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经宣布要从明天开始苦练武艺了,但今天时间还很长,也不能荒废了去。
于是他便拉着妹妹要出门,准备给两人各备一套弓箭和刀枪之类的武器,好方便两人练武。为此他把自己积攒的零花钱全都带上了,满满当当的也有十来两银子呢。海棠也照着小海棠的记忆,翻出了自己的积蓄,没有十来两,三五串钱、五六个银瓜子还是有的。拿块厚实的包袱皮一包,兄妹俩就满满当当地出门了。wWW.ΧìǔΜЬ.CǒΜ
二叔海长安本来倚在窗台前当作瞧乐子,见状忙笑着拦下了兄妹俩:“要打一套武器,少说也得花上几十两银子,又不知要等多长时间,何必费事儿?二叔这里有从前用过的弓箭,借给你们使就是了。至于刀枪之类的,暂且拿家里的旧兵器先用着,看使得顺不顺手再说。”
海礁觉得有理,不过他觉得自己用刀就挺好的。上辈子做锦衣卫密探时,他就习惯了用刀,还正经跟师傅习过刀法,用得很称手。至于枪法,那是该好好学学,上了战场就能用得上了。记得父亲海定城生前也是使过刀枪的,他的旧物还在,正可拿来借用。
海礁放好钱,便去找祖母马氏,想要借用亡父的遗物。
马氏哪里舍得:“你先去学扎马步吧,什么时候等你把骑射练好了,人也生得高壮了,再用你爹的刀枪也不迟。你才多大的年纪?哪里能用得了你爹的兵器?没得把好好的东西给用坏了。”
海礁无奈,只得先借用二叔的旧弓箭练箭术。家里没有现成的靶子,就寻一堵空墙,往上头画几个同心圆代替。他小时候学箭时用过的儿童版弓箭,本来是预备给堂弟小石头的,如今先便宜了妹妹海棠。
海礁自己试射了几箭,觉得还可以,二叔这把弓是军中用的下力弓,对他来说稍嫌吃力了,但技巧他是知道的,姿势也正确,只要慢慢把力量练上去就行了。
二叔海长安特地站在他身后,留意他的姿势与拉弓的手法,见他没出什么差错,便笑道:“看来你从小跟我学射,还算认真,教你的东西都记住了。只是这弓对你来说太吃力了些,改明儿二叔给你做一把新弓,你用起来就顺手了。”
海礁道:“我不用新弓,这把弓就挺好的。等我多吃点东西,再长长力气,再用这弓就顺手了!”
海长安白了他一眼:“胡说!你年纪还小,强行拉弓,万一伤了筋骨怎么办?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休要逞强!”
海礁这才乖乖点了头:“那……就谢过二叔了。”
海长安笑着摸了他的脑袋一记,回头看侄女儿海棠。明明这孩子没正经学过射箭,只是模仿她兄长的姿势罢了,没想到还挺象模象样的,射出来的箭也能中靶,准度比起海礁初学箭时还强一些。
他不由夸道:“棠棠颇有天赋,我瞧着比小石头都强了。”
海棠回头笑着谢过他的夸奖。
小石头在屋里听见,不干了:“爹!我也要射箭!”却被母亲胡氏拦下:“不许胡闹!你的病还没好呢!”小石头却一边咳嗽一边闹着要出来与哥哥姐姐们玩耍,被母亲往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闭嘴!”这才消停了。
海礁嘴角含着笑,只觉得这样的温馨日常实在是太幸福了。他沉浸在这样的幸福生活中,为了保护这样的幸福,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练武有多累多苦,他都要坚持到底!
海礁练了半天的箭,胳膊就已经抬不起来了。海长安笑着拉走侄儿,取了药油给他按摩,海棠则是被祖母马氏拉了去。
马氏早年经常在儿子海定城练武后给他擦药油按摩,对这一套十分熟练。如今给孙女儿用起来,仍旧是宝刀未老,只是习惯性地用足了力气,按得海棠呜哇鬼叫:“轻一点……阿奶轻一点……疼啊……好疼!”
马氏稍稍减了几分力气,嘴里却忍不住数落道:“疼吧?知道疼就行了!你才多大年纪?又是个女娃娃。你哥要习武,你跟着胡闹啥?!额们海家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官宦门第,就算养不出名门淑女来,家里的女娃也不能长成个五大三粗的母老虎吧?!你也不怕把手给练得粗了,以后拈不得针,捻不动线,长大了嫁不出去?!”
海棠左耳听右耳出,只管叫疼,其实多是装出来的。她虽然刚开始练武不久,潜意识里却知道该如何发力、省力,如何避免拉伤肌肉,再加上每日都有锻炼身体,服用营养液,用的又是相对轻巧的儿童弓箭,因此练了半日,也不曾筋疲力尽。只是看到哥哥海礁那辛苦的样子,她便也装出累垮了的模样,以免引家人怀疑罢了。
等全身肌肉被马氏揉搓过一遍,总算被放过了,海棠便又活力满满地到处乱串了。
然后中途就被谢文载表叔公叫了过去。
屋里除了谢文载与她,再无旁人。
前者低声道:“棠棠,你帮着长辈出过两次好主意了。表叔公从没想过,你竟然是如此聪慧的孩子!”
海棠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疑上了自己,但她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表叔公,你以前不是总夸我聪明吗?”
谢文载笑了笑。这如何能一样?从前的海棠背书快,学字也快,口齿伶俐,思维敏捷,比起同龄的女孩儿自然聪明了许多。可她依然还是个孩子。象今天这般,比大人更快想出解决困难的办法,着实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了。这哪里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能做到的事?谢文载潜意识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海棠却一脸理直气壮地说:“我以前只需要听爷爷阿奶的话就好,我用不着帮忙出什么主意呀?可今天你们不是想不到法子吗?在城外的时候也是,表叔公你和爷爷想不到法子,我想到了,才会告诉你们的呀。”
谢文载顿时哑然,过了一会儿才笑道:“表叔公总觉得,棠棠自打病了这一场,就比从前聪明了不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海棠重重叹了口气,“马车里很冷的,生病的时候,我心里象是被火烤焦了一样,真的难受死了,吃的药也很苦,可我的病还是好不了。没人能帮我。只要能让我尽快住进暖和的屋子,让病也尽快好起来,我什么事都愿意做。以前我只需要听话就行,可这次爷爷阿奶都没法子了,我只好帮忙出出主意了……”
谢文载顿时愣住,随即心中大为惭愧,为自己竟然怀疑起了孩子而羞愧不已。
他身为长辈,拖累孩子们无法进城,又没办法拿出足够的药材治好他们的病,怎么还好意思疑心孩子过于聪慧懂得自救了?!
他看着海棠天真的双眸,再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
海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脱了身。
谢表叔公这样善良的正人君子,真的很好糊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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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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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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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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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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