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和李秀娘知道三房的事时,这事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
“糊涂。”沈二心里呕的慌,又不好评论弟妹,只吐出这么两个字。
“谁说不是呢。”李秀娘沉沉叹气,“真凉了三弟的心,她如何能好过。”
三弟妹真傻啊!
沈念跟满哥儿坐在边上,吃着萧府送来的点心。
萧执是走了,王厨子却被他留了下来。
胖厨子三天两头派人送吃的,替他家世子刷存在感,心机深沉的啊。
沈念嘴巴没停,说道:“三叔生气的是,三婶儿把柔姐姐的庚帖送出去了,但是没给他说一声。”
沈二只是听着都火大。
“这怎么可能不生气?!你三婶儿这么做,是把柔姐儿往火坑推,没被……”
被休都是好的。
对着闺女水灵的眼睛,沈二这话没说出来,免得影响念念的心情。
沈念今天才知道庚帖不能随便给人,想到三房的的糟心事,她说:“爹,我要自己找……相公,你别让人给我乱说啊。”
相公?
什么相公?!
‘相公’两个字在脑海盘桓,沈二像被踩中尾巴的动物,顷刻间,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还小,这事不着急。”
老父亲心里又酸又苦。
“怎么不急!”沈念很积极,“我娘说及笄就能嫁人,再过一年半我就及笄了,很快的,我这么能干,肯定不愁嫁,到时候得选个好的。”
这番话像刀子扎进沈二的心口。
他心凉嗖嗖的。
“……嫁什么人,嫁的人家不好,你受委屈了咋办?”
试图打消闺女嫁人的想法。
沈念扬了扬拳头,呵呵两声,“受委屈?问过我的拳头没有,谁敢欺负我,我一拳打扁他的狗头。”
沈二表情古怪。
这……他需要劝闺女手下留情吗?
思及到时会有個人跟自己争闺女,沈二猝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打!狠狠地打!
-
赛金花没办成事,被员外郎狠狠骂了一通,她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敢说,只能赔着笑脸。
又花了不少银子,才算摆平了这事。
事情是解决了,她心里那口恶气却是迟迟下不去。
本以为沈家好歹会来还句话,谁知沈家硬气的不行,根本没来。
“好一个沈家!”
赛金花气的不行,扭头去了同行家。
进屋一炷香后,面带着笑容离开,显然要办的事办成了。
两日后,一则流言传遍全县。
“听说竹溪村有个姑娘被母老虎附身了,身高有八尺,青面獠牙,能止小儿啼哭。”
“哈?是那个建了桐油作坊的竹溪村吗,我老姑的女儿的表妹就嫁到了那里,没听说过这事啊。”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那母老虎会妖法,一直蛊惑着人呢。
还是因为天冷了,那母老虎法力不够了,这才把真面目暴露了出来。”
“这么可怕!被附身的姑娘是哪家的,我得嘱咐家里人避开着点儿。”
“沈家二房的,那姑娘叫沈念……”
……
萧府,王厨子听说了流言,气得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他娘的,说的都是狗屁。”
传消息的下人低眉顺眼,一句话没吭。
王厨子得了流风的嘱咐,替世子守好世子妃,不能让不轨之徒忽悠走女主子。
这才过多久,世子妃莫名其妙被传闲话了,这还能成。
胖厨子都快气坏了。
“走,跟我去府衙!”一边说着,王厨子往门外走,嘴上还气哼哼地说:“瓷实冰冷的板子没打在自己屁股上,那些传闲话的人就不晓得疼,这股不良风气一定得停下。”
下人:“是。”
王厨子手上拿着荣亲王府的令牌,县令丝毫不敢怠慢。
虽不知来人是荣亲王府的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小题大做,县令大人还是吩咐捕快尽快去查。
不到未时,赛金花被抓拿归案。
见到穿着官服的县令大人,赛金花腿一软,跪下来。
“民妇冤枉呐……!”调子拉的老长。
县令脸黑如铁。
“本官一字未提,你如何知道自己冤枉。”
赛金花:“……”戏台上不是这么演的吗?
见县令大人神情不悦,赛金花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伏在地面上,只等着上方的大人审判。m.χIùmЬ.CǒM
县令大人看了眼边上眼观鼻鼻观心的王厨子,知道这位不打算开口,拍了下惊堂木,道:“有人来县衙告状,说伱说亲不成,大肆传播污言秽语,欲毁一个姑娘名声,此事你认是不认?”
赛金花瞳孔微缩,身体抖如筛糠,哪里敢认,扬声就喊冤。
“民妇冤枉。”
砰!
又是敲惊堂木的声音。
县令脸色难看。
“休要叫屈,既喊你过来,便意味着本宫已然查清楚了,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
那声惊堂木好似拍到了赛金花心里,再加上气氛实在让人感觉压力大。
都没坚持半盏茶时间,赛金花就招供了,“民妇有罪,民妇招。”
随后,向县令把事情全盘托出。
看戏的王厨子嘴角一抽。
这民间的媒婆真是丧尽天良。
还有,得亏世子妃一家单独过日子了,不然他哪放心得下。
家有毒蛇,实在危险啊!
三两下审了案子,县令当庭宣判。
“赛金花,本官判你杖责二十,另,限你三日内澄清传言,你可有异议?”
赛金花是厉害,但是厉害在民间,对着官府的人,她是夹着尾巴在做人。
“没有。”
县令扔了块牌子,几个捕快上前,熟练地打板子。
一板子下去,赛金花疼的脸都白了。
“啊!!民妇知错了,大人饶命啊。”
捕快无动于衷,一下又一下打着。
啪!
啪!
“啊!!”
刚开始叫声还算精神,十下后,叫喊声小了许多。
王厨子面不改色地看着,看着下面的人嚎的面容扭曲又丑陋,满意地点点头。
……胆敢将爪子伸到世子妃那里,就该如此!
县令看他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荣亲王府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可惹不起。
就在这时,王厨子慢条斯理地拿出个木牌子。
做了个挂脖子上的动作。
县令认出牌子上的字,很无语。
“……”
中都已经玩的这么花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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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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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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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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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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