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浩浩荡荡进来了五个人,两个士兵在前,后面跟着三个男人。
他们一个是任家寨的村长,另一个是任家寨所在公社的公社书记,还有他们县里的公安局长。
被叫来的作伪证的老太太和二流子一看到他们村长来了,不知道村长来此所为何事,难道也和他们一样是来作伪证的?m.xiumb.com
老太太脱口就问村长:“村长,你不是说你不来,让俺和二狗子过来胡说八道就行了吗?你又来干啥?”
“嗯?!”
老太太的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不已。
他们有惊讶老太太说出事情的,有惊讶老太太太傻的,果然人老了脑子就不够用了,这村长找的人不行啊。
村长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双眼无神地盯着老太太:“他二婶儿,咱们俩来的目的不一样,一会儿你就能知道了。”
张金凤也在纳闷村长为什么来,没弄清楚之前,她决定先不说话,静静观察一会儿再说。
而此时,在看到那被带进来的三个人后,最为慌张的当属李师长了,他刚刚和那个公安局长自打了照面以后,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也开始惶恐不安了,只是基于多年做领导的经历,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沉稳。
他心虚地看向卢军长,这时候卢军长也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军长,这是?”
“老李,他们也是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人员,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吧,就先从那个村长开始。”
村长虽然大大小小是个官儿,在村里那是一把手的存在,但他其实就是个农家汉子,比一般的村民胆子大不了多少,他平时能在村里头能对着那些村民吆五喝六,可是到了这里,面对那一个个自带威严的领导,他那就是个芝麻,吓得腿都快软了。
卢军长道:“陈村长,你先来说说,张金凤同志来这里‘状告”薛彦辰同志的来龙去脉。我们的薛彦辰同志说根本不认识她,那么她为什么要来这里状告薛彦辰同志?”
陈村长未开口说话,已经是浑身发抖,他胆怯地看了几眼卢军长,准备说话时又下意识瞧了眼自己身旁的公社书记,公社书记默默的低着头,也是连看都不看他。
卢军长提醒他:“你什么都不用怕,如实回答就好了。
“好。”他舔了舔嘴唇,开口:“其实,其实是俺让张金凤来这里告那个薛,薛,薛彦辰营长的。”
卢军长下意识瞥了眼李师长,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对了,他问陈村长:“照你这么说,并不是张金凤同志自己要来的,这就是和她自己说的不一样了,看来她应该真的和薛营长没什么关系,那你再说说你为什么要她来状告薛营长?”
“因为,因为。”他又看了眼公社书记,发现公社书记一直低着头,样子灰溜溜的像个犯人,也如同一个丧家之狗。
对方不在他跟前摆官架子,也不耀武扬威了,他便从心理上不害怕公社书记了。
此时,他说话也顺溜了不少,“因为俺们的公社书记,让俺在村子里找一个怀孕的女青年,来这里状告薛营长强暴她,俺要是不干,他以后就不让俺当村长了,还会想办法刁难俺。反过来俺要是干了,他就会给俺好处。俺也是被逼无奈,为了一家老小,不敢不从。”
卢军长点点头,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
“如此说来,就是说张金凤同志其实从头到尾,对薛彦辰同志的控告其实都是假的,而是你们共同所谋划好的要诬陷薛营长。很好,以后这个村长你不用当了,你根本不配。”
卢军长的话一说出,张金凤立即不淡定了。
“村长不当村长了,那他还咋让俺男人当小队长?他答应过俺,只要俺肯过来诬告这个薛营长,成功了以后,他就叫俺男人当小队长,呜呜呜,那俺不是白来了一趟?还忙活了这么久,还图个啥呀?”
其他人都纷纷向她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卢军长想为她鼓掌:“张金凤同志自己已经承认她诬陷了薛营长,并且根据我们人员的调查,张金凤的丈夫李新民其实是具有生育能力的,根本不是张金凤所说的不能生育。”他又看向那个公社书记:“该你了,你说说,你身为公社书记,你为什么要指使陈村长针对薛彦辰同志?”
“我是被我们的公安局长胁迫的,他让我这么做的。”公社书记直言不讳,他其实是无路可走。
之后,不等卢军长亲口盘问那个公安局长,他就自己先招了,说话时眼睛却是盯着李师长的:“恩师,对不住了,我不能不说。”
他以前当兵的时候在李师长手底下混过,李师长教给他很多东西,对他照顾颇多,他一直感激李师长对他的帮助,后来因伤转业后,在地方上做起了公安。
眼看窗户纸就要被捅破了,李师长面沉如水,虽然微垂着眼睛,那眼神也凶恶的能吃人。
公安局长道:“我恩师,也就是现在的李师长,是他特意给我打电话,说部队里有个人跟他较劲,让我帮忙除掉那个人,那个人就是这里的薛营长。他还告诉我薛营长在任家村做过任务,让我想办法从那里找人陷害他,我对村子里的人不熟,就指使了公社书记,让他再去下边帮我找人。恩师,你指使我办的事情我办了,但是失败了就不能怪我了。”接着,他低声默默道:“我也是明白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要稳稳当当平平安安,除非别出现邪念,别走歪路。”
三个人这么一交代,所有的事情就彻底变得清晰明朗了。
卢军长在看向李师长,此时的李师长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四平八稳,他的头捶的有底了一些,那张脸几乎涨红成了猪肝色。
卢军长朝他开口:“老李,他们都交代完了,你对此有什么说的?”
真相被揭穿,李师长如同斗败的公鸡,也犹如被揪住了尾巴的狐狸,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内心里慌张不已。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抬起头,赤红着眼睛冲到陈村长那三个人面前,接连抓住他们三个的衣领用力摇晃。
“说,是谁,谁指使你们来陷害我的?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快点说出那个幕后主使”
此时的他异常疯狂,再无往日的一师之长的形象,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三个人被他摇晃不发一语,公安局长道:“恩师,我也是没有办法,事到如今你就别装了。咱们都做了错事,但不能一错再错,主动向组织上承认错误,组织上还能对咱从轻发落。”
“没错,我没错,承认什么?”李师长又把脖颈昂直了。
卢军长摇了摇头:“老李,其实我们也很不愿意相信,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同志会做出背叛军规的事情,我知道真相被揭穿,你现在很痛苦,可曾经被冤枉的薛彦辰同志他当时肯定更加痛苦。老李,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你当然也能不例外。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们绝不会对你姑息。”
“不,不。”李师长眼神惊慌又茫然,他无措地挥着手,只有他自己看不到自己此时慌乱狼狈的样子。
他好像虚空中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头发花白,还要在冰冷的监狱里苦熬,然后慢慢死去。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他计划的一直是自己能步步高升,有个能力强的女婿能为他保驾护航,等他老了,女婿还能护他一家平安周全,他可以快快乐乐地安享晚年。
可惜事与愿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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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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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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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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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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