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杏瞬间清醒,跳下屋顶飞身来到小姑娘的身边,将小姑娘从地上抱起,道:“不哭,不哭。”
“救爷爷。”小姑娘抽泣着说道。
陈文杏抬手擦干小姑娘的眼泪,道:“好。”说罢,便把小姑娘抱回客栈里面,“你在这里乖乖等着,你爷爷很快就会回来。”
队伍不是很长,总计十个人。
领头的人身着精钢铠甲,断后的人也身着精钢铠甲。
中间的八个人被用一条铁链绑在了一起,小姑娘的爷爷便在其中。
领头的人端详着拦在他们面前的陈文杏,他看到了陈文杏手中的雁翎刀,问道:“你是何人,敢拦我们的去路?”
陈文杏指着老人,问道:“贫僧小文,路过此地,想问你们为何要抓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
领头的人说道:“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陈文杏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抓他们?”
领头的说道:“想听实话吗?”
“想。”
“建防御高楼需要人,很多很多的人。”领头的说道,说罢便又说道:“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要是等观柳城的军队打过来,我们还有他们都活不了。”
陈文杏笑了,被这个人说的话气笑了,“好,你说的很对。放了他们我跟你们去。”
领头的笑了笑,说道:“佛祖割肉喂鹰,你这是要以身救人?”
陈文杏说道:“小僧没有那么伟大,只是这世人多苦,能救一人便是一人。”
最后面的人,走到了领头的人身边,道:“老金,你怎么回事?这个和尚如果敢拦我们的去路,一起带走就是了,何必跟他废话。”
老金笑了笑,说道:“老曹,我觉得这个和尚很有意思。”
他不像老曹那般鲁莽。
他从一开始看的就不是陈文杏的脸,而陈文杏的右手。
他不知道这只右手什么时候会握住左手中的雁翎刀。
老曹说道:“好,那你快点解决,一会迟了又该挨训了。”说罢,便又回到了队伍的最后。
老金轻咳一声,道:“一人救一人,你选择救谁?”
陈文杏没有看被绑在铁链上的其他人,他不用去看,因为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希望,希望被救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放了他。”陈文杏来到老人身边说道。
“好。”老金说道,说罢伸出手,道:“把你的刀给我,我替你保管。”
陈文杏被绑在铁链上,跟着众人向前走去。
刚走出三步,便被身后的人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人轻声骂道:“臭和尚,你救一个老不死的做什么?为什么不救我?”
“呸,狗屁好生之德,狗屁慈悲为怀。”走在陈文杏前面的人也低声骂道。
“都闭嘴,谁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劈了谁。”老金大声地喊道。
队伍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众人行走时带来的铁链撞击声。
就在众人能够远远地看到台阳城的时候,陈文杏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人被这突然的停止,拽的摔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人则是撞上了陈文杏。
“臭和尚,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身后的人骂道。
“你想……”前面的人刚准备开骂,又赶紧闭上了嘴。因为老金已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老曹也走到陈文杏身边,道:“和尚,你别耍什么花招?我只要大喊一声,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来到这里,将你碎尸万段。”
陈文杏看向老曹,道:“施主,你不要出声不就好了吗?”
说罢,绑在他手上的铁链如朽木一般,碎裂成齑粉。
老金连忙抓住老曹准备拔刀的手,道:“老曹,别冲动。”
说罢,看向陈文杏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们走。”
陈文杏伸手。
老金将雁翎刀放到陈文杏的手中,“我配合你演这一出戏,就是希望你能不杀我们兄弟二人。”
陈文杏说道:“将他们都放了。”
老曹说道:“不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文杏一拳打晕在了地上。
“放了他们。”陈文杏看着老金的双眼说道。
老金语带祈求地说道:“不能放。放了他们,我们就得去抓更多的人来。大师,您肯定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我将你们二人杀死,再把他们放了呢?”
老金额头冒出冷汗,道:“抓八个人回去,还是抓七个人回去对于我们兄弟二人来说都可以交代。可是,如果我们兄弟二人不回去,那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就算不说,大师您慧根如炬,自然比我想的更加通透和长远。”Χiυmъ.cοΜ
陈文杏笑了,苦笑。
他能感受到身后众人那愤怒,仇恨的眼神……他给了这些人希望,逃出生天的希望,而他又亲手将这个希望给打破。
雨,大雨。
台阳城的南北两面皆是大山,陈文杏选择从南面的大山绕过台阳城。山路本就崎岖难行,加上大雨,让这崎岖的山路变的更加寸步难行。
青烟。
在这大山之中竟然还有人。
陈文杏顺着青烟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他刚走进山洞,迎面便有一根木棍砸了下来。
他连忙闪身躲开,同时手中雁翎刀出鞘,一刀劈断木棍。
“求你别杀我。”
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哀求声道。
陈文杏并没有看向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而是看向山洞里面。
四男两女。
每个人都憔悴不堪,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阿弥陀佛,小僧从此路过,刚好碰上大雨,看到这里有人便走了进来。”陈文杏柔声说道。
很快,陈文杏便把这四男两女的身份搞清楚了。
他们都是南密坡的人,被平铁城的军队抓去修建防御高楼,可是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才一起逃了出来,但他们并不敢在逃出来的第一时间赶回南密坡,而是选择在山里面先等上一段时间再回去。
经过和几人的交谈陈文杏知道了其中一个女人名叫姚莉,而她恰巧是客栈内老人的儿媳,小姑娘的母亲。
而,小姑娘的父亲在逃跑的时候不幸被乱箭射中死了。
陈文杏盘坐在山洞口,默念着佛经。
这一坐便是七天。
南密坡的几人并不是修道者,所以并不能看出陈文杏是在修炼,并且已经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候。
执徐二阶晋升至执徐三阶。
陈文杏在寺庙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将要晋升执徐三阶,可是又感觉缺了些什么,至于缺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这大山之中,在这山洞内,他在不知不觉中将要晋升到执徐三阶。
“你不能走。”中年男人大声地说道。
陈文杏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额头也沁出汗水。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去见我的孩子。”姚莉嘶声说道。
一个母亲想要去看她的孩子,这没有错。
“你要是被他们抓住了,我们都得死。到那个时候,别说你见不到你的孩子,我们也别想见到我们的孩子。”中年男人耐心地劝说道。
陈文杏周身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在瞬间变了,变得赤红,邪魅,可怖。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要走,你放开我。”姚莉说道。
突然。
一个人撞在了陈文杏的后背上。
陈文杏周身的光芒在顷刻间消散,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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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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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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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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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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