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真万分期盼的看着李府应,只见他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冰冷的字:“需要。”

  “别啊老大,我有什么不对的你跟我说,实在不行给我找个帮手。”

  裴真喊出一句李府应就逃出一段距离,直到李府应回到自己的书房,将门关紧才松懈下来。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流进了路过人的耳朵,裴真双目失神,宛如行尸走肉般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赵夫人走后季华桃陷入了沉思,两只手不停地在身上摸着什么。

  一会儿捏捏胳膊,一会儿捏捏大腿。

  明花影走近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你怎么了?”

  季华桃思考的太多,脑中转不过来弯。

  她拉着明花影坐下,小声问道:“阿影你觉得季华林为什么要给我爹下药?”

  “你不是问过他了吗?”明花影不明白,这件事情很独特吗?

  “可我总觉得不像是他说得那样。”而且她还记得上回季华林两个人来到这里,明花影说过的话。

  明花影好像知道季华林的一些事情。

  “你上回问他有没有心愿要完成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明花影拉长了声音,慢慢起身走开,“该吃饭了。”

  季华桃哭笑不得,轻轻推着呆呆坐着的小风,末了又放弃了:“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

  “我知道啊。”

  季华桃眼睛一亮:“快说快说。”

  “季公子有事情瞒着我们,这件事我知道。”

  今日是见到小风的第多少天她没算过,但绝对是让她无言以对的很多次了。

  季华桃瘫倒在椅子上,浑身乏力。

  知道一件不可能知道结果的事情是多么难受。

  小风见她这样头一次给出了意见:“实在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季公子。”

  问季华林?

  那就算了吧,她还想让自己活得久一些,问了不该问的事指不定要被追着骂一顿。

  “你们的关系这般不好吗?”小风实在是联想不到一家人怎么会有关系不好的兄妹,她与师兄相处的就很融洽。

  听到这个问题季华桃冷笑一声,岂止是不好。

  “这么说吧,季家就是一座山头,我跟他就像是两只整天打架争斗称王的老虎,你说这关系能好吗?”

  小风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后又摇头:“那我之前待过的谷更像一座山,为什么我跟师兄没有打架称王?”

  季华桃正要争辩,却听小风道:“会不会是你们的性格就是如此,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却误以为彼此水火不容,每次看到你们碰面虽然都是冷言冷语的,但是并没有让自己受委屈。”

  是这样吗?

  季华桃认真回想着从前相处的日子,好像都是嘲讽对方,没有一次和平相处过。

  虽然小时候被欺负过但季华桃本就不是个服软的性子,每次都按照欺负的次数报复了回去。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能他们的关系并不算糟。

  季华桃食指轻点着唇中,牙齿不由自主地就咬了上去。

  其实要论罪魁祸首,季华桃心中该怨恨的还是季夫人。m.χIùmЬ.CǒM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被人厌弃。

  不过看季华林三天两头就往外跑丝毫没有恋家的心思,季华桃心中就舒服了些。

  季夫人不快,那她就开心。

  此时的季夫人十分不快。

  原先同季老爷吵了一架哭诉一场,过后二人各自不提这件事情。

  季夫人只等着季老爷想清楚自己做过的错事来和自己道歉,没想到那人第二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出门了。

  季夫人瞧着他走远的背影气得牙根痒痒。

  她在夜里多梦睡不安稳,没想到被身边的人打呼噜震醒。

  这些日子以来心情十分不顺,做事都慢了一拍甚至记性都不好了。

  这日一早季夫人翻了个身手掌摸向里边,尚有温热留在床上,人早就没影了。

  季夫人顿时清醒过来,当即就披上衣服出门喊人。

  “夫人。”婢女惊恐地上前回话。

  “老爷呢?”

  婢女被问得一颤,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爷他……”

  “说!”

  婢女连忙跪下,额头低得就要叩在地上:“老爷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还吩咐人套了马车。”

  季夫人脑中嗡的一下子,脚步急匆匆地回了房间,在里面一通翻找,声音大到隔了段距离干活的人都好奇地支着耳朵。

  门口的婢女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冷汗顺着额头落在地面。

  她在这里待了将近两年,季夫人的性子她摸得大差不差。

  这种时候的反应分明就是气急了,若再不老实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她想的不错,房间中的动静停下,季夫人眼都没抬直接从她身旁走过。

  婢女数着季夫人走路的动静,终于在她走远之后放松下来。

  缓了会儿揉着膝盖起身。

  她没看错的话季夫人走的时候拿的应该是根鞭子。

  婢女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连忙远离了这里去往一旁躲着。

  季夫人将翻出来的东西别在腰上。

  到了大门口直冲门房过去:“老爷去哪儿了?”

  门房正慢悠悠地打扫着自己的屋子,听见动静吓了一跳,连忙将扫把扔了。

  “啪”的一声响,门房茫然道:“小人不知。老爷出门小人从不过问。”

  “今日套马车的是谁?”

  门房指了指外头:“今日轮到小飞。”

  季夫人去往马厩,扫视一圈问道:“小飞呢?”

  几个忙着砍草料的听到声音互相愣愣地对视。

  “小飞咋了?”

  “不知道啊。”

  季夫人又道一声。

  不知从何处跑来的年轻小子,紧张地不敢四处乱看。

  “夫人,您找我?”

  “老爷去哪儿了?”

  小飞愣住,似乎是没想到季夫人前来找他就为了这件事情。

  只是主子的去处他也不好过问,只能大致给个方向:“应当是东街那边。”

  东街。

  季夫人咬牙,雪烟楼可不就是在东街的犄角旮旯吗。

  季夫人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套马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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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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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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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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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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