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馥萱一起的?”
祁桑没有回答,而是朝馥萱比了比口型:他在问你。
后者点头之后,他才回答:“是。”
“让她接电话。”
祁桑看向馥萱。
她伸手,“什么事?”
“你动手了?可惜,又被他逃了。”
馥萱语气平淡:“你的消息倒挺快。”
“为什么把人带进‘救治营’?我让你杀他,你却想救他?”
“我怎么做,与你无关。”
“这是战旗给你的任务,而我是战旗的首领,怎么与我无关?”
“三个月时间这才过去几天?你急什么?”
那头一顿,似乎被噎住。
“……馥萱,既然你想脱离组织,那么这个任务就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看来首领很想我离开,放心,不会太久,多谢叮嘱。”
说完,直接挂断。
祁桑默默合拢张成“o”形的嘴,朝她竖起大拇指。
还是你牛。
馥萱把手机丢回他怀里,“再调几个人,继续找。”
……
海风湿润,阳光正灿。
傅律霆醒来只觉头重脚轻,浑身大汗,看了眼日头,下意识皱眉:“我睡了多久?”
南烟:“现在是下午。”
“我怎么了?”
“奇南藤发挥药效了。”
男人一顿:“我有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事?”
“昏睡,发烧,说梦话算不算?”
“我说了什么?”
南烟:“没听清。”
傅律霆低头,看了眼虎口位置,那里有一个小针孔,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你替我扎针了?”
“嗯。”
“……谢谢。”
南烟没再接话,径直起身往海边走:“去看看风向对不对。”
傅律霆紧随其后。
到了海边,他伸手一探,不由皱眉,再探,轻轻摇头:“还是不对。”
那只能再熬一夜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
南烟:“我们已经没有淡水了。”
之前储存的淡水是从坡面岩石上滴下来的露水,由于海岛风向多变,海风不是每次都能吹到那块岩石上。
没有风,就无法带来水汽;没有水汽,自然凝不成露珠。
傅律霆:“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水源……”
南烟:“分头行动。”
一刻钟后,傅律霆返回原地,南烟还没到,他索性抓了竹竿,三两下就轻松扎到两条海鱼。
个头还不小。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南烟还没回来。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往东面一路找过去,途中发现南烟留下的脚印,最后在一处山壁前消失。
“南烟——”
没有回应。
傅律霆又叫了两声。
夕阳西下,红日半沉,最多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会彻底暗下来。
“南烟——”
突然,一阵响动从远处的密林传来。
傅律霆循声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声音也越发清晰。
像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击在金属物品上发出的脆响。
“南烟?”
敲击声一顿,随即秒变急促。
傅律霆眼神骤凛,快步往前,穿过一片树林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灌木地,中间一个巨大的深坑。
周围还散落着大量树叶枯枝,看上去像一个精心布置过的陷阱,借着树木遮掩,随时都可能吞噬猎物。
目前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坑口才会露出来。
傅律霆疾步上前,“南烟!”
只见十米来深的坑底,女人靠在坑壁上,双眼紧闭,唇色苍白,听到声音,也只是勉强动了动。
显然已经意识不清。
但她手上却抓着一根金属棒,手边有一个类似捕兽夹的东西,即便意识模糊,但她仍然强撑着用手中的金属棒去敲打,像机械的动作,不断重复,再重复……
而傅律霆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南烟?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敲击声蓦地一滞,又重重落下。
她能听见!
傅律霆围着坑边走了一圈,企图寻找下去的路,却发现坑壁光滑,被特意处理过,显然是怕落网的大型猎物蹿出来,功亏一篑。
他四下搜寻,发现旁边有蔓生植物,捡过一根树枝,用藤蔓缠实。
手上飞快动作的同时,还一边叫南烟的名字,让她尽量保持清醒。
很快,傅律霆成功下到坑底。
第一时间检查了南烟的伤势,脖子和右手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最严重的是右脚,应该碰到了捕兽夹,腕部很大一道血口,暂时不清楚有没有伤到筋骨。
“南烟?南烟!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女人睫毛轻颤,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能。”
“尽量保持清醒,可以吗?”
“……嗯。”
“我先带你上去。”
傅律霆从上衣撕下一块布条,缠住伤处,系紧,绑实。
然后背着南烟站起来,用藤蔓把她绑在自己身上。
拽住刚才垂下的藤蔓,一点一点往上爬。
藤蔓没经过处理,上面还有倒刺,每抓一下,手掌就被扎一次。
男人却仿佛没有感觉,眉头更是不曾皱过半分。
……
带着南烟回到两人暂时落脚的西坡,傅律霆将她平躺放下,又把之前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淡水用来给她冲洗伤口。
“南烟?南烟?!”
按理说,不管是皮外伤,还是伤筋动骨,应该都不会出现意识模糊的情况。
不该叫不醒……
除非——
还有其他伤处。
“我……被蛇咬了。”南烟强撑起眼皮,艰难地吐出这五个字。
“伤口在哪?!”
“……右脚踝。”
傅律霆凑近细看,果然在那道血口下方发现了两个黑色的小圆点,因为血流下来,糊开一片,乍一看很容易被忽略。
是毒蛇!
“你……”南烟正准备让他帮忙从自己袖口里抽出银针,不料,男人却忽然俯身。
下一秒,温热湿润的触感贴上脚踝,紧接着一阵吮吸的力道传来。wWW.ΧìǔΜЬ.CǒΜ
嘶!
她倒抽一口凉气。
既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也是因为男人这意料之外的举动。
“你……干什么?”她咬紧牙关。
“别动。”
随即,又是一口黑血被吸出来,吐在地上。
有了第一口,第二口就容易得多,第三第四口也顺理成章。
直到吐出来的血变成鲜红,男人这才停下。
而南烟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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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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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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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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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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