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和小文学会了那一招,以敌人看不到的速度,在间不容发之际,斜向旁移动一尺的距离。
所以,他躲过了云盘岳这一劈,但手中侍神却未躲过。
云盘岳眼中闪出惊讶,他想不明白眼前早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玄龙为何能躲过自己这最后一击。
他的脸出现扭曲,一种由来已久的屈辱感如泉涌般涌上心头。
玄龙脸上却带着胜利的笑容,轻笑一声道:“呸,废物就是废物。”
云盘岳并未擦脸上的口水,一字字道:“跪下,我饶你不死。”
“哈哈……你怎么能说出饶人一命这种话?你可是紫面邪刀啊!”
玄龙大笑着说道,脸上,眼中满是讥讽。
云盘岳的脸扭曲的已无法形容,那张脸已经变的不像是一张人脸。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紫金刀。
双眼深处有屈辱,有痛苦,他想起那个午后,八月的阳光灼烧着大地上的一切。
他汗如雨下,冷汗。
他的对面仗剑而立着一个和他一样初出茅庐,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年脸上的轻狂,讥讽,不屑和此刻的玄龙一模一样。
“云盘岳,只要你跪下我便饶你一命。”
云盘岳手中的紫金刀掉在了地上,他在听到跪下二字的时候,瞬间失去了握刀的力气,然后,跪在了地上。
泪水,汗水一起落下,落到干裂的地上。
紫金刀缓缓地抬起,缓缓地刺下。
紫金刀刺穿侍神,刺入玄龙的胸口。
玄龙脸上未有任何痛苦,依旧带着不屑与讥讽。
小文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玄龙倒下。
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玄龙面前,抱起玄龙便向客栈的方向而去。
他知道,玄龙需要立刻治疗,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死亡,所以,他根本未看向云盘岳,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
好像握着紫金刀站在他面前的云盘岳根本不存在一样。
云盘岳看不出小文的境界,只看到他腰间插着的刀,雁翎刀。
他双手缓缓地下垂着,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侍神。
他的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很多让他挥之不去,无法忘怀,痛苦万分的画面。
他捡起侍神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更鼓声起,一更天。
柳满庭喝了很多的酒,但却睡不着自月仙儿走后,他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上方,脸上带着不足为外人道出的痛苦。
更鼓声响起的时候,柳满庭从床上起身,走出房间,来到了燕子的房门口。
房间有灯,孤灯。
孤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柳满庭站在门口,脸上的痛苦更深。
他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抬起手正欲敲门,门内传来燕子的声音,“进来吧!”
燕子正坐在凳子上看着桌子上面的孤灯,眼中有回忆。
她在回忆什么,柳满庭并不想知道。
浮光在孤灯旁。
柳满庭环视了房间一周,道“老板呢?”
燕子眼中有欲望,叹息一声说道:“你不该在这个时刻提起他的。”
“不该。”
一个男人在一更天的时候,去找一个已婚的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确实不该问起这个女人的丈夫。
“公子来找我所为何事?”燕子眼中的欲望更盛。
柳满庭不是傻子,更不是呆子,自然能知道燕子眼中的欲望代表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别处,道:“你替我拿回浮光,我非常感谢你,现在你可否将浮光交给我?”
燕子笑了笑,很妩媚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并不是很好看,道:“公子第一次将它交出去的时候,所为何事?”
柳满庭深吸了一口,问出一句明知故问的话,“我该如何做,你才会将浮光交给我?”
孤灯灭了,房间陷入黑暗中。
老板出现在院子当中,脸上有愤怒,他不可能不愤怒。
月仙儿出现在了老板的身旁,伸出有着修长手指,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手,握住了老板那无比粗糙的手,脸上带着微笑。
老板脸上的愤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笑,残忍的笑。
他找到了一种可以战胜自己娘子和柳满庭的办法。
突然。
老板抬起另一只手,打在月仙儿的腹部,月仙儿脸上没有愤怒和痛苦,有的是一种压抑的媚,压抑的诱惑。
“你个婊子就喜欢男人打你,男人越打你,你越兴奋。”老板沉声说道。
月仙儿道:“继续,用力些。”
老板抱起月仙儿,月仙儿双臂环抱着老板的脖子,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
他就这样向老板娘对面的房间走去。
更鼓声响起,二更天。
柳满庭左手握着浮光走出了燕子的房间。琇書蛧
他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向外走去。
他刚走出院子。
有风吹过,冷风,冷入骨髓。
他弯腰呕吐,忍不住地剧烈呕吐。
他吐的很痛苦,像是要把内脏一起吐出来一样。
但,他的左手却紧紧地握着浮光,比上官红握赤铜刀还要用力。
半个时辰之后。
阳光,月光都照不到的阴暗小巷内。
客栈,
老板和燕子的客栈。
柳满庭燃起一盏灯,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有两个空的酒坛,安静地躺在那里。
酒坛在完成它的使命后,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怀中抱着还剩半坛的酒。
他的脚边全是他的呕吐物,里面还带有血。
他仰头喝一口酒,弯腰呕吐出带血的呕吐物。
“你姓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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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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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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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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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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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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