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陷阱里一只棕色鞋面的鞋子就在那里。
那鞋子一看就是男人的,而且无论是做工,还是鞋面的布料,都很普通。
就是庄户人家男人常穿的那种,因为这种布料的鞋子,抗造耐脏成本又低。
“这肯定就是那个偷谷子的贼的,咱们去找找吧,他没穿鞋,肯定跑不远。”
一个和大家一起守夜的汉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们家虽然谷子没丢,可是他们家就挨着李大壮家那片地,说不定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家。
所以看到偷谷子贼又来了,他才如此愤愤不平。
李大壮的哥哥李大彪趴在陷阱旁边看了一阵儿,突然惊呼一声。
“你们快来看,原来那陷阱里,一根削尖的树棍上沾了不少血迹。
天色太黑,要不是刚才李大彪觉得不对劲儿,用手摸了一下,说不定大家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那个偷谷子的贼受伤了。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随后一致决定,两个人一组,往不同的方向去寻人。
有这么个人,整日惦记别人家的谷子,若是不抓他,那这个秋收,想必不会太安生。
如今终于有了那“偷儿”的踪迹,大家说什么都要把他逮出来。
尤其是李大彪,张罗的最欢。
他们几兄弟还没分家,那丢了的谷子也有他的份儿,他能不气愤吗?
说干就干,几个人分成三拨,往不同的方向去找。
钱银山和李大彪一组,向谷子地北头找去。
走出了一里来地,却丝毫没看见那个“偷儿”的踪迹。
李大彪气的直跺脚,“玛了个巴子的,估计没往这边来,受了伤还能跑这么快,瞧老子逮着他,不把他腿打折。”
钱银山却吸了吸鼻子,他始终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这时,一声轻微的响动,就在不远的谷子地里传来。
李大彪似乎没听见,还在那里喋喋不休,骂个不停。
钱银山脑子转得快,轻轻拉了一下李大彪的袖头儿。
李大彪回头看向钱银山,刚要问他做什么,大半夜的拉自己的袖头子干啥?
难不成是胆子小,害怕了?
却见钱银山朝他摇了摇头,做了一个让他继续说话的手势。
李大彪这人,平时有些鲁莽,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仿佛被老天爷开了窍儿,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钱银山的意思。
所以,他虽然不知道钱银山有什么打算,可是依然站在那里,对那“偷儿”的行径,骂个不停。
接下来,钱银山朝发出动静的谷子地悄悄指了指,李大彪一边骂一边回头看去。
那里黑黢黢一片,啥也看不清。
不过,他知道钱银山这人,可不是随意扯谎的,肯定是那里有猫腻儿。
瞬间,这李大彪就明白了,难不成钱银山的意思是说——那“偷儿”就藏在那片谷子地里。
他向钱银山点了点头,钱银山做了一个两人包抄过去的手势,李大彪嘴上仍然骂着没停,可脚下的动作更快。
两人急走几步,就走到那谷子地边。
钱银山一个手势,俩人就扑向谷子地里。
果然,谷子地里藏着一个人。
不知是钱银山还是李大彪,不小心抓到了他的一条腿。
正好那条腿就是伤腿,那人疼的一哆嗦,随即就“哎呦妈呀”了一声。
那“偷儿”干脆也不在谷子地里了,站起身来就向着另一边没人的地方跑去。琇書網
虽然他一条腿受了伤,但跑的速度可不慢。
李大彪和钱银山俩人见状,紧紧跟在他后头。
可是那人忍耐力惊人,明明腿上带了伤,还将李大彪和钱银山拉下老远。
去另一头找人的几人,显然也听见了这边闹出来的动静。
离的老远,就喊李大彪,问是不是找到了人。
李大彪一边追赶一边应答,那边的人得了信儿,赶紧也过来帮着一起围堵。
可那“偷儿”,就像泥鳅似的滑不溜丢,众人围他,他便找个薄弱的地方突围。
众人再合力围上,他还能再次突围。
李大彪气的嘴里直冒脏话,不但问候了那“偷儿”和他爹娘,甚至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可那“偷儿”出了刚开始发出了一声“哎呀妈呀”之外,便再不答话,只专心致志在谷子地里东窜西跑,想赶快摆脱这几个人。
“哎呀妈呀,这偷儿也太滑溜了,累死我了。”
其中一个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那“偷儿”。
这偷谷子的贼要是不抓住,倒霉的可不止李大壮一家人。
说不定,一个没注意,就会偷了自家去。
这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磕磕巴巴了,还不忘分析局势。
“我说大家伙儿,这人,这人连话都不敢说,我看,他,他肯定是咱们村的,就怕说话露馅,让咱们听出他是哪个。”
众人觉得他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李大彪气的甚至直接脱下了自己一只鞋子,朝着跑在前边不远处的“偷儿”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还别说,这一下准头十足,正中那“偷儿”的后脑勺上。
那“偷儿”再次“哎哟妈呀”了一声,速度却不减,甚至比刚才跑得更利索。
后边刚才上气不接下气仍然说话的那人一怔。
“钱老二,你觉不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钱银山现在只希望快点抓住这“偷儿”,哪里还能去细想这人的声音。
“没听出来,你还是快点吧,别让他跑了。”
那“偷儿”动作伶俐,与众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气的让在几人最前边的李大彪,不停骂娘。
眼见着那人就要出了谷子地,跑进村子了。
这时,从村东头远远来了一伙人。
那些人打着火把,将村东头儿那一片儿照的很是亮堂。
那“偷儿”见状,直接转了个方向,就要往长岭山里跑。
正在这时,一声狗吠传来。
“汪汪汪”几声,随即一个黑影儿直接就将那“偷儿”扑倒在地,在那个“偷儿”身上撕咬起来。
来者——正是威武的大黑。
“偷儿”又惊又惧,想要将大黑从自己身上拉起来,可试了好几次,根本就力不从心。
大黑最近吃的好,不需要别的动作,直接扒在那人的胸口,就将那人压的喘不上来气。
见援军到了,众人赶紧加快脚下的步伐,没一会儿就撵了上来。
钱银山还不忘表扬大黑,“大黑,真棒!回去奖励你吃肉骨头。”
大黑却傲娇的“汪”了一声,似乎根本就没看上钱银山的奖励。
李大彪不管不顾,揪住那人的衣领子,将那人拎了起来,然后两拳头就挥了过去。
离得近了,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这“偷儿”果真是认识的。
“玛的,居然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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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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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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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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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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