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出鞘,泛着白色光芒,使整个刀身看起来剔透如冰。
祝富兴后退半步,身体做防御姿态,他周身灵气也爆发至极点。
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封印,将他整个人保护在里面。
刀和封印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还未彻底盛开的梅花在灵气的波动下变成齑粉,再也没有盛开的时刻。
光芒散尽。
祝富兴的左手紧紧地握着刀身,鲜血顺着指缝向下滴落。
“你很强。”祝富兴说道,他的语气中没有恭维,也不需要恭维。
他仅仅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说罢,他缓缓地松开了手,双手再次无力的下垂着,眼睑也再次向下。
“你先去吧!”徐有术说道。
祝富兴转身走出了庭院,临走出庭院之前说道:“有一个人正在向山上走来。”
他说上官红很强,可上官红却不那样认为,因为在刚才那个瞬间,她明显感觉到他对她还是有所保留,而她已用出她所能用出的全力。
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专门来战斗的人,他所修炼的东西本就不是用来战斗的。
刀入鞘,孤冷的雪莲变的不再孤冷,在这一刹那雪莲看起来竟有了一丝枯萎的气息。
上官红转头看向梅花树,梅花树不在了,“你准备怎么帮我?”
徐有术说道:“有一人正在上山。”
上官红未说话,迈步走出了庭院向山下走去。
徐有术所说的话上官红怎么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想让上官红阻止走上山的人,而且走上山的这个人大概率是小文。
他就是想要让上官红去阻止小文。
上官红也猜想能找到这里的人就是小文。
可是,却出现了一个让上官红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这个人是曲贝贝,并且是浑身带着伤的曲贝贝。
上官红看着眼前的曲贝贝,脸上露出愧疚,若不是她当时将曲贝贝赶走,或许曲贝贝就不会受伤。
她不知道的是,若当时曲贝贝不走而继续留在那里,等公孙左兄弟二人到的时候,曲贝贝便会就被兄弟二人给杀死。
曲贝贝神情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怎么逃出来的?快跟我走,马车就停在山下。”
说着,便牵起上官红的手准备向山下走去。
上官红未动,甚至于松开了曲贝贝的手。
曲贝贝看向上官红,眼中有疑问,道:“你?”
上官红缓缓地说道:“我不能跟你走,你自己下山吧!”
曲贝贝的神情开始变冷,双眼紧紧地盯着上官红的双眼,“我不想知道你的理由,你也不必告诉我,因为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考虑。”
信任,何为信任,曲贝贝对上官红便是信任,无限的信任。xǐυmь.℃òm
上官红感觉自己的眼中有热泪将要涌出,连忙转身背对着曲贝贝。
片刻之后。
“你下山吧!”上官红轻声地说道。
曲贝贝说道:“不。”
“为何?”上官红语带不解地问道,她以为曲贝贝是来救自己的,此刻她完好无损的站在曲贝贝的面前,曲贝贝就会转身下山。
“我要去山上找一个人。”曲贝贝说道。
上官红眼中的热泪消失,语带失落地问道:“谁?”
曲贝贝一字字说道:“那个我要杀死的男人。”
王寅,他怎么会在山上?上官红在心中忍不住地思考着。
曲贝贝绕过上官红迈步向山上走去。
“站住。”上官红说道。
曲贝贝停住脚步,问道:“你要阻止我?”
上官红的眼中有犹豫,有无奈,有愧疚……她即便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王寅会在这座山上。
“他怎么会在山上?”上官红问道。
曲贝贝将小文和她一起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上官红眼中的愧疚变的更深,她刚见到曲贝贝的时候,以为曲贝贝身上的伤是因为别的事情弄的,但万万没想到却是因为救她而伤。
更让上官红愧疚不已的是小文,小文在她的心中永远是那个单纯,善良,让她一个女孩都会产生一种想要去保护他冲动的男孩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孩,为了救她竟然杀了人,而且还是这个男孩第一次杀人。
一个男孩为了救一个自己在乎的女孩,去杀人这本没有什么,但是,小文是个和尚,是个自小在寺庙长大并且从未涉世的小和尚。
他的内心极度的良善,上官红此刻都能感受到小文当时蹲在地上不停地呕吐时,他的内心有多么的难受,痛苦,煎熬,恐慌……那是对他内心信仰的一种蹂躏与践踏。
“他还好吧?”上官红语带担忧地问道。
曲贝贝说道:“他没事,我把他送到客栈了。”
上官红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且无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曲贝贝柳眉轻皱刚欲说话,便止住了,脸色也变的不是很好看。
小文被她放到了客栈,结果醒来之后并没有看到她,不用去猜小文定然会在第一时间赶来芸名山。
上官红迈步向山上走去,“我去帮你找王寅,你帮我……”
“我帮你拦住小文。”曲贝贝不等上官红说完便开口说道。
上官红的目中有感激,有感动,曲贝贝的目中何尝不是和上官红一样,二人相视一笑,同时说道:“平铁城见。”
说罢,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各自的方向走去。
曲贝贝走下山,赶着马车向回走,她走的很慢,并且走走停停,停车的时候便会跳到马车的顶部举目张望,因为前往茗云山并没有路,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她怕她如果按照来的路线往回走,根本就碰不到小文。
她的内心很焦急,就差一边走一边大喊小文的名字了。
命运就像是一个淘气到不得了的孩子,总是喜欢和人们开玩笑,每每当你内心非常渴求一件东西或者遇到一个人的时候,你却偏偏遇不到。
曲贝贝内心祈祷着,希望小文还未醒过来,希望他还沉浸在痛苦之中,可当她赶着马车冲回客栈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笑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愚蠢。
她跺了跺脚,右腿上的伤口因为太过用力,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白色的长裤。
她顾不了那么多,重新换了一匹马,向着茗云山的方向狂奔而去,内心忍不住咒骂着自己,“我真是一只猪,蠢猪,笨猪,我为什么不在山脚下等着,臭和尚迟早会赶到山脚下的,我为什么不在他赶到的时候再想办法将他骗走呢?”
上官红还未走上山,徐有术便面带微笑地在山口站着。
“王寅可在山上?”上官红盯着徐有术的脸,轻声地问道。
徐有术面带微笑的脸在顷刻之间变的有些僵硬,“我听说过王寅这个名字和他的事情,他做到了千千万万人努力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
人的名,树的影,整个大陆没有人不知道王寅的大名。
“我问你他在不在山上?”上官红再次一字字地问道。
徐有术看向远方,眼前像是起了一层朦胧的雾,良久之后才语带叹息地说道:“我多么希望他能在山上,试问整个大陆的灵气修炼者谁人不想见一见妖孽王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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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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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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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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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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