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
北境、中洲。
众多修为已达十六境的强者纷纷震惊,经此一战,他们已经知道对他们出手的人是谁。
他们已是十六境的强者,放眼整个大荒世界,自然是只有那个人才有可能会把他们伤成这样。
可在此之前,他们明明是曾得到过天启。天意曾向他们言明,说古青阳的实力正在倒退衰减。
但刚刚那种感觉又让他们感到格外地熟悉,那种感觉就和三千多年以前的那种感觉一样……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惊呼。
但这种惊讶只会存在一瞬。
一瞬之后,惊讶之意便会在他们的目光中消失。将其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无尽的锐利杀意。
古青阳依旧很强又能如何?他们已经得到了天启!灭杀古青阳乃是这上天的无上旨意。
虽说他们中的某些人确实是对天道有了顾虑,已经不再像原来那样尊重天道。
但在这种时候,他们还是只能选择相信天道。
因为他们终究还是没得选,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古青阳的残暴。
他们相信,就算他们临阵倒戈转而投向古青阳,他们也一定不会有什么特别好的下场。
所以说,与其沦为被命运选择之后的牺牲品,还不如主动去选择,让自己的牺牲变得更有价值一些。
更何况——
他们始终还是觉得,天道这次给出的信息是比较准确的。他们是真的可以选择相信。
天意已经为他们作出了明确的指引,他们根本不需要去特意准备什么可怕的手段。
他们只需要遵从天意,在适当的时候动用合适的手段就行。其他的事情,自有天意帮忙解决……
可就在他们纷纷出手,于同一时刻开始着手加固那障壁防御的那一刻起,他们便迎来了更大的失败。
轰!
咔咔咔咔咔——
……
没等众强者有所反应,刚刚被加固过一次的障壁立刻就显化出无数裂痕,然后轰然破碎。
如此一来,莫要说是加固,恐怕就是修复一次都是痴人说梦了。种强者纷纷因此而吐血。
那障壁自是因他们而生,此刻被毁灭了一部分,作为障壁之主的他们自是面临着付出代价的境地。
而那障壁可是足以割裂世界空间的障壁,是将一方世界一分为二甚至是一分为多的可怕手段。
它碎裂后带给主人的反噬也必然会是极其强烈的,这些人……他们竟在天意的加持下吐了口血。
说句实在的,他们已经可以知足了,因为他们赚到的不小。
但此次对拼他们是败了,确实是败给了拥有一往无前之前行决心的古青阳。
他们知道,那古青阳重生之后也不过就是个十一境的修为,按理来说本就是个蝼蚁。
可他们更知道,古青阳的十一境不同于这世上的所有十一境,本就是不能用寻常的眼光看待的……
故而,他们的心情无比复杂。
这其中有极其强烈的耻辱感,就是那种被人给侮辱后才有的感觉。这其中也有无奈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古青阳如此,在过往,他们就已有过类似的感觉。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过往的他们一直都没来得及去直面古青阳,更没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
改变一切……
这要是以前的他们,说不定还真会执着于此,会一次一次地不断去尝试,向古青阳发下各种灾劫。
可现如今,他们的本能在告诉他们,古青阳对手这个“座位”根本就不是属于他们的。
“我想我们是不需要出手了。”
“你们感受到了吗?”
“对!是它!是它要出手了。”
“这就是天之力啊,果然——”
“让我们来看看吧。”
……
众多十六境的强者在毫不避讳地交流着,古青阳和天成了他们口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说实在的,以提起“天”的口吻提起古青阳,他们还真会觉得无比地怪异。
可事到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别的选择,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古青阳就是这么特殊,就是可以做出这么可怖的事情来。
他们倒是无敌,可那是虚假的无敌,是他们自诩的无敌。
他们再怎么强,他们也只是人家那个棋盘上的小小棋子。他们的命终究还是不属于他们自己。
他们不想认这个命。
但现在是不得不认。就算是真的想要改变点什么,也得是一步步地去慢慢改变。
命这个东西,本就是定数。他们觉得,这东西无论是对他们而言还是对其他的生灵而言,都是如此。
可唯独是在古青阳的身上,命这个东西仿佛是成了变数。古青阳特殊在哪儿?
不就是连天都无法左右他的命运吗?不就是真拥有那所谓的绝对自由吗?这就是人家的特殊之处。
其实他们也算是开悟了。
他们正变得愈加渴求改变、渴望改变自己。在过往他们只是有这种渴求,却苦于没有任何改变之法。
如今感受到天地间的异变,感受到天地针对古青阳的那些举动,他们才发现——
其实拥有这改变之法的人正是古青阳。尽管古青阳就是他们眼中的大逆不道,可事实如此。
咔咔咔咔咔——
障壁破碎,山河破碎……这天地间的一切皆被古青阳以极强的毁灭魔意给彻底毁灭。
哪怕是一切都毁灭之后衍生的虚无,也已被毁灭。古青阳是真正地打碎了这方天地,打碎所有阻隔。
他知道至高天和自在天的图谋。琇書蛧
他也知道这些十六境强者的图谋。
他知道……这些家伙就是想要他死,就是想要毁灭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一切证据。
可是……只要他打碎这些阻隔他就能拯救他的妹妹,只要他一路杀伐杀的干干净净,他就能救他妹妹。
“萤儿。”
“哥哥曾经说过——”
“哥哥在哪儿你就在哪儿,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来。”
“牵起哥哥的手,不要放开,让哥哥带你回家。”
……
古青阳开始前行。
古青阳开始喃喃自语。
他没有可惜地去推演那些所谓的道,没有推演太苍枯荣经也没有推演神话道。
他只是遵循本心,只是任由他的力量为他所用。这一刻他没有以前那么强烈的求胜之心。
他只想一件事——专注于眼前。
该前行的时候就继续前行。
该杀戮的时候就该去杀戮。
……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是当做则做,根本就不需要再犹豫什么。
他现在也没有想别的事情。他就想一路杀过去,一步步地变强,强到足以为身边人遮风挡雨。
叮叮叮叮叮——
突然,自有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无数锁链凭空衍生,自他的身后出现,死死地缠绕着他。
那个瞬间,古青阳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撕裂之痛。那是一种整个人被无数大道法则拉扯的感觉。
古青阳对这种感觉不陌生。
只是此刻,这种感觉在突然间再度出现,终究还是带给了他远超过去的痛苦。
叮叮叮叮叮——
金属爆鸣声再响起,这一次,古青阳竟将所有的锁链全部都挣断,然后毅然决然得踏入中洲。
那个瞬间,整个中洲都是风云变幻,异象连连。
而同一时刻,在古青阳内心世界深处独处的古青萤也蜷缩起来。她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回想着她哥哥的那些话。
“家。”
古青阳说了很多话。
但她就记住了这一个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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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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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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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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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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