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看着愣在原处的男狐媚子,不悦道:“怎地,还要本将军亲自将你请出去不成?别仗着自个儿男生女相,妖媚惑人,就能让本将军对你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本将军下手可不知轻重。

  若是弄痛了杜大人,本将军可不会哄人。”

  杜祈安看着沈昭那一张一合的嘴,有一股想上前给他撕烂的冲动。

  什么叫他男生女相妖媚惑人,什么又叫对他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

  弄痛他!*!

  这等字眼是想要侮辱死谁!

  世人骗他!

  这厮的嘴都贱成了什么样儿,谁在告诉他楚将军不善言辞惜字如金,他就打他的嘴。

  “楚将军……”

  “滚!”

  杜祈安:……

  他说什么了吗?他就让他滚!

  小爷我……忍!

  若不是想到他肩负的任务,他一分一秒都不想与这个贱嘴子多呆。

  冷静、冷静、冷静他要冷静!

  面上挂上了一抹浅笑,“楚将军刚才还言下官不懂做客之道,可楚将军您就懂得待客之道吗?下官好歹是客,楚将军如何就能说出让下官滚这样的字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就不信楚将军还能……

  “你也知道你不懂做客之道啊,那怎还舔着脸来指责我不懂待客之道的,怎么只许你杜氏点灯,不许我楚家放火了,本官还有要事处理,还请杜大人滚!这般说杜大人是不是就觉得舒心多了,请滚!”

  杜祈安万万没想到,他伸脸过去,他是真打啊,他讲不讲武德!

  懂不懂人情世故。

  强忍着心中被激起的怒火,再次安慰到冷静、冷静、冷静,杜祈安你是矜贵自傲的贵公子。

  这是你一直维持的形象,万万不能被贱嘴子给气崩了!

  呼~

  他确信他与贱嘴子将军没有过节,杜祈安被内心对楚慕的称呼惊了一跳。

  不是贱嘴子将军,是楚将军!

  而且楚将军刚进来时对他并没有如此大的敌意。

  是楚将军问到堂叔的身份,态度才发生的转变。

  他并不了解那个任性妄为不顾及家族利益的堂叔,只从父亲口中得知这位堂叔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若不是他是他们那一支现在唯一的嫡系,父亲是不会派人来寻他回杜家的。

  或许贱嘴子对他的怒火都来自于他那位从未蒙面的堂叔。

  “楚将军万事好商量,可是我那位堂叔在府上犯了什么过错?造成了府上的损失?

  楚将军该是了解我杜家的,若我堂叔真做了什么错事,我们杜家愿一力承担。

  绝不让府上吃亏。”

  沈昭冷哼一声,即便她不承认杜康在将军府,杜家也不会相信,甚至会不遗余力将杜康救出去。

  那样可就不太好办了。

  既然杜侍郎说要承担杜康犯下的过错,她干嘛不要呢。m.χIùmЬ.CǒM

  户部侍郎啊,这可是个好官职呢。

  可是杜康和毒妇合谋害了楚慕的生母,此人罪该万死。

  若将杜康交给了杜家,不仅楚慕会不依就连她都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

  该有多补偿她要,杜康的命她也要!

  “杜侍郎此言当真?”

  “当真!”杜祈安见楚将军终于对他有好脸色了,连忙答道。

  “嗯~我不信!”她不会让杜侍郎将杜康带走的。

  杜祈安有一瞬间的傻眼。

  他不信!

  那他干嘛还要问他此言当真?

  耍他玩呢!

  “楚将军这是何意?”杜祈安带着三分怒意,他快要被这贱嘴子给破功了。

  “空口说白话我也会喽,没有真凭实据,杜侍郎让我如何信你。”沈昭此言一出,杜祈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这是质疑他不讲信用。

  不就是写字据吗?他写还不成吗?

  反正老爹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接这位堂叔回去,继承他们那一支的任务。

  若他们那一支还有一根独苗或者女子,他都不会来寻这位不靠谱的堂叔。

  “这是在将军府上,还请将军吩咐下人呈上笔墨纸砚。”

  沈昭看到杜祈安这副一切都可以豁出去的行事,反而没有愉悦,有得只是担忧。

  这杜康的身份一定是不简单了。

  杜祈安可是杜氏正儿八经的嫡出,现杜家家主的儿子。

  这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还是先要杜祈安立下字据才是。

  转身吩咐在门外候着的下人道:

  “速速准备纸墨笔砚。”

  不一会下人将笔墨纸砚端了上来,沈昭看向杜祈安道:“这字据吗我来说你来写,到时候再盖上杜大人的印章和签字画押即可。”

  杜祈安闻言心里憋闷的厉害,还签字画押!

  咋地楚家要卖他啊!

  不气、不气、不与小人置气。

  咬着牙道:“好!楚将军还请说!”

  姓楚的你就祈祷不要有一日落在我手中!

  沈昭才不去理会杜祈安的咬牙切齿。

  缓缓道来:“因杜康在楚府犯下滔天大罪,杜氏少家主杜祈安在此保证杜氏一族会一力承担杜康所犯下罪孽……”

  沈昭每说一句,杜祈安便记一笔。

  他有完没完说了那么多屁话,重点呢重点在哪里?补偿又在哪里?

  “补偿如下一、户部侍郎杜祈安要与楚慕交好,在朝堂上要不遗余力的相助楚慕,无论状况如何,杜祈安必须与楚慕站在统一战线!”

  户部啊南楚国的钱袋子,颁发俸禄的部门。

  往后四千西北军的军饷有指望了。

  杜祈安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妥的。

  楚慕不站队他们杜家也不站队,不参与皇储之争,不属于敌对状态。

  这一点他还能接受,根据杜家得到的消息,楚将军他在朝中存在感极低,基本上不会上奏生事。

  答应下来也没什么,回了一字“好”飞快的写下这一条。

  “二、楚家白养了杜康数十年,杜家要补偿楚家十万两吃食钱十万两住宿钱十万两服饰钱十万两保护费,共计四十万两白银。”

  现在楚家穷,她也不富裕,处处都是要用银子的地方。

  杜氏一族又有专门从商的一支,为杜氏一族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

  她现在不宰他宰谁。

  杜祈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好。”

  反正这四十万两也是杜康这一支出,他有什么好犹豫的。

  杜祈安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态度和语气,让沈昭眉宇微拧。

  是不是她要少了?

  杜祈安答应的也太随意了,好像她要的不是四十万两而是四两。

  杜祈安见楚将军迟迟不在出声,心道就这两条?

  抬首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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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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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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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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