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兴的莫过于赵金宝,他这几天都被赵婆子拘在家里不让出来。
实在是最近这天气太冷了,赵金宝年岁毕竟还小,出来以后一个照顾不到别再生了病。
眼瞅着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赵婆子还想过个好年,才不想小孙子着罪呢。
七郎带着两个小姑娘还未走近,在自家院子里转圈儿的赵金宝便发现了他,兴高采烈的就迎了出来。
“放假了,夫子放了我们三天假,下次就得过年时候才能回来了。”
“真好——”
赵金宝很是羡慕七郎能到学堂里念书,将来那可就是个识字的,不指着考中秀才举人什么的,至少不是个睁眼瞎呀!
他也渴望去学堂呢,可得等到自家大哥过年从学堂下来,才能轮到他去。
唉,他们家要是也像钱家那么有钱就好了,到时候不只能去学堂也能买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
赵金宝这人,别的爱好没有,打小就嘴馋,而且还特别会吃。
什么东西,只要他吃了一次,绝对就能记住那个味儿,甚至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也能给你吃出不同的味道来,那舌头灵的很。
赵金宝这才注意到,除了七郎和花花以外,居然还有一个脸生的小姑娘。
“她是谁?”
村子里差不多年岁的人他都认识,可这个小姑娘,他敢说绝对不是村里的。
他朝七郎挤眉弄眼,甚至附在七郎耳边悄声说道,“你们家亲戚?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家啥时候有个这么漂亮小姑娘做亲戚?”
七郎咧咧嘴,漂亮?赵金宝那是什么眼神?周斐能叫漂亮小姑娘?
依他说,是个小恶魔还差不多,尤其那张嘴,对付自己的时候,七郎恨不得能找根线把周斐的嘴缝上。
他这话声音不小,耳尖的周斐自然也听到了。
她“哼”了一声,“我才不是他们家亲戚呢,我叫周斐,刚搬进村来的,就在花花他们家隔壁的隔壁。”
噢——
赵金宝恍然大悟,手指着周斐惊讶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周夫子的姑娘?”
这几天,村里传的沸沸扬扬,从自家阿娘和阿奶的说话中,他也得到了不少信息。
村里搬来了一个夫子,说过完年以后就要开学堂呢,好几户人家都打算把孩子送到周夫子那里去念书,毕竟一个村子离家近,也不用担心孩子路上的安全和住宿这些问题。
当然,他也曾听他阿奶提到过,说周夫子家这个闺女好像是和自己差不多大。
“对!就是本小姐我!”
周斐一扬下巴,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更有几分娇艳。
赵金宝顿时就觉得这小姑娘漂亮的不像话,就像开在阳光底下的花,尤其是周斐那一笑,就像花开了似的好看。
他嘿嘿笑着,挠着自己的脑袋,手脚也不知道往哪摆。
“嘿嘿,周斐——”
“叫我阿斐就行,我爹娘都这么叫我。”
“真的?”
赵金宝十分意外,甚至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叫了一声阿斐。
被忽略了的钱七郎十分不乐意,他是来向周斐炫耀的,炫耀自己在这个村里可是有好多兄弟的。
可怎么?有点和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呢,反倒被周斐和赵金宝这个憨货炫耀到了呢?xǐυmь.℃òm
自己的好哥们儿不给力呀,简直是丢他钱七郎的脸。
他使劲咳了一声,吸引回了赵金宝的注意力,朝着赵金宝挤眉弄眼。
可赵金宝根本就没明白钱七郎的意思,愣了好半天才问道,“七郎哥,你眼睛咋了?生病了?怎么老眨呢?”
“扑哧”一声,周斐笑了,花花不知道阿斐姐姐笑什么,但她也跟着笑了。
钱七郎现在七窍生烟,完了,他钱七郎的一世英名,全让赵金宝这个倒霉催的给毁了。
“哼,金宝,我们要去李家,你去不去?”
“哦,我去我去,你等一会儿我跟我阿奶说一声。”
赵金宝噔噔噔又跑回院子,赵家堂屋里传来说话声,不一会儿赵金宝又跑了回来,兴高采烈的扬手。
“走,我阿奶说早点回来就成。”
这下子,从出来的三个孩子变成了四个孩子,一路往李家去了。
李家同样也很热闹,李铁牛李铁柱再加上一个在家闲不住的苏长生,三个人凑在一块儿,正用几根捡来的树棍在院子比比画画。
“我画的是匹高头大马,上边坐着的是个大将军,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李铁牛豪气万丈,指着地上那有些四不像的划痕说道。
只可惜,李铁柱和苏长生直直的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不像?”
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像,真是太像了。”
只不过哪个是马哪个是大将军,他们俩是真没看出来呀。
“你还是别看你那个了,长生哥你看我画的。”
李铁柱指着自己脚下那堆痕迹说道,“我画的是鱼,这是鱼尾巴,这是鱼头,这是鱼眼睛,怎么样?像吧?”
还别说,别看李铁柱年岁小,可至少这鱼画的确实比刚才李铁牛那个什么骑着马的大将军要好得多。
“是挺像的。”
“长生哥,你画的是啥?”
苏长生指着自己画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要是说自己画的是只狗,李家兄弟两个能不能相信?
“我知道长生哥画的是啥!”
还是李铁柱眼睛尖,“你画的是大黑!”
这下子书长生心里熨贴了,看来自己画的挺好,要不然李铁柱咋能看出来呢?
“对对对,我画的就是大黑。”
大黑不就是条狗吗?反正是狗就长得一样,那他画的是不是大黑不重要。
“铁牛在家吗?”
院子外头传来赵金宝的招呼声,院里的几个人扔了树枝就迎了出来。
“快来快来,七郎哥回来了。”
“七郎哥——”
“七郎哥——”
几个人纷纷打着招呼,同赵金宝一样,当看见七郎身边跟着的周斐时都是一愣。
平时玩的好的几个孩子都到齐了,钱七郎很是傲娇,扬着下巴向周斐介绍着。
“这是长生,你应该也认识吧,就是你家隔壁那户。
这是铁牛,那是他弟弟铁柱。”
对于周斐,苏长生是认识的。
两家左邻右舍住着,他们也见过面,但周斐从来没和苏长生说过话,也不认识苏长生。
反倒是苏长生,私下和李家两个兄弟念叨过。
经钱七郎这么一介绍,李家两兄弟才恍然大悟,朝着苏长生挤眉弄眼。
长生说的没错,周夫子家的那个小闺女,长得是挺好看,至少比他们村里那些差不多年龄的小姑娘要白,笑起来也更灿烂。
“看见没有?这都是我兄弟。”
钱七郎一个不服两个不愤,向周斐炫耀着,然后又回身一指村里的方向。
赵家地势高,站在赵家门口,几乎将半个村子都能尽收眼底。
“这都是我钱七郎的地盘,往后在村里,只要提我钱七郎,就没有人敢招惹你,以后七哥罩着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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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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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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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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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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