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眉头轻皱,说道:“你认为我是一个只会哭闹的小姑娘?”
王寅说道:“不是。”
“所以呢?你说让我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上官红没好气地问道。
王寅眼中带着犹豫,上官红何其聪慧,当即上前一步,说道:“上官红,请赐教。”
虹飞的食指从剑柄的环中拿了出来,用小拇指插入环中,小拇指勾着剑柄向上提,剑出鞘,剑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剑。
剑在小拇指的勾动下有规律地晃动着。
“无论是谁我都只给一次机会,抓不住便不能来怪我。”虹飞缓缓地说道。
上官红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刀柄,眼中有愤怒闪过,虹飞本来是想要用食指勾剑,结果却换成了小拇指,意思很明确就是看不起上官红。
上官红何时受过对手如此的侮辱与轻视。
也可能是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
一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对手,有生活上的对手,有工作中的对手,对手的强弱有的时候也决定了这个人的强弱。
虹飞没有将上官红当做他自己的对手,恰恰说明了上官红还不够强。
上官红迈步向虹飞走近,一步一步,慢但坚定。
倏忽间,云散,月出,下弦月,月如钩,勾魂夺魄。
二人相距不足三步。
虹飞的眼睛在瞪大,瞳孔在收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上官红一个如此美丽且有着大把青春可以去挥霍的少女,怎么会如此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
上官红朱唇轻启,说道:“你有犹豫。”
这不是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虹飞没有否认,说道:“心有不舍,犹豫便生了出来。”
上官红笑了笑,说道:“不舍?”
虹飞没有用语言去回答这个问题,而他选择回答这个问题的方式是他手中的剑。
剑出手,如其名,森寒的剑光惊鸿一现,便又入鞘。
上官红的刀也出鞘,但是,只出鞘了一半。
她鬓角的一缕长发缓缓地飘落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高下立判,无需再战。
那一瞬间虹飞若想杀死上官红,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你不是说过,无论谁你都只给一次机会吗?”这种幼稚到可笑的话,上官红根本不会说出来。
她也已说不出任何话,脸上只有平静与冰冷,平静如湖面,冰冷如峰上的雪莲。
“你走吧!”虹飞缓缓地说道。
“走?你叫我们走?”傅梅美身旁三个少年中的一个少年,语带不屑地说道。
傅梅美侧躺在长椅之上,冷眼看着眼前的柳州羿。
她真的带着这三个少年来到了柳州羿的房间,她躺着的长椅是柳州羿平时打坐的地方。
柳州羿并未用正眼去瞧这个少年,而是站在窗口看向天上的月亮,“你还小,小到不明白很多事情。”
少年侧眼看了一下傅梅美的脸,随后向前迈出一步说道:“我不小。柳家主,不是我小,而是你老了。”
柳州羿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说道:“你以为你身旁的人,你爱的那个人,你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真的值得你如此去做吗?人生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你不一定——”
“柳家主,你说人老了是不是都会变得很啰嗦呢?”另一个少年语带讥嘲地问道。
柳州羿转身,看向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问道:“你觉得我啰嗦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同样侧头看了一眼傅梅美,随后,挺了挺胸膛,说道:“啰——”
他的嗦字还没有说出口,身体便缓缓地倒了下去。
另外两个少年看向倒地的少年,这才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
二人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柳州羿,眼中散发杀气,那是一种恨不得将柳州羿扒皮抽筋的杀气。
傅梅美眼中带着怒气,冷冷地问道:“柳州羿,你他妈的到底想做什么?”
柳州羿看向傅梅美,说道:“你觉得呢?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傅梅美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很清脆,很好听,如风铃。
“你还是那么地自负。”傅梅美嬉笑着说道。
柳州羿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并且他知道傅梅美下面还有很长一段的话要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他们三个来是故意气你的?你若是如此想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他们三之中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十六岁,他们在三年前就已经陪在我的身边了。他们都是聪明且卖力的孩子,把我侍奉的很舒服。”
“继续。”
傅梅美从长椅上站起身,走到柳州羿的面前,说道:“你认为我在说谎?”
柳州羿嘴角露出轻笑,没有肯定,但也没否定。
傅梅美眼中的怒气更盛,说道:“我最最厌恶的就是你这不可一世,自负至极的样子。认为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你心中所想的去发展,当年——”
“你说已经的够多了。”柳州羿开口止住了傅梅美将要说出口的话,随后转身向外走去。
傅梅美快步拦在柳州羿的面前,说道:“怎么?这就要走了?你既然此刻要走出去,刚才为什么还要走进来?”
柳州羿看着傅梅美的双眼,片刻之后,说道:“好,你说,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傅梅美愣了愣神,说道:“我现在不想说了。”
说罢便再次躺回了长椅之上,向活着的两个少年招了招手。
两个少年当即回到傅梅美的身边。
傅梅美伸手在两人的脸上分别抚摸了一把。
两个少年的手,也适时地放在了傅梅美那双修长的美腿上。
傅梅美眼中的怒气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便是柔情,无限的柔情。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那是激动的红晕。m.χIùmЬ.CǒM
她娇声说道:“柳家主,你可以走了。”
柳州羿迈步走了出去。
“顺便把门关上。”傅梅美再次说道。
门关上了。
门内传出傅梅美柔情似水的嬉笑声。
砰——
门碎裂成齑粉。
柳州羿一步便迈了进来。
两个人少年见状再也忍不住了,同时拔出腰间长剑,向柳州羿刺了过去。
柳州羿未动,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剑,拔剑。
自柳州羿当上观柳城城主以后,敢在他面前拔剑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叫柳满庭。
两个少年的剑分别刺向柳州羿的眼睛和脖子,两个少年的脸上露出激动与兴奋的神情。
眼睛和脖子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即便柳州羿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强者,但是他这样做也是有些托大了。
剑碎了,一点一点的粉碎。
两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两人直到死亡脸上还依旧带着激动与兴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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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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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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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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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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