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鹏飞有些不敢看自己的二叔,就在何荣国想过去问问何鹏飞是不是有什么瞒着自己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吴焕生提醒道,“何副主席,何镇长,可别让书记等久了。”
何荣国无奈,只能往张安平办公室而去。
而何鹏飞自然也只能跟在后面一同前去。
进了张安平办公室,何荣国和何鹏飞看着站在办公桌前背对着他们的张安平,齐声喊道,“张书记!”
随即又对站在一边的齐山河喊道,“齐县长!”
张安平没有回话,齐山河则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两人的态度,让混迹南港官场几十年的何荣国越发感到不安。
张安平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气氛也逐渐开始压抑起来。
四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两分钟,就在何荣国想鼓起勇气开口询问之时,张安平猛然回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何鹏飞,开口说道,“要不是看在你叔叔的份上,我不想他太难堪,刚刚在你开口放屁的时候,我就让纪委把你直接带走了!”
何鹏飞听到张安平冰冷的话语,顿时全身一颤,抿着嘴唇大气也不敢出,眼中也透露着掩盖不住的慌张。
只听见张安平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你以为你那点破事没人知道?你以为你叔叔是政协副主席,你就可以在南港为所欲为了?你以为你年纪轻轻当上了乡镇正职,真的是你工作能力优秀?”
张安平一脸鄙夷地看着何鹏飞,“一个的正科干部,竟然跟地痞流氓称兄道弟,干起了鱼肉乡里的勾当,要是让你当党委书记,平河镇都成你的后花园了吧?”
何荣国听到张安平如此评价何鹏飞,心里也已经确定自己这个侄子一定干了见不得光的事,连忙看向张安平,“张书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鹏飞是干了什么错事吗?”
张安平看着何荣国,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说道,“老何,当初我来南港的时候,你还是工商局局长,咱们也算是共事过一段时间,我在南港两年多的时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清楚。”
何荣国点了点头,南港各部门一二把手几乎都了解他们这位县委书记张安平的性格。
张安平在用人方面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任人唯贤。
能者上,庸者下;优者胜,劣者汰。
而张安平对干部工作上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wWW.ΧìǔΜЬ.CǒΜ
只要你踏踏实实干,即便一些工作来不及在规定的时间完成,张安平也会很大度地选择原谅,就算一些市里督查的项目,张安平也会帮忙斡旋。
但如果有人是在岗位上尸位素餐,或者犯下原则性的错误,那他就不是大度了。
这阵子被处理的干部还少吗?这几个月,张安平手起刀落间,多少干部被处理了?不过这种情况在何荣国眼里,都是这些人自找的。
可现在涉及到自己的亲侄子,即使知道何鹏飞一定是犯了某些原则性错误,不得到个准确的答复,何荣国是不会死心的。
“书记,谢谢您照顾我这张老脸,您就说吧!”
张安平看着何鹏飞,“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此时何鹏飞已经被吓破了胆,嘴巴也不由自己控制,“我...我...”
张安平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何,你自己看吧!”
说着,张安平把这两天纪委收集的材料递给了何荣国。
何荣国接过了张安平递来的材料,同时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两分钟后,何荣国转过身,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了何鹏飞脸上,因为用力过猛,何荣国自己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在平河镇,就干的这些‘好事’?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啊?!”
何荣国没想到平时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何鹏飞竟然干出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要知道,张安平对于一些事情都是比较宽容的,只要干部们认真做事,对于平时他们与企业家或者村干部的一些避免不了的人情世故往来,他是不会上纲上线的。
并且对于干部在某些工程上的小心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工程确实是利民工程,并且保质保量完成。
按何荣国的设想,何鹏飞只要认认真真做事,过个一两年,自己再厚着脸皮帮他向张安平争取一下,是很有机会当上乡镇一把手的,而且自己也是当过乡镇长的人,即使不跟这些个地痞流氓搅和在一起,难道日子还能难过到哪去?
可自己这个侄子竟然不满足于自己为他争取的,这些别人羡慕不来的条件,竟敢串通勾结镇里的地痞流氓和村霸,肆意妄为地鱼肉镇里的百姓。
何鹏飞现在已经吓破了胆,他知道自己在平河干的事已经被发现,所以即便被狠抽了一巴掌,也不敢说话。
这时齐山河说话了,“30出头的年纪,烟瘾就这么重,我听说你一天要抽两包烟,而且根据纪委调查,就今年来说,冯亮和其他村的干部,抱着整箱的烟进你办公室不下10次,纪委上午在你的办公室和寝室里还搜出了三箱软中华,还有,你接受冯亮等村干部的宴请,出入高档会所消费,这些你应该比我们要清楚。”
张安平接着说道,“其实这种事情,我们看在老何的面子上,也可以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可是你不该助纣为虐,当起冯亮这些人的保护伞,冯亮侵占徐茂荣的荒山租金,对徐茂荣进行人身威胁的时候,我听说你在场,还是你默许的?还有另外几个村里的项目立项,三米宽的路修到最后一米多,你也敢让人在竣工验收报告上签字?你好大的胆子啊!”
“老何,你在南港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怎么处理,你说说吧!”
何荣国像瞬间老了十多岁,他哪能不清楚张安平的意思,张安平照顾他的情绪,所以让他说出处理结果,但是自己说的真的就有用吗?
何荣国面容苦涩,“张书记,齐县长,我只求给他的量刑能轻点,争取让他早日出来吧!”
何荣国的要求不算过分,张安平和齐山河点点头,也表示答应。
而一旁的何鹏飞本想出言反驳,但在完整的证据面前,却也无从开口,只能面如死灰地听着张安平和齐山河对他的审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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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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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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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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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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