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

  顾迹睢正想问席宴为什么来了,就见沈鸢手机铃声响起。

  他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微微侧耳听着。

  “请问你是阿瑶的姐姐吗?”

  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顾迹睢眉眼微松,又悄悄挪了挪地,隔她远了点。

  对于沈鸢的私事,他无意打听。

  提到阿瑶的名字,沈鸢问道:“我是阿瑶的姐姐,是阿瑶出什么事了吗?”

  对方确定后,急忙出声道:“阿瑶她出事了,你赶紧来学校看看吧。”

  沈鸢愣了愣,“我这就来。”

  她挂断电话,看向一旁的顾迹睢,“阿瑶在学校出事了,我要过去一趟。”

  闻言,顾迹睢神色一凛,“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匆忙赶到学校,见到了缩在角落里满身都是血的阿瑶。

  她紧攥着破烂的衣裳,眼神呆滞无光,唇角处好似被撕裂了一块一样,脸色苍白难看至极。

  她身上被披着一件干净的外套,与她身下的脏污格格不入。

  “阿瑶……”

  沈鸢看到这样的阿瑶,整个人都为之一震,“阿瑶,我是沈鸢。”

  她轻轻喊着阿瑶,慢慢靠近她。

  顾迹睢也很惊讶,一眼扫过之后没有多看,问着旁边的老师,“她这是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发现阿瑶的书荒她就已经坐在这里了,当时……”

  老师满脸愧疚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只觉得不堪启齿,她轻叹一声,“我们怎么喊她她都不应,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迹睢四处张望一眼,沉声开腔,“没有监控?”

  老师吞吞吐吐地道:“这处是死角,监控照不到。”

  沈鸢闻声回头,心底被揪扯成一团,她缓缓靠近阿瑶。

  阿瑶好像听到了沈鸢的声音,她机械化地抬头看向她,原本两眼无神的眼眸忽而泪如雨下。

  “姐姐……”

  阿瑶小声地,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整个人破碎又可怜。

  沈鸢心被刺了下,上前抱住她,她轻声安抚道:“姐姐在呢,阿瑶别怕。”

  阿瑶靠在她肩上一直哭,哭到差点缓不上来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几分。

  哭着哭着,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倒在沈鸢怀里。

  这可把沈鸢给吓坏了。xǐυmь.℃òm

  沈鸢六神无主的叫着顾迹睢,神色惊慌失措,“顾迹睢,顾迹睢,阿瑶,阿瑶她昏倒了。”

  顾迹睢皱紧眉上前查探鼻息,而后给助理使了个眼神,让他上前去抱阿瑶。

  人刚被抱起,就露出地下那一摊血迹斑斑,沈鸢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但眼下还是阿瑶最为重要。

  一行人匆匆赶到医院,医生替阿瑶整治,知道这女生刚经历了什么事。

  他出来朝着沈鸢摇摇头,“有被侵犯殴打过得痕迹,伤不重,但是极有可能落下心理阴影。”

  医生的话让沈鸢怒意沸腾。

  她似是不敢相信地问,“怎么会?”

  那么美好的阿瑶,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她原先已经过得够苦了啊。

  医生也有些震叹,“我们只能保留痕迹。”

  “谢谢。”

  顾迹睢拉开惊怒的沈鸢,安抚着她即将炸裂的情绪,“鸢鸢,这件事我会去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该冷静下来,待会阿瑶就要醒了。”

  顾迹睢一席话让沈鸢理智稍稍回笼,她按着太阳穴,极力压制心底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

  可她也是一个女生,面对这种事,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她指甲掐了掐掌心,深吸一口气道:“你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我把阿瑶带回家,不是让她来受委屈的。”

  顾迹睢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会查出来的。”

  他走后,沈鸢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阿瑶,眼底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最终化为心疼。

  没过多久,床上阿瑶转醒,看到沈鸢在,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鸢见她哭的那么伤心,忍不住开腔安抚,“阿瑶,别哭了,发生了什么事,能跟姐姐说说吗?”

  可一提到这件事,阿瑶还算平稳的情绪瞬间失控,她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看向沈鸢,倔强的咬着唇不肯说。

  哪怕唇都快要被她咬出血了,但她仍是不肯松口,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能说的事一般,脸色血色彻底褪去。

  见状,沈鸢哪敢多问,急忙出声道:“阿瑶,你别激动,要是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你好好养伤。”

  阿瑶扯过被子,艰难地发出声音,“姐姐,你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我在这陪你不好吗?”

  沈鸢不放心阿瑶一个人独自待着,不敢走。

  可阿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扯过被子蒙住头,缩进了被子里。

  她的无声反抗让沈鸢有些头疼,僵持片刻,她起身温声道:“那我去外面坐会,你要是有事,就喊我。”

  她不敢走,怕走了阿瑶会出事,连病房门都没关,坐在走廊处的凳子上。

  她一门心思都落在阿瑶身上,连顾迹睢来到她身边她都没发觉。

  顾迹睢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她才猛然一惊,转头看向他。

  “查到了吗?”

  她语气有些焦灼,她能感觉到阿瑶对这件事的抵触跟厌恶。

  “查到了。”顾迹睢揉了揉她的发梢,“不过你答应我,先别激动。”

  沈鸢心底一沉,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阿瑶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是个纨绔子弟,最近两人闹得厉害,阿瑶是被这个付子琪带走的。”

  沈鸢几近咬牙切齿地问:“所以是这个付子琪伤害的阿瑶?”

  在她分外激动的神色下,顾迹睢缓缓点头,“是。”

  这无疑给沈鸢当头一击。

  她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怒气冲冲,“我要找他算账。”

  “鸢鸢,我已经让人去找付子琪的下落了,待会就能找到,先别急。”

  沈鸢眼泪簌簌的掉,既心疼阿瑶又气愤她所遭受的事,“可是阿瑶她情绪很不好。”

  顾迹睢轻揽着她安慰,“我们为她找个心理医生吧。”

  “好。”沈鸢擦了擦眼泪,语调坚定,“这件事,我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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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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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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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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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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