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看向儿子,就在刚刚,徐立带着几个汉子,在村子周围巡查了一圈。
听见老爹问话,徐立连忙摇头。
“爹,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老村长低头沉思,按理说北戎人知道白原跑了,一定会怕这逃跑之人泄露计划,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行动。wWW.ΧìǔΜЬ.CǒΜ
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他们分析错了?
“提高警惕,东南西北各留几个人放哨。
另外,瞭望台上的人也提高警戒。
哨卡那边一旦发现有北戎人,立马撤回来。”
屋里的几个老爷子,无不面色凝重。
这还是他们岭山村建村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
一个弄不好,就得被人“团灭”。
老村长看着外头钱家耸立的高墙,心略略放下。那
好在钱家有先见之明,这围墙建的着实不矮,也可以为他们挡一挡。
他又想起被自己派出去,到县衙里报信儿的几个汉子,心里祈祷他们能快一点儿到达县衙。
可他也知道,现在外头这鬼天气,路上肯定不好走。
往常若是走去,不到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可这样的天气里,说不定得用多长时间呢。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那些人能一路顺风,快点儿,再快点儿。
他们岭山村这些人,对上北戎人胜算不大。
可若加上县城的官差呢,那就另当别论了。
前几天县衙的官差来,不是说了,最近这些日子,北门关那边驻扎的官兵也会被抽调一部分过来吗?到时候有了官兵和官差的援救,他们并不会在北戎人手里丧命。
此刻的钱家院子里,挤挤挨挨很多人。
除了在外巡逻放哨的人,基本上整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
钱家是大,可也呛不住这么多人待着。
所以往常还觉得自家很是宽敞的张氏,现在却觉得,自己家是不是建的有些小了。
她和好几个年纪大的妇人一直坐在正房里说话,只不过大家都没什么心思。
即使说话,也没什么兴致,一个个都眉头紧蹙,不时向外边张望一眼。
大家都知道,如今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们心里怕,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实在不行,就和那天杀的北戎人拼了。
老人孩子和妇人都被安排进了钱家的各个屋子。
就连柴房里,都坐满了人。
而那些汉子和年轻后生,则被安排在房前屋后的院子里。
好在钱家院子里的冰雪,都被清理干净,坐在地上也不至于太难挨。
而且张氏和两个儿媳妇,早已经找出了不少大盆,将木材点燃了,也给院子里的爷们儿们驱驱寒。
张氏就是不心疼别人,也心疼自家几个儿子孙子。
五郎,六郎七郎八郎几个小的都还好,一直被李氏拘着,和花花周斐在花花的小屋子里。
可大郎二郎三郎,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毕竟他们年岁都大了,可以自觉的跑到院子里去,将屋子里的地方腾给了村里那些老人和小孩子。
可即使这样,也有好几个孩子,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冻着了,发起了高热。
好在,景老头随身带了不少药,用钱家的大锅熬了,给几个孩子灌了下去。
发了高热的孩子里头,就有钱八郎一个。
李氏看的心疼,这些日子,八郎一直是尤李氏照顾的。
见八郎一张小脸儿烧的通红,整个人晕晕乎乎,没什么精神,李氏索性在炕上硬是挤了个小地方,让孩子躺了下去。
八郎倒是个好伺候的,躺在炕上不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迷糊过去了,还是因为吃了药,身上得劲儿一些睡了过去。
总之安安静静的,呼吸都均匀了不少。
“哼,关键时候掉链子。”
七郎缩在炕尾,悄悄和赵金宝说着话。
很显然,他自以为的悄声,却被周围好多个孩子都听见了,里边就包括了周斐。
“行了,钱七郎,你怎么总是和八郎作对,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八郎,小心我揍你。”
“我去,在岭山村还没人敢说揍我呢?”
“不信你就试试!”
七郎心里不忿,在岭山村唯一能揍他的人就只有他阿奶了,周斐居然敢大言不惭。
孩子们这边儿倒是没受到多大影响,该拌嘴拌嘴该吵闹吵闹。
可妇人那边就有些不妙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总之半下午的时候,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总能听见妇人轻轻的低泣声。
张氏一贯最见不得这样的事儿,这还没打呢,两边都还没交手呢,自己就先漏了怯,那咋能行?
她挨个屋的劝,让大家伙先别害怕。
“我们家后院那柴禾多的是,实在不行,一人去寻一根粗壮点的枝桠,到时候也能当作武器,跟天杀的北戎人拼一把,老娘就不信了,咱们妇人就是再没能耐,是个打一个,论人头也有取胜的希望吧。”
张氏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妇人们倒是心里豁然开朗,似乎觉得北戎人也没那么可怕了。
七郎看着阿奶的眼神里大放异彩,他算是知道了,他这一张利嘴是随谁了,当然是随他阿奶了。
张老歪的儿媳妇小邱氏原本哭的一双眼睛犹如核桃般大小,如今见张氏站在那里一顿说,硬是不敢再掉一滴眼泪。
本来他们和钱家就不对付,如今形势迫人低头,她要是在干让钱家人看不上的事,她怕钱家将他们一家子都撵出去。
刚才她还看见婆婆朝自己使眼神,让自己做人会看点眼色呢。
婆婆都低头了,她哪里还敢挑事。
所以她就是想哭,心里再害怕,也只得抽抽哒哒起来,不敢发出声音再掉半滴眼泪。
“咣当”一声,钱家的大门被狠狠推开。
苏大用领着不少个汉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村长,在挨着马家沟那边的稍卡旁,我们看见来了一队人,瞧那数量,大概能有够六七十个,怕是北戎人真的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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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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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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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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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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