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敞开又返回地与墙狠狠地发生了碰撞,“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安静的办公室。
“哎这?”陈教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学生这般失态也是吓了一跳,但想到好友还在办公室,他解释道:“李兄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可能吃坏肚子了,她平时不这样,我去看看她。”
陈教授刚要转身,一个精光在脑海中闪过,他才反应过来:“你刚刚叫她什么?”
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叫那么亲昵?
李清风端起茶抿了一口,眼镜框下的眼眸掠过一抹幽光,气定神闲地应道:“你这位学生啊,是我夫人的外甥女。”
“什么?”陈教授与眼前的好友是从大学时候就认识了,没想过两人居然有这层亲戚关系,但目前看来,姜晚笙对于眼前这位小姨夫并不友好?
顾及到学生,陈教授还是先去洗手间,一个清瘦的背影微微弯着腰站在洗手台前,她双手死死地扣着洗手池的瓷砖,透过镜子,陈教授看到了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此刻呈现了一种疯狂嗜血的病态,脖子上还有抓痕,心里不由地一惊...
“笙笙?”陈教授的声音放的很轻,怕吓到她。
可此刻的姜晚笙就像一个易碎品,一些风吹草动她都会草木皆兵。
这声“笙笙”本是亲昵的,可现在是刺耳的,并且触动到了姜晚笙心头那根弦,她如受惊小兔,两眼通红,抓起洗手池的洗手液直接转过身朝声源处砸去:“你滚啊!”
陈教授没躲,被砸了个正着,吃痛地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嘶”。
而姜晚笙的理智在看清眼前来人并不是自己所憎恶之人时,也稍稍平静的一些...她慌张地走上前:“对..对不起老师,我情绪失控了。”
“对不起。”
陈教授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这砸在额头不过就是一个小包淤青,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姜晚笙的心理情况。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问,一阵铃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是姜晚笙放在洗手池上的包包里面传来了手机铃声。
“去接电话先吧。”
姜晚笙点点头:“好。”
她的十指仍在轻颤着,哆哆嗦嗦地拉开包包拉链,拿出手机,已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姜伟。
一般这种时候,就是有急事。
按照往常,姜晚笙不会理,但是现在,她急需一个理由,离开这里。
于是她按了接听键,而打了好几通电话的姜伟已经失去了耐心,张嘴就开始骂:“姜晚笙!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现在打电话都不接了!”
姜晚笙本就心情烦躁,架不住姜伟在耳边的一顿输出,她沉声道:“如果你没什么事,就挂了。”
姜伟才想起这位侄女不吃软也不吃硬,怕她挂电话,赶紧说道:“什么没什么事!你立刻回来一趟!晓晓出了一点事!”
“行,我知道了。”姜晚笙忍着心里的不爽。
这个空间不大不小,陈教授在一旁也将电话里的对话里听得七七八八,虽然今天让姜晚笙过来是为了谈正事,但现在看来,这状态也不适合谈了。
“晚笙,你先去忙你的事吧,我们改天再聊。”陈教授体贴地说道。
“好!抱歉了。”姜晚笙不再推脱,抓起包包就一个劲儿楼梯口走去,路过办公室门前时脚步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又加快了步伐。
陈教授心中思虑重重,待思绪沉淀了片刻,才推开了办公室门,脸上一扫愁思,笑得开怀:“久等了清风!”
“没事。”李清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男人的身后,空空如也,果然,她不会回来了。
不漏痕迹地收回视线:“笙笙呢?”
陈教授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话里多了几分试探:“晚笙有事先离开了,您这个小姨夫不会来东城都没去见过这孩子吧?”
他了解姜晚笙这个孩子,爱憎分明。
“哎!”李清风怅然地垂眼,轻叹口气道:“晚笙这孩子命苦,十六岁那年父母车祸双亡,就一直在我们家住,但是,后来有了佳怡,我夫人就顾不来笙笙了,家里就靠我拿这死工资,养不起两个小孩,只能把她送回姜家,听闻她在姜家过的不好,可能笙笙就在这时候对她小姨心存不芥蒂了吧。”
“说到底,还是我没本事!”
李清风说这些话时,陈教授假意烧热水,实则余光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的表情,越听这个故事版本,眉头皱得越厉害。
他所认为的姜晚笙并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她刚上大学那会儿拿了奖学金还托自己买了一个礼物,没记错的话,她说的是她小姨生小孩了,送她小姨的礼物。
如果真像李清风这样说的,姜晚笙和她的小姨关系不好,又怎么会托他买礼物?
怀疑一旦在心里产生,话题就变得不再简单。
陈教授顺着李清风说的话继续问道:“所以,晚笙和她小姨的关系不好?”
“是啊,不好。”李清风回答得很干脆。
撒谎成性,一句话的事对于李清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但是他忘了,他眼前的好友是心理学系教授。
所以,陈教授还是将他无意识下做的拉扯领口动作尽收眼底,果断下了结论——李清风在撒谎。
为了维持面上的工作,陈教授还是和李清风去吃了个饭堂才送他出校门,两人多年未见,有很多话题,但陈教授心里始终提不起劲儿,兴致缺缺,只是仍维持着面上平和。
已经送到了大门口,李清风停下了脚步:“就送到这吧!我等会儿在路边打个车!”
陈教授背过手,客套道:“好,今日招待不周,李兄见谅!”
“上好碧螺春,名牌大学的饭菜已经诚意十足了!”李清风谦和地说道。
话落,他突然感觉到脚背有个重量压上,视线往下落去,一只小猫半个身体靠在他的鞋上。
“什么东西!”李清风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抬脚踹开了小猫。
只见一个瘦小的毛茸茸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躺在地上发出了虚弱的一声的叫声...
陈教授赶紧走过去,将小猫抱在怀里:“疼不疼啊!”
“李兄,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们学校的猫猫!”
好友责备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利刃,李清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尴尬地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对不起啊!我很怕猫猫狗狗。”
陈教授在这里任职多年,对于学校里的猫猫都是疼爱有加的,怀里这只小猫一看就是前两个月刚出生的的那一窝小猫其中之一,更是心疼的很。
“我要带小猫去看看了。”陈教授语气生硬:“李兄,就此别过吧!”
逐客令下达,李清风心里憋着一股火,却也理亏,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抱歉了陈兄!”
直到出租车驶远,李清风最后的话也让勾起陈教授的大学往事,他和李清风不是一个寝室的但也住在隔壁,那会儿他们寝室养狗狗,李清风可喜欢了,时不时就会过来摸摸。
怎么可能害怕猫猫狗狗?
陈教授不知道时间会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喜好,但是他知道,时间会让你看清一个人。
下意识的肢体语言,也会将一个人完全剖析,直到赤裸,漏出最肮脏的一面。
昔日好友,撒谎成性,有暴力倾向。xiumb.com
这是陈教授今日得出的结论。
安置好小猫后,陈教授打了一通电话给姜晚笙可都显示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拿起了姜晚笙今天过来交的课题报告,可这些文字都不入脑子...反而让人更加烦躁!
学生情绪失控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学生发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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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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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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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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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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