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往前走的时候,很快就被热闹的一处吸引,原来是一位画师在摆摊给别人画画。
一位脸上长着一颗大痣,体态臃肿的富太太模样的人端坐在画师的前面。那位画师姿态潇洒,额前几绺发丝越发显得作画之人的不拘一格,但是他作画的神态却是极其认真的,一支画笔在他手中仿佛能在纸上生出花一般,给人以画技很娴熟的感觉。
白语涵看到他画的时候,已经是开始着色了,没有过一会,那幅画就摊开呈现在众人面前,白语涵相信大家看这幅画一定是和自己一样,认为这幅画将本人不知道美化了多少。那位富太太却极其的开心,她夸赞道:“妙啊,妙,这幅画值我给你一锭金子。”
于是,她心情极佳的递给画师一锭金子后,白语涵看到那幅画上的那个女子脸上的那颗大痣没有了,还有,她的身姿窈窕了不少,分明就是这个画师在有意的奉承她。
可这个人却理所当然的接过金子,嘴角微微上扬,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一丝狡黠,原来俊美的外表下是这样的一副面孔,看我今天不揭穿你。
白语涵在那位夫人走之后,坐定在他面前的凳子上,乜斜地看着他:“画师,你能给我一幅画吗?”
画师抬眼看向她,显然对她的容颜微微的一愣,但他还是以异常平静的语气对白语涵说:“我今天已经收工了,抱歉。”
这就是拒绝她喽,白语涵不依不饶:“莫非捞到了别人的好处就收工了,但是我感觉你的画并不真实。”
白语涵盯向他的眼睛的时候发现那一双俊眼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但他却躲开白语涵的视线,有一丝的苦笑:“真也好,假也好。顾客喜欢,我也喜欢,各取所需,又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对于样貌不好的人来说,通过一幅画来取悦她,她心里高兴,不就是助人为乐了吗?”
“可是你是在欺骗顾客。”白秋月反驳。
“被骗的人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有什么可说的呢?”画师一如刚才的平静。
“可是你的画不一定能让所有人满意。比如我。”白语涵反驳。
“如果你看到我给你画的话你就不一定那么说。”那人自信地说。
“眼见为实。我得看到你给我画的话。”白语涵笑道。
那人看了白语涵一眼,微微一笑:“你想让我怎么画?”
“就画我。不过今日既然你收工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下次见。”白语涵笑道。
那人做了一个揖回应。
而这时巧玉找到了白语涵,她一过来就对白语涵说:“小姐,我们走吧。”
于是白语涵就与巧玉回去了,但是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画师,那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忧郁的表情呢?
一路上,巧玉对白语涵说:“你不知道吗?这个画师就是昨晚我提到的那位在月夜鸣笛的画师,他一般就在集市上摆摊挣钱。”
“你怎么知道?”
“无意间在其他丫鬟口中提到的,一般达观贵人才请的起他作画。但是他这人奇怪的很,无聊时也会给乞丐随便画一幅,然后赠与那些乞丐,那些乞丐就拿去卖钱,遇到识货的人据说他的一幅画能卖好些钱呢。”
“具体的故事呢?”白语涵突然有了兴致。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巧玉挠了挠头。
白语涵第一次这样想知道一个人的故事。
“妹妹刚才故意支开我莫非是想看那画师作画?”耳边冷不丁出现了白子昊的声音。
白语涵的心一阵慌乱,其实她知道白子昊无非是马素琴派来监视自己的。
但是她依旧很冷淡:“不是啊,只是好奇想看看,那位画师的画技也不怎样。”
“那你以后就不要独自一人了,我可不舍得我这么漂亮的妹妹被别人拐走了。”白子昊的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威胁。
白语涵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冷笑一声:“你管好自己就够了。”说完就加快步伐和巧玉一起在他面前走开了。
“白语涵,我还第一次看见你刚才慌乱的神情呢。很可爱呢。”白子昊在原地冷笑一声。原来刚才她和巧玉的对话都被他听见了,他现在就要做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接下来故事要怎么发生呢。应该挺有趣的吧。
晚间用晚膳的时候,饭桌上又多了一个人,那位斯文儒雅的公子正入神的看着她,她故意的避开他带有好感的目光。想起了那一日要让自己跳舞的男子。
他主动向白小姐问好,并准备了一个小匣子,温柔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西域地方的珊瑚翡翠玉坠,希望你喜欢。”他就将匣子打开。之间蓝色的珊瑚镶有绿色的翡翠,小巧玲珑,似是散发着灵气,甚是好看。
白语涵微微一笑,纵使好看,但她心里却不愿意接受,这些年来,她早就对那些珠宝不怀好感了,但看着马素琴逼向她的目光,还是微笑的接受了,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心中的异样。
“要不我给你戴上。”方清竹越发得寸进尺,白语涵忙推辞,不用了。
“这个珊瑚翡翠玉坠我自己会戴上,就不麻烦方少爷了。”白语涵有一些窘迫的将玉坠重新放于匣子后就坐下了。方清竹也在她一旁坐下了。
献殷勤地给白语涵夹菜。
“方兄,你对妹妹真好,莫非你看上她了。”白子昊在一旁打趣道:“凭妹妹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你可要好好争取啊,要不然啊,被人家抢走了,可不好了。”
他真和他的母亲一个德性,连说得话就是那样的挖苦。不过她也不甘示弱,“你先别说我,先想想你自己吧。如果你眼光不挑剔的话,怎么到如今都没有遇到一个称心的姑娘结婚,可是听别人说,你在外艳福可不浅啊。”说完,夹了一个大鸡腿,塞到他碗里,给了他一个微笑:“你好好啃你的鸡腿吧。”
“谢谢妹妹。那我就不客气了。”白子昊有些喜出望外,就真的啃起鸡腿来。
白语涵不搭理他。
马素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白老爷在一旁向略带感激道:“语涵啊,清竹是我的故交方老爷的孩子。这孩子在小的时候,就已经认我做干爹了,在还没有你的时候,我带过他两年,所以,和我的感情特别亲热。这些年你不在,每年都会来看我。我都把他认为自己的儿子了。他特别孝顺,还给我带了野山参呢。”说着,不自禁的打开匣子。白语涵目光扫了一眼。嘴角亲蔑的微微上扬。
原本不想揭穿的,但是听到父亲这么褒奖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怕是没有人比我更认清野山参了吧。我在山野度过了八年,曾经经常有采人参的药农,他们交我辨别人参的种类,我自然也帮忙采摘过,也能记得清几种人参的种类,比如野山参,不会像这个,须那样多,而且质地疏松。”白语涵从匣子中取出它,不顾及白老爷有一些惊慌失措的脸,掐了一下这个须,一掐就断。
她笑道:“真正的野山参,须是有韧性的,不会一掐就断。”
她不顾方清竹的难堪,继续说:“麻烦你以后买这个多注意一点,不要再被不良药商骗了。”
“多谢白小姐提醒。”方清竹仍然表现得很儒雅,从容不迫的做了一个揖,但是白语涵刚才分明看见,他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显然刚才很窘迫。
如果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当面指出不足一定会无地自容吧。白语涵不禁佩服他的处变不惊。能有这样的处变不惊,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马素琴却不依不饶,挖苦道:“你的片面之词就能说明这不是真的了吗?好得也是清竹的一片心意啊。”
“如果你相信这是真的话,那你大可可以尝试一下,不过,我提醒一下,有一些野山参虽然外表上一样,但是功能却真好相反,有一些是良药,有一些可不一定啊,我怎么听说有一些野山参是浸在毒水里的才会和真实的野山参一样的色泽。”白语涵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的恐吓,自然是胡诌的。
“我才不相信。”马素琴脸色有一些隐隐的不安,要知道,刚才她尝了一根。
她的脸色愈发阴沉。白语涵气定神闲地舀了一勺汤,不禁皱了一下眉,这汤一定又是谁乱用药材煮出来的。满是药材味,将鸡肉味完全遮盖住了。
方清竹看着她的表情,讨好说:“怎么了,何首乌炖鸡肉不好吃吗?据说何首乌对身体特别好,我就特意做了。”
“原来是你做的啊,只是何首乌放得太多,掩盖了鸡肉味。”白语涵冷冷道
“那我尝一口吧。”方清竹尝了一口,果然皱了一下眉,“一开始尝挺不错的啊,这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长了,味道溢开了?”他又开始尝了第二口,还是不确定。
白语涵索性放下了筷子,就要回卧室休息,她因为喝了一口汤这顿饭实在没胃口吃下去了。
“等等,白小姐,明日可否有空我邀你一起品茶。”方清竹此时放下了碗筷,急切道,因为他害怕白语涵一回到卧室就很难邀约到。所以干脆就在老爷夫人面前说,这样胜算大一些,而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不就是来见他心里心心念念的人的吗?
“你把盅里的汤都喝了我就跟你去。”白语涵淡淡的说着,目光不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样命令似的语气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
白老爷忙厉声道:“语涵!”
白子皓在一旁看笑话似的鼓起了掌:“这是要看方兄放不放得下面子了?”
没想到方清竹真是挺有耐心的,自嘲道:“为博美人一笑做一点牺牲有什么不好?但是可怜了我的刚吃饱的肚子啊。既然这汤我做的了,必定也喝得下。”
白语涵内心有一丝愧疚,刚想说不要喝了时,就看到他端起盅,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老爷,你快管管你女儿吧,不然传出去会说她没有家教,不就是关你老爷的事吗?”马素琴趁机煽风点火,让原本已经生气的白老爷眉头更加紧皱了。
白语涵原本刚才被软化的心一下子就又硬了下来,她的内心的敏感再一次被激发了:“哼,是啊,我又怎么关白老爷的事呢?你管我铁石心肠也好,心狠手辣也罢,反正不关你们任何事,我早在十岁那年心就不在白府这了。你们欠母亲的,我永远都不会忘!”
这些话一下子就激发起了白老爷的脾气,他站起来,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气一下子接不上来:“你滚!我可以完全不认你这个女儿!”
“你说的!”白语涵气极就跑了出去。她早就料到父亲会这么对自己。在她心里,父亲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她进了卧室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巧玉难过道:“小姐,你千万不要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巧玉想到了自己在这个府上的种种,之所以一直留在府上,是因为她并无容身之地,若不是当初大夫人的收留,她早就横尸街头了。之后,她就把白府当做她的家,可是后来遭遇了变故,大夫人出家,白小姐也跟着去了。让她留在这唯一的信念就是相信白小姐还会回来,可是小姐现在又要走了。xǐυmь.℃òm
巧玉拉着小姐的衣角,不禁哭了起来,白语涵看到巧玉哭泣的样子,有一些心软,于是就和巧玉一同坐在了床沿上。
“巧玉,其实就算我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当时我答应母亲一定会好好留下来,可是我快坚持不了了,难道,难道,得到一个人的关爱那样难吗?”情到深处,白语涵也哭了起来。
“可小姐,你有巧玉啊。”巧玉心疼的拥向小姐,此时两个人相互取暖着。白语涵伤感的心才稍有减缓些。
她的目光不禁扫向了窗边的那盆兰草,兰,是白语涵从小就钟爱的花,因为兰花的孤高与清冷。
此时,它就像一面镜子让白语涵看到了自己异常冷静的那一面。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响起的话语像是一面钟,敲醒了刚才沉寂的快要死去的湖面。
“巧玉,如果我走了,是不是就输了?”白语涵擦干了泪水,竟然缺少关爱,那就要变得强一些,不然只会让那些与她作对的人笑话。
“小姐~”巧玉仰起脸,看到小姐变得异常坚决的面庞竟然有一些无法适应,刚才的小姐还是那样的惹人怜惜,怎么一下子就将刚才的模样收敛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有一些嗲嗲的音色的女声自门外传了起来,紧接着是不耐烦的敲打。
白语涵打开门时,却遭了那个打扮有些妖调的艳丽女子的冷眼,“这个是金疮药,是你父亲让你用来消肿的。”说完就目中无人的将金疮药给了白语涵之后就欲走,白语涵看到这个丫鬟这样嚣张,自然有一些看不惯,但是本不应该派她管。
但是刚才貌似看到她头上戴的发钗那样熟悉,就冷冷叫住了她,“慢着,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你走,发钗得留下。”
“凭什么,这是夫人留给我的!”她的语气中有一些不耐烦。
“哪个夫人?”白语涵笑问。
“夫人还有几个?不就是马素琴马夫人吗?”那个丫鬟看到白语涵显然是有一些心虚。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发钗的主人?就像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位夫人,她要不是耍些手段,她又怎么会得到原本不是她的东西呢?这支发钗原先不是她的东西,她又有什么资格拿来送给别人!”白语涵想到自己的母亲的东西,原先是想交给父亲保管的,没想到他给了马素琴,这一点让她痛心,刚才的那一瓶金疮药带来的感动却一下子消失地一干二净!
那个丫鬟被白语涵的眼神吓到了,有一些不服气,又有一些心虚的将发钗取下,扔下之后,抛下一句话:“给你就是了!”就慌张的走开了。
白语涵捡起那枚金钗,端详了半久,想起了母亲,有一些感伤,巧玉在一旁说:“刚才那个女子是慧玉,前几年来的,是马素琴的贴身丫鬟,很讨马素琴喜欢呢!”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两个人真是臭味相投,不过,我现在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把那些原本是我母亲的东西全部讨要回来!”白语涵目光坚定。
晚上,巧玉和白语涵睡觉的时候告诉白语涵,“上次无意间听到,马素琴和老爷要把你嫁给方清竹,因为他家的名声显赫,是一个书生门第,和他联姻,会让府上沾光,还会有无上的财富。”
“果然被我猜到了,但我不会就这样被摆布的。”白语涵倔强道,眼泪水不自禁流了下来。
不过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就没有这个力量去与这个与自己敌对的府上做斗争。她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这时候,远处又传来了凄凉的笛声,不禁牵动了她的伤感的内心,仿佛此时笛声与她的心境有共鸣一般,让她不禁为之流出泪来。只怪世间,太薄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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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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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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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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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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