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赫舍里阿精嘎作为五品知州,理应恪守职责,心系百姓,还民公道,可他却贪污受贿,强抢良家女子为妾。wWW.ΧìǔΜЬ.CǒΜ
现那女子老爹,一个五十岁老汉跋山涉水来到京城都察院递状纸,冤情之大,却求路无门,督察院迟迟不受理,奴才恳请皇上督抚都察院,还民公道。”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下一刻不等康熙说话,在场的赫舍里赫奕这时跳了出来。
“皇上,地方有冤情自当有地方督抚,更何况那个老汉,大字不识,家中世代农户,事发才过去没多久,他是怎么来的京城,皇上,此事必有蹊跷,请您还犬子公道。”
他神情异常激愤,虽然对阿精嘎失望,可他作为自己前二十几年最为看重的长子,自幼由自己亲自教养长大,什么性子能不知道,说他贪污受贿或许是真的,但要说他强抢良家女子为妾的事他打死也不信。
听到这话,刚刚那位大人当即反驳:
“赫舍里小中堂大人,此言差矣,你这是看不起农户,我大清重农抑商,农乃是大清之根基,农户家有冤情咱们更应该重视,而不是看不起人。”
说着,他冷笑一声:
“至于你说的地方督抚,一个是普通老农,一个是小中堂大人的长子,地方督抚会怎么处理显而易见。”
赫舍里赫奕闻言额头青筋直跳,指着那位大人,涨红了脸骂道:
“本官自成阁老后,从未以权谋私,地方督抚如何做,自按律法来,你别血口喷人。”
那个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跟赫舍里赫奕喷了起来,两人吵的脸红脖子粗,康熙坐在上首目光沉沉的看着这幕,随后视线在纳兰明珠顿了顿,又看了眼其他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几人,手下意识摩挲红绯指环。
关于赫舍里阿精嘎这件案子,明显有蹊跷,就像赫舍里赫奕说的那样,那位老汉普通农户,大字不识,来京城路费又高昂,竟能在事发后一个月后就赶到京城,还把状纸告到了督查院,明显是背后有人支持。
但如此明显的蹊跷,背后人不可能不知道,那要么赫舍里阿精嘎确实真的强抢良家女子,要么是被人设计了。
康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至于督察院迟迟不受理,是他暂时没让受理的,他不在京城,真让其受理了,不用两日赫舍里阿精嘎就会被定罪。
但现在却有人在自己跟前提起了这事,可见背后人力量,然而赫舍里阿精嘎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州,有什么值得这后背人谋算的,唯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因为他是皇后的庶长兄。
想到茵茵,康熙倏然扣紧了红绯指环,眼睫微垂,让人看不清情绪,五天了,整整五天了,茵茵没有对他有一句解释,再次证明那些深情从头到尾都是算计利用欺骗,然而她还一副她没有错的样子。
她凭什么啊!她凭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她凭什么一副没有错的样子!她又凭什么觉得把他的尊严踩到泥里后,他还会爱她!
她那些假装的深情,在露出真面目后,如浮云飘然而去,他册封谁为妃子,他与哪个妃子亲昵,她根本一丝一毫都不在乎,她只乎纳兰揆叙。
想到五日前回来后他接到的消息,她不仅去看望了纳兰揆叙,居然还单独和他相处。
她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她凭什么去看望另一个男人,凭什么和另一个男人独处,她们那日说什么?是不是互相关心?是不是互诉深情?是不是执手相拥?
康熙凤眸渐渐猩红,周身气压低的让人呼吸不过来,给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下首吵架的两人渐渐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闭上嘴,帐内气氛莫名紧绷森冷,众人惊疑不定,一时无人说话。
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喧哗,一道女子的急切声传了进来:
“皇上,奴婢是车臣汗乌默克亲王世子夫人身边的侍女,皇后娘娘刚刚在凤帐里下令要掌掴雅妃娘娘,求您救救雅妃娘娘吧。”
说完,跪在地上磕头,力气之大,让磕头声都传进了安静的御帐,帐内众阁老大臣不动声色的对视,同时隐隐看向赫舍里赫奕,赫舍里赫奕心中一咯噔,皇后娘娘怎么会掌掴雅妃娘娘?
自五日前皇后娘娘不知为何与皇上闹翻了,先是册封礼吉日重测,紧接着阿精嘎出事,而这关头皇后以风寒为由闭门不见客,不去求皇上和好,也不管阿精嘎,这就算了。
现在居然在木兰围场掌掴雅妃,他忍不住想骂娘,人亲王爹在这,整个蒙古众部落亲王吉台也在这,她脑子坏了,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去掌掴雅妃?
这下就算皇上想偏心,碍于蒙古也偏心不了了,赫舍里赫奕脸色铁青一片,就这脑子之前居然还让他请辞阁老之位,果然妇道人家。
康熙这时猛地抬头,眼底的猩红厉芒让人看起来心惊胆战,不过在场众人看到却误会了,以为皇上是接连被赫舍里阿精嘎和皇后的事气狠了,下首明珠眸子一闪,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刚刚喷赫舍里阿精嘎的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接到暗示,突然拱手对着皇上正色道:
“皇上,事关皇后娘娘与雅妃娘娘,那位侍女又一直在帐外磕头影响不好,不如让她进来说。”
康熙薄唇紧抿,沉声道:
“让人进来。”
很快门外的蒙古侍女被放了进来,她刚刚磕头太用力,此刻额头红肿渗血看起来格外恐怖,她一进来就跪下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随后再次磕头求皇上救雅妃娘娘。
然而听完事情经过的康熙看着这位蒙古侍女眼中却当即掠过一道浓郁的杀意,茵茵最是怕苦,喝完药后必吃蜜饯压苦味,她风寒五日未愈,日日需要吃药,雅妃居然去抢了茵茵的专属蜜饯。
只是掌掴十下已经是仁慈,这位侍女居然有胆子跑来跟他求救,可刚要下命将人拖出去仗责,却在开口的一瞬间整个人一僵。
爱新觉罗玄烨,你被欺骗利用的还不够,居然一听说事情后,第一时间想的是维护她,为她出气,她心机深沉说不得这次也是算计,若不想被骗,你就应该远离她。
因为康熙的久久不语,刚刚那位大人似是不忍的开口:
“皇上,虽然奴才不该插手皇上的内闱之事,但皇后娘娘身为大清国母,此事正值木兰围猎,众蒙古亲王台吉都在,雅妃娘娘纵然有错,但娘娘也应以教导为主,何至于动手掌掴。”
赫舍里赫奕简直恨死这人了,皇后娘娘可是承恩公府的靠山,可不能出事,他刚想出列为皇后娘娘说话,这时康熙倏然开口:
“这件事皇后和雅妃皆有错,便罚两人禁足十日,罚俸一个月,梁九功去传话,朕乏了,都退下。”
等帐内只剩下康熙一个人的时候,他握住绒线骰子,嘴上喃喃自语:
“赫舍里乌林珠,朕到底哪里不如纳兰揆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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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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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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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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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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