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行不仅让他留在离白芊芊最近的行宫居住,甚至还请了当朝太傅来为他讲学。
要知道太傅可是历来都是只为太子讲学的。
当然这件事情墨景行并未对外传出,是以外界也并不知道白芊芊还有一个孩子。
不过,这世上总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盛京开始有传言,说萧将军与当朝皇后从前曾有一子。
此子从前被传已经胎死腹中,然而近期却不知从何处传出,说当年那个孩子其实并没有死,而是一直都被萧家默默地寄养在杏林安氏处抚养。
杏林安氏的族学馆,许多学子正在悄悄的议论。
“你们说……萧庭秋,会不会就是传言中的那个……当朝皇后与萧将军的孩子啊?”
“别胡说!这话传出去了,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哪儿胡说了?萧庭秋本来就来历不明,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胡说的?”
“你!”说话之人气不过,一旁的人立马搭腔道。
“人萧庭秋是萧家给萧将军认养的孩子,是从萧府的远房里认来的,是记在萧老夫人名下的。”
“你这不也是听别人说的?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是真的呢?”
萧婉儿一进来便听到族学里的学子们的议论。
众人一见到她来,议论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都带着些许眼色看她。
但是萧婉儿却似没听见他们的议论一般,安静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众人看她这么淡定,越发地好奇起来。
“你瞧她,自己的兄长被人议论了,简直跟个没事儿一样!”
“那不正说明了萧庭秋就是认养的吗?是亲生的兄长的话,她哪能这么冷漠,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谁知道呢?即便真是亲生的,这俩也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能亲近到哪儿去?再者说了,这两个人的母亲,一个天一个地,哪儿能比啊……”
“你说谁呢?”萧婉儿突然生气地吼道。
几个人收敛了几分,不再议论。
萧婉儿却不依不饶,怒气冲冲地走到那人的桌前,生气地质问:“你方才说谁的娘亲是地呢!你再说一遍!”
那人年纪比萧婉儿年长许多,身量也高。
被萧婉儿这样当众质问,顿时也觉得丢了脸面来了气,不客气地回道。
“我可没说是谁!谁对号入座就是谁呗!”
萧婉儿被气哭了,当下变不顾一切地和那人厮打起来,但萧婉儿这么小一个丫头,哪里是年长她许多的姐姐的对手?
当下身上脸上就被挠出了许多红印子,她倔强地咬着牙,硬是没喊一声疼。
说话那人也没占到几分便宜,手臂被萧婉儿咬得嗷嗷叫。wWW.ΧìǔΜЬ.CǒΜ
二人打架的动静太大,把先生们都招来了。
先生破口大骂:“干什么呢?成何体统!”
一旁的人连忙将打的难舍难分的二人分开。
萧婉儿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一般,气氛的表情简直就想把那人身上的肉给咬下来。
被咬的人哭得凄惨,手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子上都渗出血来了。
她哭得娃娃乱叫,直呼要跟萧婉儿没完!
她的身份比萧婉儿可尊贵得多了,萧婉儿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竟然也敢这么对她放肆。
先生罚了二人各二十个手板子,还让二人手抄族训五十遍。
萧婉儿两个小手被打得红肿,下人们接她回去的时候,别说抄书了,她连笔都握不住。
萧婉儿委屈道:“嬷嬷,我娘亲是不是真的犯了很大的错,爹爹才将她休了的?”
照顾她的李嬷嬷哪敢这么答话?
她顾左右而言他:“小小姐今日受了罚,待会儿奴婢给您擦些药,这族训留着明日再抄吧。”
萧婉儿失落地低头:“嬷嬷不回答我,那便是真的了……我娘亲,真的害死了别人的孩子吗……”
李嬷嬷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于心不忍,安慰道:“小小姐,这些都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还不懂,还是别为了这些人翘的舌根费神了,早些休息吧,听话!”
萧婉儿擦了药,李嬷嬷为她洗了一把脸擦干净眼泪,带她睡下了。
可李嬷嬷将她安置好后没多久,萧婉儿就在床上醒过来了。
她睡不着,翻身下了床,默默地走到窗户边上,用手臂艰难地顶开了窗户,有些可怜地仰头望着天上清冷的月亮。
她失落地喃喃自语。
“若是我的娘亲……也能如皇后娘娘那样,是个那样厉害的人,便好了……”
趁着月色,乔装打扮后本想来偷偷探望萧婉儿的谢素素在门前听见了萧婉儿自言自语的话顿时停下了脚步。
跟着的小尼姑也听见了,悄悄看了一眼谢素素的脸色。
可谢素素头上带着巨大的兜帽,整张脸都被藏在了深处,根本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只见她默默地收回了放在门框上的手,就像没有来时一般,悄悄地离开了。
小尼姑只好紧随而上。
“谢姑娘……您明日就要离开了,不见见小主了吗?”
谢素素冷着声:“还见什么?你没听见她说的话吗?”
“我若不能在秋闱取得成绩,早日出头,我的女儿何时还会愿意再见我?”
她语调虽冷,面上却是掩饰不住的伤感,心里更像是滴血了一般的疼。
原来这时间她最害怕的,便是自己的女儿会不想承认她这个母亲。
这次的秋闱考试,她一定要入选!
谢素素努力平息内心的痛苦,趁着夜色,坐上了谢府的马车,往城外去了。
她要去丰州那里改名换姓,从头开始!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谢素素,有的只是白身一人,秦诗羽!
马车渐渐远去。
而萧府内,也有一人夜不能安枕。
萧焱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着,索性起了身,披着外衣去了书房。
飞云宿在书房隔壁,听见了动静奇怪地问:“将军,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萧焱随意翻着兵书:“睡不着,就不想睡了。”
飞云打着哈欠,直接戳穿了他:“将军是怕小少爷被留在宫里,以后都回不来了吧?”
萧焱捏书的手一下变得死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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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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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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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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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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