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萱根本不予理会,也没空替他解惑,脚下速度一快再快,最后甚至跑起来。

  追到出口,果然看见已经破开的大门,她目光骤凛。

  祁桑:“靠!还真往这边跑了!”

  馥萱:“去开车。”

  “好!”

  祁桑立马上车,发动引擎,馥萱拉开副驾驶车门跳进去。

  祁桑:“往哪边?”

  “东面。”

  “为什么?”

  “猜的。”

  祁桑:“……”

  傅律霆和南烟也确实往东边去了。

  “对方应该已经发现我们逃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追上来……”

  南烟话还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傅律霆直接挥拳砸穿了路边一辆轿车的车窗玻璃。

  随即拉开车门,坐进去,见南烟没动,他催促:“上车!”

  “你有钥匙吗?”

  “不需要。”

  南烟没有多问,既然他说不需要,肯定有别的办法。

  “你坐过去。”

  傅律霆:“?”

  “你的手还能开吗?我可不想车毁人亡。”

  傅律霆默默看了眼自己旧伤未愈的右手,又扫过因为砸破玻璃而血迹斑斑的左手,默默挪到副驾驶。

  南烟上车,坐定,关车门的工夫男人已经迅速打燃引擎,她一脚油门踩下,车如离弦之箭蹿出。

  就在这时,后方一辆黑色吉普追了上来。

  祁桑双眸微眯:“前面是不是他们?”

  馥萱一边组装狙击武器,一边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应该没错。”

  这条巷子看似普通,实则都在战旗控制之下。

  不出任务,基本用不到车,更遑论开这么快!

  “加速。”女人手上动作不停。

  “好嘞!”祁桑猛踩油门。m.χIùmЬ.CǒM

  ……

  南烟朝后视镜扫过,表情微凝:“他们追上来了。”

  傅律霆:“能不能想办法甩掉?”

  “得先出了这条小巷,汇入主路才有机会。”

  话音刚落,只听砰一声闷响,后挡风玻璃被击得粉碎。

  “他们有武器!”

  南烟握紧方向盘,尽量避免走直线,几个扭拐,车身也随之偏移,恰好躲过对方后面几次攻击。

  傅律霆坐在副驾驶,身体随车身不断晃动,阵阵眩晕袭来,令他额上本就流血不止的伤口愈发抽痛。

  他咬住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以此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下一秒,猛地起身从副驾驶翻到后座,“把天窗打开!”

  南烟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收起眼中的惊疑之色,当即照做。

  天窗大开,足够让傅律霆探出半个身体。

  “不是只有你才会轰人——”

  话音刚落,他瞄准后方穷追不舍的吉普,扣动扳机。

  祁桑大惊:“不好!”

  馥萱瞳孔骤缩,立马将头收回来。

  但砰砰两声闷响之后,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还是无可避免裂成蛛网状。

  “妈的!”祁桑低咒,不得已一脚急刹。

  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由于惯性作用,两人身体都狠狠往前一摔,随后又被安全带强行拽回。

  虽然反应过来的祁桑又立马轰足油门追上去,但就这么一会儿的耽搁,已经跟前面彻底拉开距离。

  “萱,还追吗?”

  女人冷着脸,眼神幽沉:“追!”

  “可出了巷子就不是咱们的地盘了。”

  “那又如何?他们跑不了。”

  ……

  南烟一个急转左拐,车成功汇入主路,她不由轻舒口气。

  傅律霆也从天窗收回半个身体,跌坐在座位上。

  脸色苍白,双手轻颤。

  高速疾驰的条件下,既要瞄准,还得用力扣动扳机,自然要求精力高度集中,并且同时调动眼耳手脑几个器官。

  傅律霆原本右手就有旧患,不久前的车祸又添新伤,之后为了找到南烟,更是强撑下床,疲于逃命,一般人早就扛不住了。

  南烟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又不动声色扫过男人不受控制、轻轻颤抖的双手:“你还好吗?”

  傅律霆抬眼,透过反光镜与她四目相对:“我没事。”

  “已经暂时把人甩开了。我上衣衣兜里有止痛药,你自己拿一下。”

  傅律霆一顿,扫过她身上的外套。

  “愣着干什么?快点!”

  可能是出于医者的职业习惯,南烟一般都会随身携带常用药品。

  这些药由无名岛上的医疗小组自行研发,功效比市面上能买到的同类药品好了不知多少倍。

  傅律霆朝她衣服口袋伸出手,不经意触及女人柔软的腰肢,他浑身骤僵。

  南烟:“没找到吗?”

  傅律霆当即收敛心神,又摸了两下:“……找到了。”

  “吃红色的,两颗。”

  “好。”

  干咽下去之后,傅律霆顿觉疼痛减轻,他有些惊讶于这药的效果。

  正准备开口,忽然目光一顿,“他们又追上来了!”

  南烟往后视镜里一看,黑色吉普虽然前挡风玻璃全碎,但速度却丝毫不慢,正一点点逼近。

  “真是疯狗!”咬住就不放!

  傅律霆立即从后座翻回副驾驶坐定,“往左边,甩掉他们!”

  南烟正有此意,疾驰之下一个急转弯,调头往左。

  ……

  吉普车内——

  祁桑:“想甩掉咱们?哼!没门儿!”

  说着,猛打方向盘,紧接着一个急转,继续追上去。

  馥萱打开地图,蓦地,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你笑什么?”

  “我笑,路不是随便走的。”

  “……什么?”

  “因为,会走错。”

  二十分钟后,车逐渐远离闹市,驶入一段盘山公路。

  之后周围环境越来越偏僻。

  “不对!”南烟率先反应过来,“再开下去就是郊外了。而且车也没油了……”

  傅律霆迅速扫过四周,当机立断:“我们弃车。”

  南烟没有异议。

  两人对视一眼:“三,二,一!”

  ……

  等吉普追上来时,只看到人去车空的场景。

  祁桑刹停:“玛德!他们弃车跑了。”

  馥萱勾唇,似笑非笑:“放心,跑不远。”

  说完,径直推开车门,循着痕迹一路找过去。

  祁桑自然紧跟而上。

  “你猜他们能躲到哪里去?”女人突然开口。

  祁桑环顾四周:“这荒凉的破地方,连个小土坡都没有,别说藏人,连只兔子都藏不住。”

  “是啊,藏不住……”

  话音未落,馥萱猛地转身,举起瞄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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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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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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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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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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