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站在床前眼神有些复杂,野兽在对信任的同伴或者人类表达信任时,会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显露出来,而如今面前的少女就是这样,只要他稍有心思就能要了少女的命。
少女躺在床上,眼神缱绻媚眼如丝,倒映出琴酒的身影恍若一帆小舟飘荡在星河之上,让人沉醉。
醉梦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她总是这样,擅长利用精湛的演技和柔软的环境来让周围的人放松警惕。
她擅长玩文字游戏,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可是如果深究,又好像每句话也都是假的。
半真半假,不知真假。
可进可退,应对自如。
只是琴酒沉默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床边,轻轻的握住了少女的手,静静的在港湾停靠。
琴酒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有一次他曾经不知好歹的站在白茶面前,对她说,要做她庇护的港湾。
那时白茶是怎么说的呢?
那时她肆意张扬举着双枪,银色子弹擦过他的耳边,他看见了她的笑容,她不屑的笑了。
【做我的港湾啊?你这想的也未免太多了,琴酒,你搞清楚了,我是我自己港,至于你们……】
【算了,其实我也该对你说声对不起。】
于是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消失在他的面前再也没有出现过,每次白茶离开他就再也找不到她。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琴酒很想拉住白茶,告诉她。
你如果是港,那我也可以是帆,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说的这么清楚,我可以是北大西洋暖流,你可以是摩尔曼斯克港,我们的相遇让一方世界成为不冻港。
他说不出更动听的话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明明是她频频来招惹她,可是她转身离去时却每次都如此决绝。
时间或许真是个恐怖的东西,她渐渐的不记得他了,无论他怎么提醒都没有任何痕迹。
“喂喂~琴酒大人~我的琴酒大人~~”
白茶拖着声音不满的勾勾手指,娇嗔的动了动身子:“哪有勾引人,自己还走神呢,重来重来嘛~”
这话她也是说的出口,哪有这么直白的让别人来调戏自己的。
琴酒移开目光,暗暗叹了口气,他哪里会这种本事,每次都是她主动的,他又学不来她那一套。
果然,就在琴酒走神的时候,衣领又传来了一阵拉力。
熟悉的天旋地转,琴酒一脸木然的倒在了床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场面。
回忆一下,他和白茶接触了成千上百次,为友也好,为敌也好,好像就没有一次正常的……
琴酒也不知道自己对于白茶来说到底是个多么有趣的玩具,为何每次见到他白茶都能研究出新的玩法,总是能让他猝不及防。
“算了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啦,这次想好好睡一觉。”白茶倒是没察觉到琴酒这么多的小心思,她只是伸了个懒腰,侧着身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冰冷的男人,神色难得温柔。
“小琴酒呀,你笑一个呀,都没怎么看你笑过,你笑起来明明这么好看。”
琴酒:“……”
你确定?
琴酒陷入沉思,他不是没笑过。
以前他杀人和追捕人的时候当然也笑过,但是琴酒记得他那些小弟的评价,说他的笑疯狂的瘆人,一见面就能把目标吓个半死。
怎么到了白茶这里,就说他笑的好看了?
琴酒重重的叹了口气,自暴自弃似的躺在了床上:“不开心的话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不开心?哪有?人家不是每天都这样吗?”白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很怀疑琴酒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一般来说,你会闲在一旁什么都不做的看戏,不会如此紧锣密鼓的调查。”琴酒侧过身,丝毫不避讳的直视白茶的双眼。
“看着棋盘中的棋子争斗之后再推出最关键的棋子,观赏棋子在棋盘中的挣扎只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扭转,避免浪费体力的多余动作,这才是你的风格。”
此话一出,白茶脸色大变,她唰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无数次白茶都在幻想琴酒拿着枪把她逼到绝路的样子,那样一定很刺激,可是现在却一切发生了调转。
白茶把琴酒压在身下,只是这次她的脸上全是冰冷的杀意,手中锋锐的匕首抵在琴酒的喉咙处,呼吸有些急促。
“这句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你从哪里知道的!”白茶双眼锐利如鹰:“这句话……”
“是你师傅和你说的,你不会轻易和别人说,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很难知道。”墨绿色的眼中暮霭沉沉,坦坦荡荡不带一丝畏惧:“做事的风格一旦被人摸透,就像是底牌被掀开了一半,这是你的原话。”
这家伙,是在告诉她,她曾经很信任他吗?
白茶:“……”
“你不会杀我的,不,是我自大的认为,你不会杀我。”琴酒注视着白茶的双眸握住了白茶用匕首抵住他喉管的手。
果然,轻而易举的就将白茶的手拿开,虽然她的手攥的紧紧的,手臂却丝毫没有用力。
“……切。”
白茶咬了咬牙。
真是该死。
明明只要杀了他就好了,她在犹豫什么?
只要杀了他,虽然琴酒在酒厂的地位举足轻重,但是杀了然后找个理由也很简单,先斩后奏也不是不行。
琴酒是不稳定因素,她只要杀了琴酒就能排除这个定时炸弹,然后找个理由,可以是他杀,可以是被警方发现了之类的……
可是看着琴酒的双眼,白茶咬了咬牙收起了匕首躺在了床上,冷哼一声,一时间心乱如麻。
为什么……
“你能累的倒在这里甚至想要睡一觉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你拼命的推理的同时还在思考如何才能瞒过上面的人……”
“不,应该说,你在想如何才能让杰克丹尼成功绕开组织和警方杀了仇人,最后还能成功和你对决。”琴酒叹了口气:“你对他倒是很上心。”
白茶:“……”
“你好像很了解我呀,琴酒。”
这还是第一次白茶没有加任何的前后缀直呼琴酒的大名,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可随即语气却又轻快了起来:“你这算是作弊吧,我的琴酒大人~”
还真是头疼啊,琴酒重生之前,她和琴酒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这种东西都知道。
白茶当然知道自己的,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很难透底,更何况,她来到这个世界是个意外啊,度假结束她还要去其他世界做任务的啊。
这个世界真是麻烦,反派有重生金手指,正派有主角光环金手指,不管怎么看,她这种丢了系统的都成弱势的那个了?
“啊!糟了!系……系!”xiumb.com
白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垂死病中惊坐起,突然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
最近有点太忙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她竟然忘了重新给系统发定位调整位置了!
这多尴尬啊!
“怎么了?”琴酒疑惑的看着突然坐起来大惊失色的白茶有些奇怪。
“啊?啊!没,没什么。”白茶仰头倒在了床上,一整个心如死灰。
算了算了,应该也不差这两天,忙完了再发应该也行?
白茶砰的一声又倒回了床上,觉得有点心累。
好吧,她的锅,不过上次已经发了定位了,就算偏离,应该也没偏离多少吧,那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老系统了,应该不至于菜到直接迷路吧。
真的,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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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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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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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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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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