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西装,气质斯文不凡,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睛的右下方一颗淡红色的泪痣,为他平添了几分亦正亦邪的气质。

  毋庸置疑,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风浅浅的心喜悦地噗咚狂跳,视线都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多年没见了,我还以为下次见你,起码要再等个五六年呢!”

  “小宝天天念叨着师爷爷师爷爷的,可想念你了。”

  别以为叫师爷爷,就一定是个老爷子。

  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三十,但实际年龄,应该已有三四十,具体也没人知道。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许津桥狭促地眯起寒眸,“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我来查那个s先生啊,你是不知道,他坏事做尽,老跟我不对付,不弄清楚他的身份,我晚上觉都睡不着。”风浅浅压低声音说。

  许津桥幽暗的眸光动了动:“那你现在弄清楚了吗?”

  “嗯!”

  风浅浅用力点头,“真没想到,竟然是他,我以前一点都没看出来……”

  她话还没说完,并未注意到师父的眼神越来越暗沉。

  下一秒,忽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惊讶地睁大眼。

  “师父你……”

  原来,是许津桥扎中了她的睡穴。

  这足以让她昏睡上2个时辰。

  “抱歉了,浅浅,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的,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许津桥抱起风浅浅,面无表情地拉开门走出去。

  那些保镖们转了一圈回来,原以为没找到人,正懊恼,看见这一幕,齐刷刷对许津桥鞠躬。

  “许先生!”

  许津桥没有理会,抱着风浅浅来到了一个实验室。

  将她放在了白色的小床上。m.χIùmЬ.CǒM

  门推开,s先生慢悠悠地走进来,他又戴上了那副银色的面具。

  “幸好这小丫头冲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你,否则,真不敢想象被她逃走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个基地已经不安全了。”许津桥冷冷道,“我们必须换地方。”

  “自然。”

  “你被她看到了你的脸?”

  “是啊,还打算拜托你呢,大名鼎鼎的鬼医阁下,您一定有办法摘除她这部分记忆吧。”

  “摘除记忆需要做海马体手术,更需要一个无菌的环境,你在这里,我怎么做?”

  许津桥冷冷道,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我的错,我走……不打扰您。”

  “最后提醒你一句,她是我徒弟,别动我的人。”

  “我如果知道她跟你有关系,绝对不会设这个局把她勾来。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律景衍,是这小丫头非要帮她老公打抱不平,才送上门来的。”

  s先生说完,慢悠悠地走出去。

  寂静的手术实验室里。

  风浅浅闭着眼睛,平静地躺着,依稀听到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许津桥低下头,在她额上浅浅地吻了一下:“浅浅,原谅我,这次必须这么做……”

  “师父……不……”

  风浅浅心里很慌乱,随着麻醉药剂顺着静脉被推入身体里,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

  一觉醒来。

  风浅浅已经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些人将她用面包车载回来,丢在了律氏庄园的门口。

  赵凌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夜,都没有收获。

  反而是大清早的,门卫先发现了风浅浅,冲回来向律景衍禀告。

  “律爷,律爷,少奶奶回来了!”

  “田萝小姐没找见,倒是一大早的,少奶奶倒在门口昏迷不醒,不知遭遇了什么!”

  “快把她带进来。”律景衍眸中闪过光亮,冷冷道。

  风浅浅被人从地上唤醒,还有些迷茫。

  赵凌也慌慌张张从外面赶回来,开车护送她进去。

  “少奶奶,您还好吧?终于打算以真面目示人了?您去那基地查到什么了吗?”

  “什么基地?”风浅浅一脸茫然,把副驾座的镜子拉下来,看到自己变成了全素颜,没有任何丑妆在脸上,不由一愣。

  “等等,我的脸怎么又恢复原状了,你给我洗脸了?”

  赵凌瞪大眼睛:“冤枉啊,这不是我干的,少奶奶您昨天不是偷偷跑出去了吗?去基地找那s先生算账……怎么今天回来,啥也不记得了?”

  “有这回事吗?”风浅浅捶了捶脑袋,冥思苦想,“我昨天好像的确是出去了,到了一个荒草地里……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我想不起来了。再醒来,就是在家门口了。”

  “少奶奶,您该不会是梦游了吧。”赵凌大胆猜测。

  “你才梦游!”风浅浅附赠他一个大白眼。

  不过说实在的,脑袋实在是很沉。

  风浅浅揉了揉脖子,忍不住睡了过去。

  梦里,有个很温柔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地说:对不起……

  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

  风浅浅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抹虚无。

  一睁开眼,却对上了律景衍冷冽幽寒的眸子,他俊脸阴鸷地望着她。

  “师父,谁是你师父?风浅浅,你本事又长了啊……敢大半夜的偷溜出去……”

  风浅浅一愣,错愕地看着他:“你怎知那是我?”

  刚才律景衍说她偷溜出去。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田螺姑娘就是她。

  “先前不过是在陪你演戏,我是瞎了瘸了看不见,又不是傻了。你,我化成灰都认得出。”

  风浅浅脸一红,想到之前被他欺骗着调戏的种种,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那你不早说,还装!”

  “谁先装的?回来了,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我怎么知道你那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还能是什么,怕你这个暴君病入膏肓挂了,又怕你揪着我拐走孩子的事情不放,跟我作对。我要不是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关心,我才懒得回来……”

  风浅浅嘴上不饶人地说着,下一秒,后脑勺忽然被扣住。

  风浅浅吓得赶紧捂住嘴巴。

  以为这个暴君又要强吻她。

  岂料,律景衍只是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她的上半身趴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只听得男人一向平静的呼吸,此刻都变得紊乱。

  “没事就好,你还活着就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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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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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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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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