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律霆:“有问题。”
按理说,这么大一艘游轮,即便旅游淡季,也不可能没有游客。
但事实却是,刚才他们一路走来,除了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并没有看到半个游人。
南烟:“你猜我们隔壁房间有没有人?”
傅律霆:“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走到隔壁,抬手敲门。
一下两下,没有回应。
他又敲下一扇,还是没动静。琇書蛧
两人重新回到房间,南烟环顾四周,家具不多,布置简单,不过胜在干净。
一张双人床,白色床单,白色被罩,很标准的“酒店风格”。
正对面是一台液晶电视,挂在墙上。
左边洗手间,右边衣帽架。
南烟抬头,凌厉的目光扫过天花板四个角落,又走到床边,目光在床头、柜子等物件上一一流连。
“……暂时没发现摄像头。”
傅律霆也快速将洗手间过了一遍,“没什么异常。”
叩叩——
敲门声传来。
傅律霆走过去,打开。
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却不是刚才那个:“你们需要酒精和绷带?”
“嗯。”
她将手中托盘双手递过去:“都在这里。”
说完,转身离开。
南烟低头翻看,发现不仅有酒精、绷带,竟然还有止痛药、退烧药,甚至还有破伤风针剂和注射器。
就在两人惊疑之际,敲门声再次传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些也是给你们的。”说完,微微一笑,递上第二个托盘。
傅律霆接过,对方离开。
南烟掀开最上面那层作为遮挡的布料,竟然是两套衣服。
男款是衬衣配西裤,女款则是一条红裙。
两人分别进去洗手间换上,还顺便洗了把脸,打理干净自身。
南烟出来的时候,傅律霆正等在外头——
“如何?”
她摊开双手,示意他看身上的裙子:“尺码刚好。”
两人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添了一丝凝重。
傅律霆:“你怎么想的?”
南烟没有立即接话,半晌,缓缓吐出一句:
“这个船主,不简单。”
……
傍晚,夕阳被海平面截成橘红的半圆。
海面余晖粼粼,仿佛铺了一层金箔。
房门再次被敲响,是之前送绷带的那个工作人员——
“两位可以去大厅用餐,稍晚一点还有场舞会,欢迎你们参加。”
说完,公式化地扯出一个笑,转身离开。
傅律霆和南烟穿过甲板,来到大厅。
刚进门,就愣住。
只见宽敞的大厅,入目金光闪闪——
壁画吊顶,水晶暖灯,金色的墙壁,金色的餐桌椅子,就连柱子都刷成了金色。
而窗户、帘布则是碧绿色。
妥妥的“金镶玉”,生怕别人不知道“豪华”两个字怎么写。
再看一字排开的自助餐台,海参、鲍鱼、帝王蟹就跟不要钱似的。
酒水区也很豪,左边红酒,右边白酒。
红的随手拎一瓶都来自知名酒庄,白的最差也是有年份的茅台。
“尊贵的客人,船主先生说了,来者是客,相逢即有缘,这里的美酒佳肴请随意取用。”
“多谢。”
两人来到餐区,南烟随手拿起一只高脚杯,里面装着醒好的红酒。
她凑近鼻尖一闻,随即挑眉:“帕图斯,拍卖级的。”
傅律霆也拿了一杯:“勃艮第,藏品,确实不简单。”
两人简单吃了点。
南烟找到先前那名工作人员,“多谢款待,我们想当面谢谢船主,方便吗?”
“不好意思,船主今天不见客。”
南烟并未勉强,只遗憾地笑了笑,“那真是不巧。承蒙搭救,十分感激,我们也不想过多打扰,请问下一站停靠哪个港口?我们准备下船了。”
既然这里处处充满诡异,那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尽早下船。
这是两人商量后的一致决定。
然而,事情似乎没那么容易——
“抱歉,我不清楚。”
“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所以呢?”
“连停靠站点这种基本信息都不知道,是不是……说不过去?”
谁知,对方竟然有些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认为这是什么船?豪华游轮?三天两晚跟团游?”
南烟不动声色:“难道不是?”
那位工作人员又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嘲笑两人的无知,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南烟找到另一个工作人员,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案——
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
傅律霆:“先回去。”
“嗯。”
两人回到房间,一时沉默。
半晌,南烟开口,语气凝重:“这船不对劲。”
傅律霆:“你发现了什么?”
南烟:“你不是也发现了吗?”
刚才在大厅,一切看似正常,但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
“首先,餐台上的食物和酒水除了我们,根本无人取用。其他人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说笑的说笑,但就是没人吃东西。”
“其次,那些人的穿着乍一看十分光鲜,但好像都不太合身。”
要么就是外套大了,要么就是裤腿长了。
南烟甚至发现有一个戴着金链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典型的暴发户,然而他脚上竟然穿着一双脱胶的旧皮鞋!
最后也最明显的,就是工作人员的态度——
居高临下,目中无人。
根本不像普通服务人员。
是什么让他们有恃无恐,或者说,谁给他们的底气?
“这艘船……”南烟正准备开口,突然——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
“谁?”
“两位不去大厅参加舞会吗?”
傅律霆和南烟对视一眼,“稍后就去。”
既然猜来猜去都没有答案,不如主动上前,一探究竟。
傅律霆走到洗漱台前,捧起清水准备往脸上浇。
南烟:“你做什么?”
“之前洗脸的时候,绿茵草汁好像在掉色了,我想洗干净……”
这张绿不拉几的脸,傅律霆自己都没眼看。
跟中毒似的,不怪那个副船长怀疑他们得了什么病。
南烟却说:“没必要。”
“?”
“情况未明之前,最好不要暴露真面目。”停顿一瞬,南烟又补充一句,“谁知道幕后那人是不是又派了杀手冲你来的。”
傅律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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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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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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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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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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