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老老少少们都对此津津乐道。
“哎你说,那白芊芊就算能参与医术考核了又如何?她难道认为她一个半路出家学医的人,能够考得过那些日日学医的学员们不成?”
众人哈哈大笑,脸上都是满满的嘲讽。
“这不是不自量力吗!而且她自己丢人也就算了,她还连累其他几个一起学医的女学员们,要一起跟着备考。我估计那些女学员们都要恨死她了!”
“可我怎么听说,那个白芊芊学医还挺有天赋的?从前跟着药婆出诊的不是一直是那个叫什么素芳的女的吗?最近不知怎的,好像那个药婆也把她带上了。”
“真有这事儿?你打哪儿听说的啊?”
“我……哎,你看!那不就是白芊芊吗?”说话之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远远的瞧见了药婆和白芊芊走在了一起。
众人一听,立刻伸长脖子往楼下的街道看去。
远处行来的白芊芊,一只手里提着药盒,一只如柔荑一般的玉手撑着伞。
她于漫天飞雪中,亭亭玉立而来。
白芊芊头上就用了一根白玉簪子束发,头发在白玉簪子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黑亮,她白皙的脸庞上垂下两绿柔软的发丝,如同水墨画中寥寥几笔就跃然纸上的美人儿,清丽非常。
她穿着十分简便的衣服,外披一件厚实的披风,雪白的兔绒随风轻轻飘动,她如珍珠一般莹润充满光泽的脸蛋被雪白的兔绒围着,浅浅抬眸的一瞬间,清澈如水一般的眸子就似能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一般,。
恍若绿水出芙蕖,简直清丽世无比。
方才还在嬉笑嘲讽白芊芊的众人,此刻都纷纷噤了声,目光追随着渐渐走远的白芊芊,眼睛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乖乖……原来白芊芊长得竟这般好看!那萧将军可真是有眼无珠啊!”
“我家婆娘天天打扮自己,恨不得什么珠花配饰都往脑袋上放!怎么还不如那白芊芊插一根普普通通的簪子?”
“不对啊,萧将军宠妾灭妻,定是谢素素比白芊芊还要好看上千倍百倍才是啊!那白芊芊都有这么好的姿色了,谢素素得美成啥样啊?”
“害,你可别听别人胡吹,我从前在马球场运过粪车,偶然见过一回谢素素和萧将军一起打马球,谢素素根本没比白芊芊漂亮多少!我只能说各花入各眼!她闻名的,只是她那张扬活泼的性子,论相貌身段,我可觉着这天然去雕饰的白芊芊更深一筹!”
“她这是和药婆往何处去?她好歹也是贵女出身吧?这天寒地冻,雪地路滑的,她和药婆一起出外就诊,怎么连个步辇都不坐?”
“怕不是想在药婆面前好好表现吧哈哈哈哈哈,不是说程氏医馆医术考核的卷子都是药婆出的吗?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巴结好药婆了,药婆就会给她透题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这话,一人不赞同的蹙起了眉头,表达了自己不一样的看法。
“我觉着可不像……我今天头一回亲眼见到白芊芊,我觉得京中对她的好些争议都实在夸大太多了,这么一个妙人儿,怎么也不像是传闻中那般不堪啊……”
“就是,我也这么觉得!”
“就是就是!”
附和之人渐渐多了起来,原本还在议论嘲笑白芊芊的人,此刻都淡了心思,觉着议论这么一个看起来善良纯洁的人,还没有架子陪着药婆一同在雪天里外出就诊的医者,真是好生没意思。琇書網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都散了。
药婆和白芊芊终于走到了病患家。
二人站在简陋的屋檐下抖落身上的雪,白芊芊上前去轻轻敲响了房门。
屋内传来一声不远不近的咳嗽声。
“咳咳……是药婆来了吗……咳咳。”
药婆应了一声。
“小翠,去开门儿,咳咳……”
一个穿着布满补丁的破旧小袄的小女娃,用力的打开厚重长满了黑黢黢斑点的木门。
白芊芊看清了屋内的状况,口中呼出的白气都停顿了一拍。
这简直根本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屋子。
这就是一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茅草屋,屋内所有东西都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地上就是凹凸不平的黄土地,碎石凌乱的遍布在墙缝和角落里。
破败的窗户不停的往着屋里头漏风,风声擦着耳朵呼呼的响。
生病的是一个卧床不起的羸弱妇人,她毫无血色的脸上焦黄一片,年岁不算大,但脸上却遍布沧桑,久病不愈的身体,让她的一双眼睛毫无生机,只有一种名为绝望的空洞。
是痛不欲生,却根本不敢死的绝望。
白芊芊将目光移到那个名为小翠的小女娃身上,隐隐明白是为了什么。
她表情略带沉重的踏进了屋子。
药婆似乎早就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情,一张脸上满是平静。
她替妇人把脉,看舌苔。
“你这样多久了?”
妇人忍着咳嗽回答:“大半年了……咳咳……”
“你家男人呢?”
“咳咳……他看我一直病重,根本下不了地干活儿,便把我和我闺女儿一起扔到这里,让我们娘儿俩自生自灭……”
妇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命苦啊……我儿的命更苦!我要是没了的话,我儿可怎么办啊……咳咳……”
白芊芊看得心头发酸,眼眶湿润,她背过身去悄悄擦了擦眼睛,就见那个叫小翠的女娃躲在门口,吃着手指睁着一双大似葡萄一样的眼睛,痴痴的看着她。
白芊芊心头一软,她走近小姑娘,蹲下身来,柔声问道。
“小翠,你几岁了?”
小翠见她走近了,反而躲的更远了,她避开白芊芊直视她的眼睛,根本不想回答白芊芊的话,就想逃走。
白芊芊低头,看见小翠脚上穿的鞋子,这鞋子一看就是一双被撑破的小鞋子,小翠脏兮兮的脚后跟完全踩在冰冷的地上,脚趾从鞋面上露出来,穿了几乎等同于没穿。
白芊芊看得心头发紧,她拦住小翠,目光满是怜惜。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小翠看着白芊芊放在她手臂上的手若有所思,她停止了想逃跑的步伐,睁大眼睛望着她,张口说着不太熟练的话。
“我没有怕,我怕弄脏你的衣呼,你系……从天上来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好白,你脸上白白的,手也白白的,衣服也系白白的,你系仙女吗?”
白芊芊哭笑不得的摇头,她丝毫不在意弄脏自己的衣服,轻轻抱起瘦弱的小翠,把她的小脚放进自己的披风里取暖。
她认真而温柔的说道。
“我不是仙女,我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医者。”
小翠睁大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芊芊看。
她鼻尖都是白芊芊身上好闻的气味,被白芊芊裹紧厚实的披风里,白芊芊的大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她竟然从中汲取到了一丝温暖。
她是在做梦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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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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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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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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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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