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按照之前雪柔曾教过她的方式,把东歪西斜的队伍稍微弄得整齐起来。
"你错脚了!"晓静指正刘启强说:“左右左,左右右,看着我的腿。”
他见叮嘱他们休息的人不是凶巴巴的思仁,而是温柔晓静时,心都软了下来,马上关心道:"晓静你没事吧?你家里的事,都办好了吗?"
"嗯。还好吧!"
晓静寡淡地说,心里又向思仁冷啧了声: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刘启强,文生学长那样,稍微关心一下我……混蛋!
一个小时后,雨渐渐散去,天气忽然渐渐变得闷热起来,阳光冲破了云层,到处如新生的景象。但台风其实并未散去,只是香港到了风眼的位置。有些台风的风眼会比周边更强。可这超强台风尼格却很不一样,风眼却风和日丽,如没有任何事发生过的一样。
大伙的湿透的制服,在日光之下渐渐干透,渐渐散发出原本的颜色。
大伙儿终于到了第三个休息站,但因为天气的转变,义工们准备的薄雨衣都没有派上用场,大伙只好塞在裤袋子里,以作不时之需。原来用来摭风挡雨的雨衣,反成了闷热的源头。
这里的义工都是些大家熟悉的人,谭清丽,高文健,伦菁青,霍建霆,甚至连夏瑜及郭东,他们的父母,都冒出来头来,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支持自己的孩子。
思仁看着大伙的家长都支持他们,很是羡慕,给他送水的,是不太熟悉的人。
"叶思仁,你爸妈呢?"在思仁背后,拿着他小号走的丘文生问。
"那你爸妈呢?"思仁说的时候,还带着点挑衅的语气。
"我家人都不支持我参与银乐队,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丘文生说。
"我……也差不多吧!"思仁寡淡地说。
船王叶景天,一心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自己船王的位置,从小就带他周游列国,可不一样的是,别人的环游世界,都是轻松愉快的事,但到了叶思仁这,却完全不是这一回事。
他从7岁开始懂事的时候,就跟着船队,去了伊朗,伊拉克,以色列,索马里,许多高峰险的航线。但并不是作为企业的贵公子,而是改名换姓,成一个卑微的手水。从低,从小,从最辛苦的工作做起。
思仁从小就不喜欢出海。每一次都累得,活得死去活来,他甚至有次被海盗抓住,关在船舱,甚至差点被当成“后备食物”。
但自从认识了李莫言后,思仁找到了新的梦想,就是音乐。
他才发现人生并不只有一条路,他可以活得更加好,更加符合自己的性格和方式。
但是……从事音乐事赚的钱哪有走船来得多。
以前,单单叶景天每日的流水,都高达几个兆,那是连百亿富翁都未曾想过的事。连最小的水手,走一年船的工资,也有好几十万人民币。有些人只跑了几年,就回家开小店过安稳日子了。
可叶景天,并不满足于此。
故他很看不起音乐家,认为他们只是有钱人的消遣品。
也许,现实真的如此,但是叶思仁对梦想的热诚却未减退。
他知道,要不把握24岁前的黄金时间,他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成为音乐家了……
就这样,思仁和丘文生及晓静轮流交流换位置。思仁的场合,整体的气氛较为严肃,文生和晓静的时候,则是非常地轻松。他俩偶尔还会被热情如火的拉拉队去拉过去,一起跳舞。
经历4个多小时的脚程,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休息站。一个高大的大学生领着一众旧队员向方阵奔去。
他递着糖水,送到霍建霆面前。xǐυmь.℃òm
霍建霆认出了他,就是许逍遥的哥哥,许建明。
"大家要加油哟!"建明说。
中家看着前队长的脸,机乎感动得要哭了起来,过去一起奋斗的回忆,马上涌上心头。
“哥,你是来支援我的吗?”许逍遥有点兴奋地说。
“想得美,我是来找我的老朋友!”建明说着,就往建霆那里去。
这张久违亲切的脸庞,如同晨曦般,传到建霆,又传递到众人。一瞬间,队员的倦意全消,他们都承续着前辈的遗志,再次挺起疲倦的身子。
但是……许建明,不是已经去了不死鸟那里的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建霆,没想到你也长高了不少!"许建明说,“但你的表现,怎么这么糟糕。”
建霆见他递上杯时,非旦没有高兴,反而有点害怕。
“我有听你的演奏,太糟糕了,完全不像你以前的样子。”
他的嘴巴很不自然地咧笑,整个人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你应该找回最初的自己!”建明拿出了一颗小丸,靠在他耳边说:“只要一片,你就可以似吸了烟那样,重振雄风!”
“你也不想独角马又掉车尾吧?”
“你也不想因为你的表现,害得独角马被解散吧!”
建明把小药丸放在建霆的裤袋里,说:”要不要用,你自己决定!”
说罢便离开了。
这时,大会趁最后600米,把各队的排名,发给到领队的手机去。
思仁见状,心里一样,脸有点青。
“前期小号的成绩很低,但是丘文生补上后,就正常多了;但是圆号怎么了……分数一直很低,把平均分拖下去了,要是这600米没和决胜圈有改善的话……我们今年可能又要吊车尾了。
思仁很不爽地抓紧拳头,面有难色。
“思仁,怎么啦?”丘文生见状便问。
于是思仁就把手机给了他。
他刷着页面,面上也如思仁一样凝重起来。
“二年前,圆号的分数都是最高的。其次,才是长号,低音号,建霆的圆号部怎么可能拉跨成这样?”文生分析道。
“当然往时,他有吸烟。可现在,他正在戒烟。”思仁说。
“难怪……”
晓静留意到两人趁着空档的交流,她也参了进去。得知现在分数和往年一样滞后,她心里也很不舒服。
“没办法,只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决赛那5分钟了!”晓静说。
“要不,我跟他说说。”思仁说罢,和晓静换了位置了。
他找到紧机会,就来到建霆的身边:“圆号部的大家,得加把劲!”
思仁说,把情况说了出来。此时大家却责怪建霆。
“要不是我们的烟鬼部长……”
“给他一根烟解解瘾吧,说不定他会重回高峰呢!”
“要不你顶替一下他吧,副队!”
建霆听着大家的私语,不禁摸一摸裤袋里的小药丸。
思仁听着大家都在推卸责任,就火了上来:“你们都是白痴呀!要是学姐在的话,肯定把你们都打骨折了!银乐队不是一个人的乐队,每个人都有责任!你们7个人吊车尾的,竟然指望学长一个人把整个圆号度撑起来!合理吗!”
听着思仁的训斥,圆号部的都低着头。
“你们是所有新人当中,进度最快,最好的,把你们真正的实力拿出来吧!别藏了!我的拳脚,可不比学姐弱!”
思仁这样一吓,圆号部的人都有点慌了。学姐能打,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是思仁能打,只有雪柔一个人知道。
虽然雪柔曾暗地向大家提过,思仁战斗力可不比她低,但是大家都没有见识过。
当然,圆号部的人,也不想成为以身见识这一传言的真实性。
思仁又走到霍建霆那,拍了拍他肩膀。
“学长,听说你这场比赛后,会退役,是吗?”
“嗯……”
“我听上生说,你带领的圆号部,往年的成绩都是最好的!”
“是的……”
建霆语气无力,羞愧地说。
“听说,你打算,这次比赛后要退出,是吗?”
“嗯……”
“那你就更不能输了,你最大的对手不是其他乐队,而是你自己。那个吸烟的恶魔!要是输给他,你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建霆听着思仁的话,把心一横,偷偷地把裤袋里的药丸扔掉。
“下首歌,就是圆号的主场了,让大家见识一下,你们真正的实力吧!”思仁喊道。
“是!”
“听不见!”
“是!”圆号部都齐声吶喊道。
鼓声一起,伴随思仁一声代表切歌的哨声,圆号部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在最后200米时,思仁调整了最后决赛歌的阵形。他回到小号部之中,丘文生也回到长号部。
“文生学生,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郭东见他的脸发青,不安地说。
“没事,我一定可以陪大家走到最后的5分钟。”文生说。
话虽如此,但他感觉到自己的步伐渐渐乏力,脚有点不听使唤,身体内外的剧痛如虫咬,又如车裂般传遍全身。
到了最后五十米左右,忽然“噗通”的一声,丘文生突然跌倒在地,吐了一把血。
此时,乐队忽然停下了脚步,思仁有注意到,马上赶到他那里。
大伙看见二年前的一幕又再重现,就都垂头丧气。
思仁却镇定地向大伙大喊道:“继续前进!”
但见大家还是有点不为所动。
思仁冷静地吹响哨子,再一次集合大家:“这是我们最后一战了!要是现在放弃的话,就没下次了,继续前进!倾已至终!”
思仁一喊,这最后50米,大家都没在奏乐,而是呼喊着队训:“倾已至终!”
此时,大家并没有因文生的倒下而丧气,气氛反而更热烈起来。
思仁又回去照看文生,他见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一酸,却调侃道:“死了吗?死了的话,我可要代替你跟学姐去韩国哟!”
“不可能,你和雪柔都是小号的!”
“不,我可是全能,你死了,我就占了你的长号部。”
“你!”
思仁见丘文生还是瘫软在地上,唯有火上加油。
他用那一如以往,缜密又阴险地笑道:“现在想想,学姐还是挺漂亮的,特别她那个胸呀。要不,我得到晓静以后,把雪柔也拿下吧!你应该不介意吧!”
丘文生愤怒地站了起来,狠狠地向思仁的脸挥了一拳。
思仁没有回避,他满意地吐了一嘴血,笑着说:“原来你没死呀!那就好了,继续比赛!”
文生听罢,笑了一笑,伸手给他,心道:“真不想跟握他手。没想到,这关头,竟然是这混账扶了我一把。
此时,大伙刚好到了终点站。
“接下来,有请国庆巡游打头阵的队伍,独角马,银乐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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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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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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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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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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