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踪了?”傅远帆眨巴眨巴眼,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撒谎!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撒谎!

  不仅没有正面回答南烟的问题,甚至还反问:“你跟魏晚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调查她?”

  南烟面无表情:“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说了,跟她只是认识而已,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男人两手一摊,耸耸肩。

  这个时候,他反倒冷静下来。

  当年的事,他和靳凯做得很隐蔽,相信南烟绝对查不出什么,否则,此时此刻她也不会企图用言语诈他,而是直接付诸行动了。

  傅远帆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南烟。

  “我一直认为吃饭的时候,不要聊一些不愉快的话题比较好,你觉得呢?”

  南烟却根本不吃他这套,双眸微眯,无形压迫的从周身散发,像一把蠢蠢欲动的剑,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穿敌人心脏。

  “不说是吗?”她红唇轻勾,抬抬手,立马有个服务生走上前来。

  垂眸敛目,毕恭毕敬。

  “您有什么吩咐?”

  南烟:“给这位先生倒酒。”

  傅远帆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竟然还站着一个服务生!

  眸子沉了沉,亲眼看着他将酒杯倒满,然后抬头,面无表情地递到自己面前:“先生,请吧。”

  傅远帆明白,这不是“要不要喝”,也不是“请你喝”,而是“不喝也得喝”!m.xiumb.com

  “南烟,你什么意思?”他没看那杯酒,而是径直望向南烟。

  “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主动说,那就只能逼你说咯。”

  女人嗓音轻轻,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傅远帆却面色骤变,略带惊疑的眼神扫向面前的酒杯。

  服务生还保持着递酒的动作,机器人似的一动不动。

  好像他今天不喝下这杯酒,誓不罢休一样。

  “这是什么酒?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南烟勾唇,似笑非笑:“你说呢?”

  傅远帆仿佛见鬼一般。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吧?傅教授,你又往酒里加了什么?嗯?”

  上扬的尾音带着一丝邪魅。

  傅远帆瞳孔骤缩。

  她知道?!

  她居然知道?!

  没错,他今天特意给南烟准备了一瓶酒,里面加了两滴夜店最常用的“迷魂水”。

  算好时间让她喝下去,就等傅律霆准时来看戏了。

  “怎么?”南烟见傅远帆不接酒杯,冷冷勾唇,“傅教授怕了?”

  “我怕什么?当今社会,难不成你还会下砒霜毒死我?”话虽如此,但他却不动声色后退半步。

  “那可不一定哦。”玩笑的语气,戏谑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真的。

  但越是这样,傅远帆就越不敢赌。

  “如果我不喝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

  南烟说完,径直看向服务生,“请傅先生喝了这杯酒。”

  轻描淡写,却雷霆万钧。

  “是。”

  “不……不用了……我一会还要开车。”傅远帆连忙摆手,一贯平静的眼神下浮现出一丝惊恐。

  服务生冷笑:“先生,喝了这杯酒,今晚您不用开车。”

  是“不用开车”,还是“开不了车”?

  傅远帆后退,朝南烟吼道:“你这是强迫!”

  南烟无动于衷,目光平静如水:“你给我下药就不算强迫?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彼此彼此,很公平,不是吗?”

  说着,她眼神陡然一厉:“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服务生立马逼身上前。

  “等等——”傅远帆语调陡然拔高,“你不是想知道魏晚的消息吗?我说!”

  南烟挑眉。

  “先让他停下,否则你一个字都别想从我嘴里知道!”

  南烟这才朝服务生抬手。

  傅远帆重重舒了口气。

  “说吧。如果答案不能让人满意,那这杯酒随时为傅教授保留。”

  “你别欺人太甚——”

  南烟:“给你三秒钟,三、二——”

  “我的确认识魏晚!”

  “继续。”

  “当年在mit,不少人都追过我,当然也包括你那个……魏晚。”

  南烟先是一愣,接着笑开,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讥讽——

  “你看我像傻子吗?”

  魏晚喜欢的是靳凯那种类型,而傅远帆这种……油腻自负还带点精致利己主义的男人,是她最讨厌的。

  “不相信吗?”傅远帆叹了口气,“那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魏晚这个人,性格张扬,直来直往,其实……是我喜欢她。”

  当然,最后一句是傅远帆瞎编的。

  目的是想拖延时间,有些事还没做完呢……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通过靳凯?”见傅远帆还算识相,南烟也下意识坐直,不由正色起来。

  “不是。”傅远帆摊手,“事实上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靳凯,你说的这个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年痴呆了?”南烟丝毫不给面子,冷冷警告,“你最好说实话,再胡说八道现在就灌你喝下那杯酒!”

  傅远帆眼皮一跳,流露出一丝忌惮:“我真的不认——”

  南烟冷厉的眸子扫过去,再次提醒:“傅教授,想清楚再开口。”

  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好,我承认我的确认识一个叫靳凯的,但你问他做什么?你不是想知道魏晚的消息吗?”

  南烟打心底里看不起傅远帆,这人若是不想承认,索性就否认到底。

  可她只要稍微强势一点,傅远帆就立马推翻了先前的说辞。

  左右摇摆,见风使舵。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商业伙伴,这个人都不值得深交。

  有机会她得跟顾时渊说一下,以后不要将重要的事交给傅远帆,甚至……利用完后可以直接踹掉。

  留在身边迟早是个隐患。

  “看来傅教授不信邪,好啊……”南烟下颌微抬,表情冷肃,“给他灌下去!”

  “是。”

  这次没有给傅远帆任何开口的机会,服务生一手拿酒杯,另一只手掐住脸颊强迫他张嘴。

  半杯酒灌下去,傅远帆呛得撕心裂肺:“咳咳咳——”

  南烟:“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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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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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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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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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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