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我打算过几天,挑个好日子,好好办一天的流水席,到时候,你可得招呼村里人,都过来呀。这回二郎三郎德中,可不仅仅是我们钱家的喜事,更是我们整个岭山村的荣耀。村里父老乡亲,到时候一定要来捧场啊!”

  “那当然好,到时候,我肯定头一个过来捧场。

  你们家二郎三郎啊,是个好的。

  那俩孩子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定是个有出息的。”

  “哪里话,也是他们自己努力,唉,这些年啊。俩孩子为了读书没少吃苦。”

  “现在好了,考中了,也算是对得起他们这么些年的勤学苦读了。”

  “是是是——”

  钱老爷子是打心眼里高兴,语气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满足。

  “二郎三郎咋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钱老爷子这才和老村长解释,之前老村长没问,钱老爷子也就没多此一举,免得别人以为自己显摆。

  如今老村长问了,他就借着这个机会,小小得瑟一回。

  这还是钱老爷子这么些年头一回有此举动呢。

  “唉,那俩孩子,在府城里可忙得很,这不,这次他们一个考了案首,一个考了第三名,得知府大人赏识,将兄弟两个引荐给了闻大儒,以后他们俩就留在府城,跟着闻大儒进学了。听他们两兄弟说,过上两年三年的,还得出去游学呢。唉,咱们是老了,做不了孩子的主了,孩子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钱老爷子说完无奈笑笑,只不过那笑声里的得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张氏不着痕迹的撇撇嘴,自家这个老头子,还显摆上了。

  不过她其实也想显摆,却无处可显。

  唉,老村长媳妇儿咋没来?

  赵婆子咋也没来呢?

  若是他们俩来了,自己也能有个人说话显摆了,何至于只能坐在这里,只能出两个耳朵听呢?

  “闻大儒?可是京都清贵世家出身的那位大儒?”

  “正是呢!老哥,您知道?”

  钱老爷子没想到,村子里居然也有人听过闻大儒的大名。

  那老爷子是个老童生,一辈子都是个学究,端着读书人的架子,对那些清贵读书人,尤其是一些大儒学者更是钦佩的不得了。

  如今听钱老爷子一说,钱家的两个小子居然要跟着闻大儒进学,那可是激动的不行。

  所以,这老爷子也侧面的成了钱老爷子“显摆”的有力助攻。

  “闻大儒,那可是咱们大越首屈一指的大家。

  听说已经好些年不收弟子了,二郎三郎有如此造化,钱老弟,你们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说闻家一族满门清贵,出了好多文官大家呢,首屈一指的就是这位闻大儒和当朝宰相闻大人了。”

  村里几个老爷子,都被那老童生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是不懂什么大儒世家的,可他们听明白了,钱家这两个小子,怕是将来造化不小。

  那俩小子如今一个才十四,一个才十五,还不及弱冠之年呢,就都考上了秀才,怕是他们岭山村年岁最小的秀才了吧。

  不,怕是整个长林县都没有这么小的两个秀才了吧。

  十一月初八这一日,岭山村再次整个村子出动,热闹非凡。

  干什么去?

  当然是去钱家吃流水席了。

  钱家的两个孙子,都考上了秀才,所以钱家摆了一日的流水席呢。

  早早的,村里人便都空着肚子过来了。

  大家能帮一把手的,就都帮一把手,端盘子,洗碗,上菜啥都能干。

  不能帮一把的也热闹的聊着说着,帮着烘托渲染着氛围。

  这可不只是钱家的大喜事,而是他们整个岭山村的大喜事。

  天亮之后,钱家门前的人便没断过,就连远地赶车来的亲朋好友,也都络绎不绝。

  这一次,新乡县陈家依然来了人。

  来的是陈老爷子,陈老太太以及陈春草。

  赶车的嘛,则由上次的陈老爷子的大儿子换成了陈老爷子的小儿子。

  没办法,谁让上次因着陈春草亲事那一桩事,陈老爷子和大儿子彻底离了心。

  所以钱家这次办事情,钱老爷子干脆就没让大儿子来,反而让小儿子帮着赶车。

  大儿子还闹了两场,跟陈老爷子据理力争,说什么他才算是钱家的正经亲家,钱大郎的岳父,这么大的事儿,咋他不能来?却让自家弟弟来呢?

  陈老爷子也不理他,只要是老爷子做的决定,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

  他指着儿子就差破口大骂了,“忘了你自己办的那些事情了?还过去丢人现眼,怕不是想要把你闺女这么好的亲事搅黄吧?

  你不记着这事,可人家钱家人看见你能想不起来这事?你要是心里还当大丫头是你亲闺女,还想她往后能有好日子过,就给我消停的在家里呆着。

  再听你那媳妇儿跟你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逐出陈家。”

  陈老爷子其实也无奈得很,儿子是个耳根子软的,续娶的媳妇也不怎么样,可至少生的孙子没长歪,倒是好的,与大丫头也亲近。

  唉,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老陈大哥,你来了啊,快屋里请。”

  这次出来迎接的,仍然是钱老爷子。

  以前他和陈老爷子只是兄弟关系的时候,他就亲自出来迎老陈大哥了。

  现在他们可是正经的儿女亲家,他咋能不出来迎吗?

  就连张氏都出来了,特意挽着陈老太太的手,一起进去,也算是给了陈春草好大的面子。

  这一次,李氏却没把陈春草再送到自家小闺女跟前儿,让人家一个十五六的大姑娘和几个奶娃娃凑做一团。

  反而是寻了个没人的空屋子,把自家大郎和未来儿媳妇放到了一起。

  年轻人嘛,在一起说说话见见面,也是正常。

  况且两个人已经定了亲事,将来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就是过往甚密,也不会有人说啥。wWW.ΧìǔΜЬ.CǒΜ

  这还是在他们钱家,今日又人来人往的,哪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在一处。

  只可惜,李氏想的好,防住了外头人却没防住家里人。

  七郎八郎两个小的,从茅房出来,就看见了自家大哥和未来大嫂,躲在后院一间厢房里说悄悄话。

  两个小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蹑手蹑脚跑到厢房根儿底下,扒着厢房的窗户往里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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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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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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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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