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喉咙发疼,胃虚空再也吐不出东西
姜晚笙才关了水龙头缓缓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唇色尽失。
清瘦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紧紧抓着洗手池的十指因过度用力而丧失血色,但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的内心翻涌。
“叩叩叩”
一门之隔响起了男人冷漠的声音“出来。”
“来了。”姜晚笙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门向外走去。
听到动静,时晏礼淡淡地扫了一眼少女苍白的脸,吸了最后一口烟便将烟头丢在地上,昂贵的皮鞋覆上去摁灭了星火。
不舒服?
相比下时晏礼的平静,站在他旁边穿着一身制服的男人就比较兴奋,主动打起招呼说道:“嫂子好,我是时晏礼的发小,凌苏禾。”
“方才冒犯了,警队出任务,不过还得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姜晚笙脸上一热,却还是顺着应道:“嗯..您好。”
结婚了三年,连自己老公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都只是在财经时报上看到,更何况他身边的朋友?
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得知者并没几人。
就连时家人,也只是见了几个长辈。
时氏声势显赫,掌握着整个东城的经济命脉。
时晏礼,莱恩集团的新任掌权人,在外人看来,是单身王老五。
名牌大学毕业便前往欧洲进修,学成归来后凭一己之力将莱恩集团的经济危机化险为夷。
经商手段闻名商界,行事低调。
时年28岁的时晏礼引起了整个商界的关注。
与他交过手的商人都说“就算不能与时晏礼成为朋友也千万不要成为敌人。”
商界的前辈对这位年轻男人既敬之也畏之。
按姜家人的pua来说,她能嫁给时晏礼已经是祖上积德。
姜晚笙表示——臣附议。
这么想着想着,迈巴赫已经停在了警察局门口。
“下车吧。”
安静的车内响起了男人磁性散漫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偏头一看,六个醒目的字眼——东城公安局。
今天与时晏礼谈生意的几人是北部那边的毒贩,为首的花衬衫是传说中毒枭“冬哥”。
现如今想把手伸进东城的市场,时晏礼便成了他们首先下手的人选。
如若不是凌苏禾死缠烂打,时晏礼才不会耐着性子与这样粗鄙的人周旋了半个月。
让他们去隔壁包间也是计划之中。
“徐警官,他全招了,他就是东哥,已经将录音与证据呈交给北部的警方。”审讯室的警察拿笔录走了过来。
“那么快?”凌苏禾有些诧异细细地看了一遍笔录,内心疑点重重。
刚做完笔录的时晏礼带着姜晚笙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没。”凌苏禾摇了摇头。
姜晚笙从男人身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东看看西看看,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可爱得很。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公安局的审讯室。
眼前是一扇单向玻璃,前半个小时还抱着女人花天酒地的男人如今坐在审讯椅子上,双手被拷着。
招了?
他的表情很淡定甚至有些如释重负?这不该是一个毒枭大佬多年心血被毁了之后所应该呈现的状态?
“可以问他一些问题吗?”姜晚笙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
“啊?”凌苏禾愣了愣,看了一眼时晏礼似在征求意见。
见兄弟点了点头才应道:“行。”
姜晚笙附身对着话筒,视线紧紧盯着男人的脸,轻喊了一声:“冬哥?”
只见男人迟疑了三秒钟才缓缓抬起头目视前方,他知道对面是谁,嘴角勾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姜晚笙语气轻松问道:“酒桌下的那套昂贵护肤品需不需要帮你捎去给你的妻子?”
“什么?”花衬衫愣了愣,伸手挠了挠脖子,语气生硬地答道:“不用!”
“你手上的茧很多,或许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留下的勋章。”姜晚笙笑了笑,语气淡定地像在唠家常:“你身上也有些伤痕,从小生活在糟糕的家庭环境所留下的伤痕?”
许是被戳中了痛楚,花衬衫心里一沉,拳头捶了一下桌子语气不耐地说道:“别他妈问了,有本事就赶紧将老子抓进去判个十年八年的,再出来老子还是一条好汉!”Χiυmъ.cοΜ
没想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高的敏锐度!
情绪暴怒后
男人低下了头选择了沉默,厚嘴唇紧抿似在懊悔自己方才的言多必失,脸上的肥肉也因愤怒而轻颤。
可姜晚笙并没被吓到,神情漠然地欣赏着男人的表情变化,语气冷漠地说道:“你错了,你不会被判个十年八年,或许是背后的保护伞让你蔑视法律,但我掐指一算,你这一波不是把牢底坐穿就是吃颗子弹。”
“请你记住,这不是北部,这是中国。”
此时的她像个审判者,正义凛然。
说罢
姜晚笙转过身来撞进了时晏礼如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瞳仁中,似探究,似玩味……
她睫毛眨了眨掩去一抹惊慌,战术性地清了清嗓:“此人性子暴躁不是一个能主持大局的领导者,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他对女性有着强烈的恨意并不可能给妻子买护肤品。”
“根据乔-纳瓦罗《身体语言密码》所说,挠脖子,瞪大眼睛,被揭穿后的暴怒都是撒谎的行为。”
“冬哥可能是女性,或许就在酒吧的隔壁包间。”
这一发言把在场的几人都弄懵逼了。
凌苏禾今心里的疑惑却突然一下通畅了,面色一冷,厉声道:“给我查,东哥一定是混在人群中离开了,给我查酒吧的监控,最近境内的输入和这段时间他所出入的地方有没有可疑的女性。”
“是!”
门口的奔驰等待已久。
男人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车窗,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莫名的扣人心弦,散漫地问道:“从哪里看出他对女性有强烈的恨意?”
盛着月光
时晏礼欢愉地打量着小娇妻的模样
姜晚笙是典型的骨相美人,巴掌大的脸蛋,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地像被上帝亲手打造得一件艺术品,弯眉下是一双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美眸。
小巧的琼鼻上有一粒痣,更添几分潋滟勾人,媚而不俗。
“蒙的。”
“他身边的女郎胸口都是红痕,大腿上都是牙印,此人在床上很粗暴。”姜晚笙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全然不顾豪迈的发言,
顿了顿,轻抬俏颜望着他,语气平静地反问道:“都是男人,江总应该不会不懂吧?”
空气一时陷入死亡般的沉默,直到站在不远处的凌苏禾和年轻的小警察没忍住笑了出来。
意识到失言,姜晚笙伸手撩了撩头发遮住泛红的脸颊坐正了身体,乖巧得像个小学生,颇有一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时晏礼薄唇轻抿极力地控制着微翘的嘴角,心里提不起一丝不悦,却沉声威胁道:“小鬼,再拽,把你卖去北部给别人做老婆。”
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丢进了后座,未等小姑娘反应过来便对着前面吩咐道:“开车。”
车子已然驶远直到消失于拐角
凌苏禾向前几步,手肘撞了撞好友揶揄道:“行啊,找了个宝。”
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接过了好友递来的香烟把玩着。
美人细腻柔软的触感还缠绕在指尖,曼妙身姿在脑海挥之不去,竟有些意犹未尽...
他点燃了烟企图用尼古丁安抚内心的躁动,薄唇掀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嗓音冷淡磁性地说道:“就一小屁孩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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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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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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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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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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