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闻言,看了看纪元海,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个姑娘,猜测这是他的同学好友。
“上学好,总比急匆匆去经商要好啊……我见你养花有一手本领,又生财有道,还以为你要投身商业,迫不及待想要赚钱。”
“人在少年的时候多读书,多学习,将来能少走很多弯路。”
感慨这么两句,又问纪元海是什么学校。
“是省大学。”纪元海回答。
老人赞许地点点头:“省大学不错,看来你学习也是很用心的。”
“种花还挺有本事……嗯,今天本来想买一盆隆昌素,缅怀一下过去的事情,看在小伙子勤学努力的份上,我多买一盆,支持伱好好上学,努力读书。”
纪元海闻言连忙说道:“您可千万不必这样!”
“我今天赚到的钱已经足够了,学费书费生活费都已经赚出来。”
“您要是只想买一盆,那就买一盆;千万不要在我这里多花其他没必要的钱。”
老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你果然不适合经商,这身上还有书呆子气!”
“你看看哪个商人不是锱铢必较,舍不得一分钱从自己面前溜走;你居然还主动推辞?你这样的人经商,怕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要亏的连买卖都做不下去喽。”
纪元海笑道:“您说的对,我的确能力不够。”
“钱赚的差不多够用也就行了。”
“也好,难得你不贪心。”老人转头对扶着自己的年轻人说道,“岳峰,把那盆隆昌素给我带着,付钱给这个小伙子。”
那个叫岳峰的年轻人便点点头,付钱给纪元海,捧起刚才老人看的隆昌素:“爷爷,咱们回去吧?”
老人点点头,两人进了汽车离去。
当他们走后,王竹云小声道:“这个老人肯定是老干部,级别不会太低。”m.χIùmЬ.CǒM
纪元海点点头,心想:看他年龄,听他口音,川蜀那边的人……这来头可就不小了。
今天他应该是无意中见了什么人带着的、纪元海卖出去的兰花,这才亲自过来买一盆。
这“亲自过来买”应该也是有考虑的。
他这样身份的人,拥有着浑厚的资源、声望影响力。
今天收别人一盆兰花,明天他的院子外面就可能堆满兰花,不知道多少人挖空心思讨好他……而他自己下午过来,买一盆回家去,这就是很私人隐蔽的事情,不至于产生这样的麻烦。
亲眼看着纪元海又卖出去一盆花,而且卖给的还是身份不一般的人,一旁正在收摊的“山哥”已经没什么心思羡慕嫉妒了。
走走走,赶紧走。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多看两眼,今天晚上非得睡不着觉不可。
“山哥”匆忙收拾了摊子,骑着一个小三轮走了。
那粤语八哥在三轮车上,还不停用粤语念叨:“福星高照、大家好、晚上好……”
等他走后,白头发老摊主立刻一路小跑过来。
“小伙子,就这一盆宋梅了?咱们谈谈价吧?”
纪元海笑道:“您说个价。”
白发老摊主伸出一只手掌。
“痛快话,就是这个价。”
纪元海摇摇头:“不行。”
“你这……小伙子,你这……你也是卖花草的,我也是在花鸟街,咱们是同行吧?都是懂行的,你一分钱也不给我让,你感觉这个合适吗?”白头发老摊主,“我要不是看着喜欢,我也不能第三次过来,跟你说这个价。”
“而且你跟我优惠一点,也亏不了你。等以后你到花鸟街上,有什么事情找我老王,我能帮忙的肯定帮你。”
“你要是不信,可以到花鸟街去打听打听,我老王的信用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也可以打听,我开的芳草轩,坑过人、害过人没有。”
这位“老王”看上去实在是太想要优惠了,不仅把自己的店铺位置都说出来,还跟纪元海信誓旦旦的保证,大概意思就是纪元海这一次给他优惠,就算是交朋友了。
以后纪元海去花鸟街,找他绝对管用。
纪元海听后,连连点头:“老王,你要这么说,这个朋友我不是不可以交。”
“现在我就有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
“老王”连忙询问是什么事情。
纪元海说道:“我想要在省城这里买一个住处,老王,这方面你有头绪没有?”
“老王”说道:“你要说花鸟街上的事情,那我还真有办法帮你想一想。这买卖房屋的事情,我还真不行,你得找袁中华啊。”
“袁中华?”纪元海问道。
“对,袁中华。”老王介绍道,“房屋租赁买卖、婚丧嫁娶、小孩取名,他都行!他是花鸟街街口鼎鼎有名的万事通,那一片街区的几千号人,生活上有什么难事找他,只要给钱,他大部分都能解决了。”
“而且他事先标价,良心公道,名声很好的。”
纪元海又问这个袁中华所在地址。
“花鸟街街口,有一个供销社代销点,那就是他开的。你去哪儿找他就行。”老王说道。
纪元海点点头:“可以,你说这些就算是帮我一个忙。”
“那这盆宋梅……”老王问道。
“五百块钱卖给你。”纪元海说道,“不过,有些丑话我得说在前面。”
“等我去花鸟街的时候,如果发现袁中华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我得找你再算帐;到时候别说我的宋梅我得要回来,这五百块钱,我也不退了。”
“老王,你说这样行不行?”
老王直接抬手指向自己的脸:“小伙子,你记住我的脸。”
“我要是对你说一句假话,到时候你把我这张老脸给撕烂了!”
纪元海笑道:“不至于,不至于,我这个人向来以和为贵,不喜欢打架,也不会打架。”
老王交了五百钱,捧着最后一盆宋梅离开,然后回到自己摊位收摊走了。
当他走后,王竹云忽然捂嘴发出“扑哧”一声笑。
纪元海一脸疑惑看向她:“我卖一盆兰花,你怎么高兴这么厉害?”
“我不是高兴,是你自己厚脸皮。”王竹云笑着说道,“当初在青山县城菜市场,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多赵家的人都敢动手打人,还占尽上风。”
“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以和为贵的?”
说完之后,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她这样高兴,让陆荷苓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纪元海在小山屯打架也是下手挺不客气的,在火车站揍抢孩子的坏人也是手脚特别重,的确跟“以和为贵”这四个字不沾边。
纪元海无语地摇摇头。
“知道我这么凶残,还敢笑话我?不怕我给你一下子?”
王竹云哈哈笑道:“你又不会打我,我为什么要怕?”
“你再笑话我,我可真的要跟你不客气了……”纪元海说了一句,倒是让王竹云笑得更开心了。
这疯丫头,明明好养活的很……怎么让她爸王文博给变成那副动不动离家出走、郁郁不乐样子的?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还剩下三盆隆昌素没卖出去,纪元海说道:“好了,摆摊到此结束,圆满成功。”
“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之后放下东西,到燕福顺吃一顿好的,好好享受一下!”
王竹云和陆荷苓都有点惊讶。
“就这样吗?这三盆花还没卖呢!”
纪元海笑了笑,拿起一盆递给陆荷苓:“你一盆。”
自己又拿起一盆:“我一盆。”
最后看向王竹云:“那一盆是你的。”
“我们三个人,每个人带到宿舍一盆,就把这三个库存给解决了。”
王竹云惊喜:“还有我的一盆啊?”
随后又摇摇头:“还是不要了!你这一盆兰花五六百块钱,多贵啊?我还是不要了……”
陆荷苓也是摇头:“元海,我的那盆也不要了;我又不会伺候这种比较娇贵的花,宿舍里面也不是一个人,我也养不活,你给我只能是白浪费五、六百块钱。”
王竹云也跟着赞同:“对对对,我也不会养兰花。”
“你还是卖掉吧——总而言之……”
她忸怩了一下:“总而言之,谢谢你的好心啊,纪元海。”
纪元海见两人都不打算要,也就没再坚持:“也行,我先照顾着吧。反正三盆兰花放哪儿都行,我自己带着去宿舍也没有问题。”
带着两人收拾了麻袋、马扎、三盆兰花,然后喊回省大学前面街上旅馆。
路上从炒货铺子买了炒糖,进了旅馆,递给服务员马姐。
马姐笑着接过去:“哎呀,小纪,你这是干什么?多不好意思的——今天把花卖出去了?”
“马姐,对,卖出去了,还剩下三盆。”纪元海笑道。
马姐点头:“你种的花就是水灵,也应该能卖出去!”
说完话,又提醒纪元海:“省大学开学还有两天,小纪你们明天是不是要搬到宿舍去了?”
纪元海点头:“对,马姐,现在学校宿舍的确差不多能住人了。”
“不过,我还准备明天再忙一天,后天再去学校报到。”
“我住的房间还有点东西,都等到我找您退房的时候再说;只要我不找您退房,房费照样出,那房间您就给我留着。”
“到我退房的时候,房间一定给您收拾的干干净净。”
纪元海说完,马姐笑道:“好好好,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我又不是催你退房,就是提醒你注意别忘了开学。”
“嗯,我知道的,多谢马姐您提醒。”
纪元海跟马姐说过话,跟陆荷苓、王竹云到房间内放下东西,挎着一个包出门——包里面有今天赚的四千一百块钱,有两张一千二百块钱的票据等待明天去兑现,还有一千多块钱,是纪元海上学带来的。
还有他和陆荷苓两个人录取通知书。
至于陆荷苓父母的遗产,那是真不方便携带,也就只能放在屋里面。
出了门,找一个拉客的乌龟壳子三轮车,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三人挤在后排,到了省城老字号菜馆“燕福顺”。
跟其他饭馆,吃一顿饭三块钱吃饱截然不同,燕福顺的厨师本领高,做菜材料也好,因此一道菜都往往三块到四块,甚至还有六块七块钱一道菜。
纪元海也没点多,三个人点了六道菜。
过了一个小时,菜肴才陆续上齐。
有的菜酥脆,咬在嘴里“喀嚓”一声响;有的菜咸香浓郁,吃在口中回味悠长。
最让陆荷苓和王竹云喜欢的,还是一盆奶汤菜,因为浓郁和原汁原味,极为美味。
因为纪元海没有刻意节省,吃过这一顿饭,竟然花了二十多块钱。
此时的物价很便宜,同时,单纯的劳动收入、老实上班能获得的收入也是不多;二十多块钱一顿饭,也是很多工人舍不得,很多农民无法想象的奢侈。
纪元海对照包里面的钱,对照物价,也难免有些成就感。
若不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赚些钱,只怕他现在连啃白面馒头都要节省。
吃过饭后,毕竟天已经黑了,公交也没了。
纪元海和陆荷苓将王竹云送回省城大学,然后两人才回旅馆。
第二天,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三人汇合,兑现了花先生、张老板给的票据共计两千四百块钱。
之后三人到了省城花鸟街。
果然就在街口看见了一个代销点。
代销点内,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正笑呵呵跟一个小孩子打酱油。
打过酱油之后,这中年男人坐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已经坐在他眼前。
“袁老师,你说说,我这事儿可怎么办?”
“怎么办……咱们慢慢说。”
中年男人显然就是袁中华。
他还真是个挺奇怪、挺万事通的人,代销点有人买东西,他就起身卖东西;卖过了东西,重新坐回来,陪着那个中年妇女聊天。
说的东西也不深奥,就是说这个中年妇女脾气急躁,说她家庭情况,说来说去,最后给中年妇女一个建议,一个偏方,让她降降心火,平心静气。
中年妇女连连点头,最后留下五角钱走了。
代销点、心理医生加中医?这可真有点杂乱。
也难怪别人说他是万事通……
纪元海正想着,袁中华笑着招呼:“三位,是来找我的?”
纪元海点头。
袁中华又说道:“看着面生,怎么称呼?”
“姓纪。”
“好,这位纪同志……”袁中华继续问,“买东西啊还是问事情啊?”
“问事情,我想买一个住处,就是单门独户的,不是跟别人共住一个院子的那种。”纪元海言简意赅说了自己的要求。
袁中华点点头:“行,如果只是问哪里卖房子,五角钱。”
“如果让我跟你去一起看房子,再加三元钱。”
纪元海询问:“这里面有什么不同?”
“我能帮你看房子毛病,给你挑挑选选,给你找个最合适的。”袁中华说道,“绝对物超所值。”
“你要真能做到,那我还真要感谢你。”纪元海说道,“对了,我问你一件事,花鸟街芳草轩是一个姓王的开的吗?我卖给他一盆花,他推荐我来找你打听租房子的事情。”
“哦,老王啊,人挺不错……”袁中华笑道,“既然是老王跟你说的,那就给你免了五角。”
“你是要听我跟你说卖房子的消息,还是带我一起去看看房子?”
王竹云诧异:“卖房子的消息你不是说就要五角钱,你又免了五角?”
“对啊,免了,不收钱。”袁中华摸摸自己的胡子,“如果不需要我陪着,我就陪你们闲聊说说哪里有卖房子的。”
“就当陪朋友说话聊天了。”
王竹云不由说道:“你这人还真不错啊。”
袁中华笑道:“这里邻居都这么说。”
纪元海笑了笑:“我再跟您打听一个人,昨天有个姓山的,跟我在一起摆摊了,也是花鸟街上的吧?”
“哦,你说的是山行。”袁中华说道,“我跟他交情一般,你提他,我可不给你再减五角钱了。”
纪元海哈哈笑道:“不用减,你这里还挺实惠的。”
他看出来了,袁中华这人有趣且有品,还有一肚子五花八门的东西,找他打听消息应该错不了。
“坐下说一说吧。”袁中华拿来两个马扎,把刚才中年妇女坐的马扎递给纪元海,示意三人坐下说话。
纪元海坐下之后,袁中华便把自己掌握的卖房消息都说了一下。
单门独户往外卖的,袁中华熟悉的这一片区域,从前年到今年也就只有两家,到现在一家都没有卖出去。
因为大部分人都有地方住,没地方住的人,有关部门自然会收拾。
因为私人手里面钱少,省城的房子怎么也不可能低于三千;再加上国家现在还负责福利分房,找到工作就有房子住,就能结婚。
因此,专门要花钱买房子的实在不多,市场上就很少有这种需要。
譬如一个正常男青年,你努力找个工作,端上铁饭碗,房子媳妇工作养老什么都解决了,还有必要额外攒钱买房子吗?
你没有工作,打零工干临时工,那你就只能在家跟父母,凑合过日子——想让全家人攒钱给你买房子,你多大脸啊?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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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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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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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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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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