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律师闻言轻叹了口气，那副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张洋会这么问。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惹出多大的篓子？”
“上次，席总一个疏忽，让郑旭挖到了多年前的一个案件，有个叫吴靖的人还活着。”
“结果怎么样……”
“郑旭和华阳连夜就去了盛京省，好在最后没出什么岔子。”
“就在前两天，郑旭和华阳派人去了富豪大厦，试图挖出点东西，好在席总提前布局，才掩盖了过去。”
“前两天，上京派遣下来的人，谁都没有通知，到了东海省后，直接消失了。”
“具体人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他们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做出点成绩，打掉几只老虎拍死几只苍蝇，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整个东海省的各个单位，全都是风声鹤唳！”
“你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很有可能被当成突破口。”
“这次就算把你捞出去，你以为自己就能逃得掉？”
“别想着出国，我已经查过了，不光是你，包括席总和你姐在内，全都被限制出境。”
“这个时候，为了防止你再惹出什么事，也为了防止某些人想要让你永远闭嘴，把你关进监狱是最好的办法！”
“席总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保护你。”
“你现在监狱里待着，等风波过去之后，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涉嫌洗钱的事情，我留了个口子，想把你弄出来随时都行。”
“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王律师冷眼看着张洋。
他真是很不理解，张洋在席天齐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件事但凡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可张洋就是想不明白！
张洋深吸一口气，满脸震撼。
他低下头咽了咽口水，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绝对不可能把那件事情告诉华阳！
上当了……
“王律师，你们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些？”
张洋紧皱眉头，抬头看向王律师。
王律师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
“提前说，也得能见到你才行。”
“我们到市局之后，直接就被拦在大厅，根本进不去审讯室。”
“要不然，也不至于再向检查方面举报你一次。”
“对了，你在市局的审讯室里，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王律师突然脸色一变，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张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双手放在桌子下面，死死攥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一方面，这件事情兹事重大，要是现在说出来，席天齐肯定饶不了他！
另一方面，他要是不说，真的被华阳和郑旭找到了突破口，席氏集团轰然倒塌，虽然波及不到他姐，可到时候没了席天齐和王律师，谁来把他从监狱里捞出去？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说！
张洋一时间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王律师看到张洋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他暗自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放松。
“张总，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市局的审讯室我也去过，里面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所以，你就算是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也是人之常情。”
“我想这一点我能理解，席总也一定能理解。”
“现在不怕你说的事情多严重，最怕的就是你对我有所隐瞒！”
王律师看着张洋，语气多了几分关切。
张洋闻言缓缓抬起头，眼中依旧充斥着犹豫不决。
足足半晌，他才紧皱着眉头，缓缓张开了嘴……
……
市局，郑旭办公室内。
华阳看着郑旭，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说郑大哥，查到没有？”
“半个烟都快抽没了，查个古董店就那么费劲？”
华阳按灭了烟头，插到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内。
郑旭吐了口烟，将脑袋从电脑前抬了起来。
“我这还有几根烟，你等我一会，电脑速度慢。”
郑旭敲了敲键盘，长叹了口气。
华阳闻言四下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了身。
“郑大哥，你们单位是不是还没普及3g技术呢？”
华阳走到郑旭办公桌前，探头过去。
郑旭下意识将电脑屏幕转了过去，看着华阳：“这可不行看！”
“这属于我们内部系统，给你看可是要犯错误的。”琇書蛧
“单位确实还没普及3g技术，对了，你小子公司不就是弄3g技术的，能不能……”
“不行，单位不一样，不能交给你们。”
郑旭摇了摇头，市局和普通企业不一样，网络建设必须要由上面统一进行。
贸然与民营企业合作，万一造成资料和信息泄露，尤其是一些关于卧底警员的身份资料，后果不堪设想！
华阳叹了口气，拿了根烟坐回了椅子上。
“我虽然不能给你们弄网络，但江华通讯作为联通公司的合作方，我倒是可以帮你催一催他们。”
“要不然这网速，真是太影响办案效率了。”
华阳点着烟，抽了一口。
郑旭叹了口气，也没再说话，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
突然间，他猛地一拍桌子。
“查到了！”
“这家应该就是张洋嘴里说的那家古董店！”
“地址还真够隐蔽的……”
郑旭迅速拿起一旁的笔，扯过一张纸，将上面的地址写了下来。
华阳见状连忙凑了上去，看着上面的地址皱了皱眉头。
“锅炉胡同三号？”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
华阳有些不解。
郑旭关掉电脑，苦笑一声。
“你没听过不怪你，我要不是比你早出生十年，这个地方，我不知道在哪。”
“这个地方，在我小的时候，可算是济山市的地标性建筑。”
“当时，济山市有个大锅炉，后来因为环保问题和下岗潮就被拆除了，那锅炉附近的胡同和街道，全都以锅炉当前缀。”
“后来锅炉拆除后，随着城市的规划和老城区改造，将原本的锅炉街道和锅炉胡同，全部改了一遍。”
“尤其是这个锅炉胡同，直接变成了无名胡同。”
“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位置，具体在哪个地方，我还得找个本地人问一问才知道。”
郑旭站起身，叹了口气。
华阳皱着眉头，轻笑一声：“说了半天，合着你还得问别人！”
“事情本来就着急，现在上哪找本地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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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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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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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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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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