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怒之下站起身,拉了脸斥道:“今天别说大舅哥来,就是岳父来,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家不欠你高凝香的。”
话落,拂袖而去。
高老爷子仗着自己是读书人,教出几个秀才,惯爱端着架子说教。
似是没想到一直尊敬自己的妹夫竟会反驳自己,气的脸色铁青。
门外,一道身影闪过,快速消失在正房。
沈坤回到二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嗨呀,爷训斥后奶了,看了一出好戏!
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突然变恶人的沈老爷子:“!!!”
“沈坤,你掉坑里了,怎么这么慢,你再多磨蹭一会儿,我和念念就把柜子和桌子装好了。”沈乾瞪着沈坤。
沈坤毫不在意被大哥说教,走过去,压低声音,把刚才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二哥!”沈念拧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二哥。
沈坤有点慌,“咋,咋了?”
“你去偷听墙角,怎么不叫我。”沈念控诉。
太过分了!
以为妹妹也觉得偷听不好的沈乾,“……”
沈坤心放回原处,果断认错,“我的错,下次一定喊你。”
沈乾嘴角一抽,充满友爱的一巴掌扇向弟弟后脑勺,“臭小子,别教坏念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也给我安份点儿。”
“……知道了。”沈坤疼得呲牙咧嘴,朝沈念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此时,正房。
高老爷子被下了面子,脸上挂不住,气哼哼地走了。
老高氏没想到忙活一场,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娘家大哥和老头子还闹翻了。
坐在木床上委屈的抹眼泪。
沈光耀心情烦躁,“娘,爹不会生你的气,先别哭了,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把大舅叫来了?”
让他说,娘这步棋走的臭死了。
自家的事,把外人叫来,那性质可就变了。
老高氏抹着泪,又是骂又是诅咒,说了好一会儿,才把二房挣了大钱的事说清楚。
沈光耀眼珠子一转。
马车,几十两银子?
太好了。
……今年县里的礼仪课他能报名了,便是连车都有了,到时候让沈坤帮他赶车,车夫也有了……
这么想着,沈光耀心里越发火热。
“娘,你先坐着,我去二房。”说完,人就出了屋门。
老高氏望着儿子急吼吼的背影,以为老五是要去替自己出气,晚娘脸露出笑来。
老五就是孝顺……
沈光耀带着各种小算盘来到二房的院子。
“五叔。”沈坤先看见他,喊了一声。
沈念还没见过被老高氏吹成花儿的沈老五呢,听到二哥喊五叔,扭头看去。
进院子的青年皮肤白皙,穿着青色交领的长衫,见人带笑,看着温和斯文。
然而,看到这人第一面,沈念就给他打了个叉。
秦姨说了,这种逢人便假惺惺笑的,不是伪君子,就是真小人。
她,深以为然。
沈光耀不知道沈念的想法,看到院子的二层床,他眼睛一亮。
书院宿舍不够用,要是都有这种床,那……
“这床是你们做的?”沈光耀按捺着激动问。
沈坤没什么心眼,可他有小动物的直觉。
隐隐感觉五叔在打什么主意,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啊,念念给我和大哥买的,花了二两银子呢。”
整个村子都知道,念念卖野物赚钱了。
说花钱买的,总好过说自己做的强。
省的五叔打妹妹的主意。
沈光耀不怎么信,斜了沈坤一眼,“我怎么不知道县里有这样的床。”
说着,理直气壮道:“我是你们亲五叔,有什么秘密不能说的!这床要做出来不容易,有图纸吧,把图纸拿给我看看。”
沈乾笑着上前,眼神探究地看过去,“我们没有图纸,成品就在这里,五叔要图纸干什么?”
沈光耀能说实话吗,当然不能,“没什么,就是好奇。”
围着床,转了几圈。
大体模样他能画出来,可要想做出来,怕是不简单。
“真没有图纸吗?”沈光耀不死心地问。
沈念看出便宜五叔的心思,无害地笑笑,“没有!要是有,我们卖出去,不是就发达了嘛。”
卖?
沈光耀脸色微变,他想自己挣了这钱,哪能让二房有这心思。
“你们小孩子真敢想,这床容易模仿,谁会花钱买图纸,银子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语气轻嘲。
说完,摆出一副没了兴趣的嘴脸,离开了。
沈念撇了撇嘴。
……离开前不多看那一眼,她还会勉强信一分。
这个五叔心思真多!
沈坤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哥,五叔刚才是在讽刺我们吧?”
“……”这么明显的讽刺啊,我的傻弟弟。
沈乾无奈。
二弟的脑子都加到力气上去了吧。
“大哥怎么不说话?”沈坤问道。
沈乾:“搬床吧。”
兄弟俩抬床,沈念抬着桌子跟在后头。
靠近床的墙上同样糊了油纸。
沈坤高高兴兴地拿着铺盖爬上去,给自己铺床。
沈乾虽稳重,但碰到这种好事,也难免高兴,跟着去铺床了。
铺完床,两人又出去把柜子搬进来,屋子彻底大变样儿了。
“看着顺眼多了。”沈念满意点头,“过几天再买点儿棉花和布,让娘做几床厚被子,就更好了。”
盘算一番家里的存款,她寻思起挣钱来,或许真可以把二层床的图纸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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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中都。
一批行脚商带着各种货物回来了,出了这批货,再出去就得等过完年。
每年这个时候,世家贵族们就沸腾了。
大街上,风流公子,娇贵小姐几步一个,热闹程度堪比花灯节。m.χIùmЬ.CǒM
“公子,我这东珠可是从邻国花高价钱弄来的,您看这色泽,看这大小……”
“你那东珠算什么,我这扇一人高的铜镜才稀罕,送给家里女眷,蹦儿有面子。”
……
热闹声中,几个公子打着扇走来。
商户们看到这几人,脸色微微一变。
倒霉了,怎么是这几个小纨绔。
一个身穿青色锦缎袍的少年神色恹恹的,“这奇品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都是些没意思的,无趣,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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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安好,爱你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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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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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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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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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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