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买卖,亏本的多,赚钱的少。万一她亏了,裴香兰这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娘子你放心,既然你现在已经进了赵家的门,老夫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再将你往外推。”赵昔微撇了她的殷勤,却也领了她的人情,“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好养胎才是正理。”
“微姐儿说得在理。”裴香兰见她眉间隐有倦色,便识趣地站起身来,“出大太阳了,洗了的被褥还没晾,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便按着腰站了起来。
赵昔微让丫鬟扶着她踏出门口,又亲自送到了门口才折回来。
锦绣从廊下闪了进来。
“怎样?”赵昔微一边摘着花瓣,一边问道。
“都打听清楚了。”锦绣弯下腰,附耳低声道,“奴婢去了一趟厨房,听厨房的柳妈妈说,这裴娘子住进府里后,日子很是不好过。老夫人不待见不说,就连羽小姐,也常常找她的茬,隔三差五的,使绊子的事儿没少干。”
赵昔微半点都没有意外:“我就猜到是这样。”
锦绣一阵愕然:“您怎么猜到的?”
赵昔微一笑:“她方才说要回去晾被褥。”
赵府又不是没有仆从,她一个孕妇,竟然需要自己浆洗,可见处境有多艰难。
而她言语中却没有半点愤怒或是异色,可见是早就习以为常并且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局面。
最要紧的是,她还能说出“这辈子只想和你二叔过小日子”这种话,可见和二叔的感情确实是不错。
有情饮水饱,所以她才会想着利用自己的钱,来卖自己一个人情——也等于是打破赵府的坚冰。琇書蛧
可她却不知道,赵府向来把利益看得高于一切。
深深一叹,正要说点什么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还夹杂着谩骂之声。
“放肆!谁敢拦着我!”
“贱婢!让我进去!”
“我要找她讨个说法!”
是赵承羽。
主仆二人不由站起身来。
锦绣眉心一皱:“奴婢去拦住她。”
话音刚落,赵承羽已如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赵昔微!你欺人太甚!”
锦绣忙抢先一步护住了赵昔微:“羽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慢慢说……”
“闭嘴!”赵承羽狠狠一口就啐了过去,“本小姐说话,哪里有你这个贱婢插嘴的份!都给我退下!”
丫鬟们一动不动,都团团将她拦住,不让她靠近赵昔微一步。
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她气得一张小脸通红,似烧旺了的炉火,恨不得要将整个屋子点燃,瞪着眼睛怒斥道:“赵昔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一回来就想骑在我头上?我告诉你,做梦!”
“什么骑在你头上?”赵昔微这回是真听不懂了,她在椅子里坐下,又使了个眼色,让锦绣随时准备着,这才看向赵承羽,“这一大早上的,你这么气急败坏的冲过来,就为了这事?”
“不然呢?”赵承羽恨恨咬牙,“你一回来就跟那贱女人搅合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合谋对付我?”
“对付你?”赵昔微噗呲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我想要对付你,还得联合别人?”
她拿着一朵花儿放在掌心,翻来翻去的把玩着,语气悠游自得:“我从前教训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了,还用得着找队友的?”
“妹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她唇角一勾,讥讽之意明显:“我希望你明白,你这一切是你爹造成的,你这个后娘是你爹非要娶的,你要是有什么不爽,回去冲你爹发作去。倘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我这里撒泼打滚,你可要想好了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被我教训的后果。”
“你……”
她这话说得并不算难听,语气也算不上凶狠,可赵承羽莫名就后退了一步,想起自己被她数次教训的场面来。
打耳光算轻的,惹急了这个贱人,敢动刀子……
可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自己就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太让她蹬鼻子上脸了?
以前她是太子妃,如今只不过一个废妃,住在娘家还得自掏银子吃饭呢!
那么,自己此时不奋起报复,还待何时?
想到此,赵承羽冷冷一哼,挑衅地道:“我就是来你这里撒泼打滚,你又怎么样?你想教训我?呵——赵昔微,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脚步迈向前一步,挺直腰身,脸上满是不屑:“一个废妃,自身难保,还想教训我?”
赵昔微好笑地望着她:“所以呢?那妹妹教教我,一个废妃该如何自保?”
自从袁氏和离之后,赵承羽在府里的日子也不算好过,上要承受着老夫人日渐冷落,下要面对着仆妇们议论纷纷,而赵承燕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和她一处玩,还要一天天看着所谓的“后娘”鸠占鹊巢。
本就骄纵无礼的个性,于是短短不过半年,已经近乎扭曲。
“很简单,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我就饶了你!”
赵昔微更加奇怪了:“什么事?”
“第一件事,不准和裴贱人说话!”
赵昔微嗤地一笑。
她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怕她被裴香兰拉拢……
还别说,裴香兰为了拉拢她,肯送出三万两银子,这种大手笔,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赵昔微淡淡“嗯”了一声,好奇问道:“那第二件呢?”
“你竟然答应了?”赵承羽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满是不可置信。
赵昔微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重复问道:“那第二件呢?”
“这第二件嘛……”赵承羽不仅没有嗅到一丝危险,反而变得更加趾高气扬:“给我三万两!”
“什么?”赵昔微还没说话,一旁的银宝倒是先气得不轻,“羽小姐,你咋不去抢呢?”
赵承羽呵呵一笑:“裴香兰不是要给你三万两吗?”
赵昔微一挑眉:“此话怎讲?”
赵承羽一脸理直气壮:“我马上就要嫁人,可家里的钱都给你做嫁妆了!你收了裴香兰的钱,然后再转给我不就好了?若这都不行的话,那只能从姐姐的嫁妆里扣了!你不是把十万两嫁妆都带回来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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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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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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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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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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