战区域根本没有什么战术操作的空间,一句话“怼就完了。”
战至下午2时,长宗我部元亲率领残部主动退走,对咱牵制若山城的信亲也跟着退兵,并在吉野川拐弯处浮桥掩护元亲过河。
这就是遭遇战加地形限制的问题所在了,秀家有心无力,根本不能扩大战果,但凡早做计划或者地形不似这里这般恶劣,秀家早就派遣别动队绕后堵截溃逃的敌军去了,可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元亲退走。
本以为中西城之战就此落幕,秀家正坐在若山下的本阵内,正在进行着检阅首级的仪式,由于斩获有名有姓的武士首级的人多为浅野长政下属之人,因此此事主持工作由宫部继润负责,由浅野长政和秀家坐在上首共同检阅。
检阅首级的仪式正进行到一半,突然对岸北山喊杀声再起,密林中隐约看到长宗我部家的旗帜忽隐忽现,与此刻占据北山的贺松备厮杀在一起。
幕府内贺松备备队长菅正利向秀家告退后,一马当先冲出幕府,前去东岸指挥作战。在前面没有斩获多少功勋的宇喜多家备队,仿佛看到了肉的老虎,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就算是在中西城下打扫战场的浅野士兵,都有放下搜刮战利品的心,再去搏杀一番的心思。
北山的战斗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很快菅正利亲自带人把一位满身是血的武士拖到秀家面前,在他的具足上还插着3根箭矢,此刻的他披头散发满脸疲惫。
“殿下,此人自称谷忠澄,我问了一些被俘虏的武士,说是胜浦城主也是长宗我部元亲的亲信家老。”菅正利把人放在幕府中间向秀家介绍道。
其实谷忠澄所受的伤不重,只是长途跋涉之后又马上进行战斗,让他的有些疲惫罢了,问秀家讨要了一些水喝下后,开始正式大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
一年前的赞岐之战,谷忠澄受命伊予南部攻略,并不在赞岐阵中,因此没有见过秀家的面目,对这个从元亲和其他同伴口中传闻的西国第一大名印象不深,但是确实对他充满好奇。
“今日驻扎北山之军,是武卫殿的军队吗?”缓了口气之后谷忠澄开口问道。
“确实是本家的备队。”这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贺松备队员身后插着的旗指物是骗不了人的。
“殿下此刻怎么会出现在白地城,难道不是应该....”
“难道不是应该在伊予寻找长宗我部家踪迹是吗?”秀家直接接过问题说道。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的许多人好奇的问题,毕竟中西城之战发展到今日不过4日罢了,这点时间前去伊予通知秀家尚且不够,他是怎么做到从伊予感到白地城挽回局势的呢?
“宫内少辅的想法很好,但是临时改变的计划又怎么能布置的完美呢,稍加思考就能发现问题所在了。我想,奇袭白地城应该也是宫内少辅回到冈丰后临时起意的想法吧。”m.χIùmЬ.CǒM
谷忠澄吃惊的看着秀家,他所说的和实际情况分毫不差,奇袭白地城是元亲回到冈丰后,接到弟弟求援的信件后打算利用时间差扩大战果的计划。
他本想快速突进直接对正在围攻白地城的浅野军发动攻击,谁承想在被中西城的守军发现,奇袭战变为了阵地战。
但是饶是如此,原本元亲依然信心慢慢,打算用3~5天时间将浅野长政击破后再应对来袭的秀家,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秀家会这么快的赶到。
“是嘛,原来武卫早就发现了吗”谷忠澄惨笑道“原来此战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胜利。”
“你这一点说的很对,当大纳言传信到土佐之时,长宗我部家就应该审时度势,也省的我们从畿内调兵跑上一趟了。”
浅野长政误会了谷忠澄所言“此战”的意思,搭上的回答让谷忠澄以楞,但是很快对他的表述表示了赞同。
“其实在主公要与羽柴殿开战之初,我就知道此战胜负难料,但是我依然坚定的支持主公的决定。无他,完全是羽柴殿要求太过分了!”
“伊予、阿波、土佐之地,乃是主公毕生心血,消耗了无数四国志士鲜血才夺下的领地,羽柴殿说削就削,只愿意给土佐一国安堵,这让将士们如何接受!”
秀家不愿意和他扯这个话题,说到底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如果此战秀家输了,秀吉或许会恼羞成怒进一步派遣军势前来;当然也有可能如历史上认下德川家康一样,吃下这个哑巴亏,最后利用转封消减长宗我部家的影响力。
但是无论是那种选择,秀家都不会拿出来说,说多了反而会让人觉得是在嘲讽他们罢了。
接下里谷忠澄在秀家的询问下,将元亲的作战计划和盘托出。当听到元亲被冈利胜拖住,速攻变为阵地战时候,诸将纷纷为浅野长政的机制表现出赞叹。
“四库一,浅野殿真厉害啊,居然料敌于先!”
当听到谷忠澄受命绕道,翻山越岭对北山袭击失败的时候,有人对他发出无情的嘲讽。但是秀家知道,谷忠澄真的是尽力了,此次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试想一下如果秀家没有感到,元亲没有这么快正面突破,谷忠澄很有可能成为一锤定音的破局关键。
谷忠澄对于众人对他的嘲讽也不恼,此刻他已经沦为阶下囚,自然是任人摆布的结局,如果此战是长宗我部家这边胜利,在这里实施评定的主客自然是互换的,长宗我部家也不会对羽柴家的武士客气。
这就是成王败寇,这就是现实。
当然他依然照例向秀家询问,可否用自己的性命换的北山被俘的阿波众的生命。
秀家本不是嗜杀之人,对谷忠澄的能力也是比较认可的,当即对他说道“人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啊,如今宫内少辅战局已败,继续抵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我这里正缺一个传话的人,你可愿意去做吗?”
秀家本可以宜将剩勇追穷寇,逮着长宗我部家穷追猛打,但是秀家却在此刻似乎要给他们一条生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浅野长政更是直勾勾的盯着秀家,似乎是要从他的目光中探寻答案。
秀家为什么放弃对长宗我部家的继续进攻,其实原因非常简单。现在的长宗我部家对于元亲而言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长宗我部家在秀家手上败了两轮,但是其核心土佐众的实力未失,本土作战的土佐众应该还有3000余人的兵力,别看这么点人对秀家而言不过是土鸡瓦狗,但是要知道土佐的环境是极其恶劣的,说是一句日本的贵州也不为过。
如果元亲抱有死志和秀家在土佐的深山利玩游击,秀家这边是绝对支撑不住的。无论是秀家这边还是赖在畿内的兵团,秀家都能从士兵的脸上看到疲惫。
确实,从1580年开始,备前之地的士兵连年征战,4年来真正休养生息的时间不足1/4,畿内兵还好,但是也远远超过了农兵所应该负担的兵役强度,如果让土佐变成第二个阿富汗,是秀家不愿意看到的。
第二点,从秀家的个人情感上来说,秀家对于长宗我部家有着从前世带来的好感,秀家对长宗我部家三代人的奋斗史是充满尊敬的。
光一条,你扪心自问,你能不能在7岁的时候从两层楼跳下换来一条家的帮助恢复家名?人家国亲就敢。而且从小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的国亲,愣是给元亲打下来长宗我部家崛起的基础。
第三点,即便秀家真的费力不讨好的对土佐进行武力评定,最终得到的也只是在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后,得到一个贫瘠的土佐。
既然不是自己的领过,国土上豪族大名情况几何自然与秀家无关,如果能够不动刀兵的情况下,在对长宗我部家进行消减的基础上,接过土佐的统治权,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点,才是秀家真正愿意给长宗我部家机会的原因。
于是秀家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只要长宗我部家投降,就愿意给予土佐10万石的安堵。”
这个条件是比较宽宥的,既没有追究元亲发动战争的责任,还给与了长宗我部家一个中型大名的身份,秀家自认为给予的条件是非常优厚的。
谷忠澄在听到条件后,都表示愿意接受,并愿意亲自去冈丰城劝降元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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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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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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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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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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