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心里面都感慨着,一时间不好说什么。
人家陆荷苓带来的嫁妆,现在就可以掏钱盖房子、分家出去,不求家里再帮忙。
这可是纪元海爷爷管过的儿女里面从没有过的省心情况,若是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像是这样,自带一笔能够自立门户的钱,他至少能省下二十年的操心苦力付出。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么一笔钱,就这么分家盖房子花出去,请外人来盖房子……想想也有点肉疼。
要是能省下来当家底子,得多好?
爷爷奶奶都有心想劝说一句纪元海和陆荷苓两口子,但是一想到这钱不是自己家赚来的,而是人家女知青带来的,就有点没办法开口。
人家说咋用就咋用,嫁妆钱他们实在不好多说。
爷爷抽着旱烟袋,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挺好。”
奶奶也说:“嗯,是挺好的。”
纪元海父亲犹豫了一下:“这钱,就这么花出去?”
“元海,你要是等两年,咱们盖个土坯房,你这钱不就都省下来了吗?”
纪元海笑了笑:“爹,我想搬出去住了。”
这话也让纪元海父亲没话说了。
孩子自己手里面有钱,想要搬出去自己住了,并不用他操心。
趁现在分家,家里面就只用考虑一个纪元山的问题——纪元山只考虑结婚对象,也不用另外盖起房子。
这样一来,家里可是轻松多了!
只是一想这一笔钱流水似的花出去,纪元海两口子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赚回来,纪元海父亲难免感觉这是“不会过日子”,有点“败家”样子。
爷爷提醒道:“老大,这钱是元海家自己的。”
“他有心现在分家,咱们也都有分家的规矩;分家以后,穷也好富也好,都是他自家的日子。”
“后悔过穷日子,也找不到咱们身上;要是他过上好日子,咱们也不能去他家分钱。”
“顶多凑一块说说话,互相照顾一次两次,就行啦。”
纪元海父亲终于释然,点点头,不再说话。wWW.ΧìǔΜЬ.CǒΜ
“爹,我感觉事情不能这么算。”纪元海母亲说道。
爷爷奶奶默然,纪元海父亲皱眉:“你想说啥?”
“这个钱可真不少!就这么浪费了太可惜!”
纪元海母亲说道:“元海,你说说你家现在有多少钱?盖房子用多少钱?”
纪元海的笑容收起来,说道:“娘,我盖房子自己住,没看出来哪里浪费。”
“你等两三年,一家人帮你拉土坯、盖个土坯房,那才多少钱?”母亲说道,“你现在花钱盖房子,那不就是浪费吗?”
“不浪费。”纪元海的声音生硬了很多,“我眼下就要分家,今年就要住进去。”
“怎么不浪费?就这两三年的时间……”母亲说道。
纪元海回应道:“这两三年时间,我就是不能等。”
母亲勃然大怒,站起来指着纪元海:“你跟我抬杠对着干?”
“我不是抬杠,我是跟爷爷奶奶、爹都说好了分家盖房子,是娘非要让我等两年。”纪元海说道,“说好的事情我就不等了,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你等两年,就不用浪费这么多钱!”
母亲对着纪元海喊道:“你会不会过日子!有钱就能这么糟蹋吗?”
这一声有点吓人,陆荷苓吓得浑身一缩,躲到纪元海身后去。
纪元海看着脸色涨得通红,头发都快要竖起来的母亲,忽然笑了一下:“娘,我要是等两年再盖土坯房,我家的钱应该放哪儿?”
母亲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说:“我帮你保管。”
纪元海直接摇摇头,什么也不跟她多说了,拉着陆荷苓的手往外走:“爷爷奶奶,爹,这事儿就定下了?”
“嗯,回屋去吧。”爷爷说道。
纪元海和陆荷苓就回了西屋。
身后的堂屋里,还传来母亲不满的声音:“爹,这可是不少钱……”
“你嚷嚷啥!”奶奶训斥她。
“钱再多是你的吗?那是人家嫁妆,人家说咋用就咋用!”
过了不久后,堂屋恢复平静,东屋的门被“咣当”摔了一下,显然是母亲还带着气。
随后东屋传来小声的吵闹声,最后才归于平静。
陆荷苓胆战心惊地被纪元海从堂屋领回西屋,又惴惴不安地听着纪元海家里堂屋、东屋的动静,生怕事情闹大,生怕出现不好的变化。
好不容易,家里终于安静下来,陆荷苓才松了一口气。
“元海,这算不算是分家的事,定下了?”
“对,定下了。”纪元海说道,“明天我就去陈楼村找人干活,先夯地基,再买砖建房子……”
“三百块钱够吗?能盖起来房子吗?”陆荷苓不由问道。
“光是两间房子应该够了,要是三间房带厨屋,再带围墙,那就肯定不够……”纪元海说道,“我的想法是,现在盖的再好,也不过是红砖房,过不了十年就要扒了重建。”
“再者,咱们俩以后还不一定就留在这里。”
“先盖个两间,满足生活需要再说。”
听着纪元海的筹划,陆荷苓的心里面再也没有担忧和迷茫。
“元海,我都听你的……”
四目相对,轻吻一下,陆荷苓便准备搂着纪元海睡觉。
却不料纪元海翻过身,又把她累了个腰膝酸软,浑身无力。
陆荷苓隐约感觉不对——这么下去,受不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纪元海起床后就步行走了十里路去陈楼村。
自行车是大队的,上一次结婚时候借用就有人说三道四,倒不如这样方便。
对于没有自行车的农村家庭来说,提前起床步行,就是不耽误事的唯一选择。
纪元海走路也没感觉累,就到了陈楼村。
这陈楼村里有懂得建红砖房子的,生产队还有一个砖窑。
另外,纪元海母亲陈大妮的娘家,也在陈楼村。
到了陈楼村,已经是生产队吹哨子出工的时候,生产队社员们正说说笑笑往村外走。
看见纪元海这个不是本村的人,社员们免不了多看两眼。
有个生产小队的队长打量一眼纪元海,走过来:“你是大妮的孩?”
纪元海怔了一下,点点头:“您是……”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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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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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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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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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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