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安厌问余惊棠。
余惊棠沉吟许久,才说道:“这吴世威虽也是一代名将,然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起初温荧吃了败仗时我还没多想,但申屠赢却让吴世威去接替温荧的位置,这剿灭叛军之事,除开吴世威能担任的将领也大有人在。”
余惊棠这话也让安厌沉思起来。
“伯父是想说,这平叛之事,背后有蹊跷?”
余惊棠皱眉道:“申屠赢为武官之首,朝中大多武人都是出自他门下,现在这当头,天后能依仗的人只有他。”
安厌则瞬间明悟过来,此前天后不是说过,余惊棠想动申屠赢吗?
但而今燕州有叛军,其余各州举棋不定,混乱当头,玄唐又怎么可能离得开申屠赢。
燕州一日不安宁,余惊棠就只能坐视申屠赢继续在那位子上招摇而无可奈何。
所以余惊棠才会怀疑温荧打败仗的真实原因,这吴世威大概率也将会和叛军耗下去。
“真是毒辣!这是完全置燕州百姓于不顾了。”安厌咋舌道。
余惊棠对此只是沉默不语,对于申屠赢的反制手段,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伯父门下,没有能够替代申屠赢、吴世威的吗?”
“若是有,申屠赢能安稳到现在吗?”
兵权这东西,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大于一切的。
此事也只能再从长计议。
安厌心里思索着,若无法通过普通手段去改变现状,那使用一些超凡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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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内宅。
除了江氏外,余宗虔正妻王氏、侧室文氏,以及余文坚正妻白氏都在。
几个女人此时正围着闻人锦屏问这问那。
“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这么小,一晃眼都嫁人了。”
“不久前还在玄仪真人的讲座上见到你母亲了。”
“伱和我们安厌是在诗会上认识的是吧?”
闻人锦屏实在有些难以招架这几个女人的热情,脸上极力维持着笑脸。
还是江氏替她解围道:“行了,你们一个一个问不好吗,锦屏都不知道回答谁了?”
余宗虔之妻王氏笑道:“我们这不也是看锦屏看的欢喜嘛。”
江氏道:“这么喜欢,怎么还不让焕章娶亲?雒阳要是没中意的,可以去长安找啊。”
白氏也笑道:“是啊,早点让焕章成家也好,我们焕祯还还在后面等着呢。”
王氏叹道:“再找,也找不到像锦屏这样才貌双全的好女子了。”
闻人锦屏羞涩道:“叔母就别取笑我了。”
江氏因为是余惊棠续弦,也就三十岁不到,而王氏等人则要更年长些,和闻人锦屏母亲差不多年龄。
“锦屏赶紧给安厌侄儿家里续上香火,不然那么大宅子住着也冷清。”
闻人锦屏又是觉得羞涩,她今日心里也想着,要赶紧为安厌生个孩子。
这是这个世界女人的统一想法,相夫教子,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等有了孩子,才更像一个家。
夫君家里遭了大难,延续香火可是重中之重的任务。
相府摆下了家宴,所有人都到了内宅正堂里。
闻人锦屏也见了余家的年轻一辈们,余焕章她自然是认识的,已经有些陌生的是余瑾他们,余惊棠的儿子余焕霆她也认识,只是现在人在长安。
“我们一大早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见弟妹一面,母亲她们可算是愿意把你让过来一会儿了。”余瑾笑盈盈地上前来,同闻人锦屏说道。
闻人锦屏略作思虑,施一女子拜礼:“瑾姐姐。”
余瑾噗嗤一笑,一手虚扶着她:“弟妹嫁给厌弟后,反倒是要叫我姐姐了。”
余瑾的母亲王氏笑骂道:“别捉弄你弟妹。”
余瑾则笑道:“哪里是捉弄,我这是和弟妹亲近,厌弟娶了这样一个天仙的人儿,真是厌弟的福分。”
随后,余焕章、余焕祯等人也纷纷上前来见礼,而除了他们外,其余人则全是弟弟妹妹。
所有人对她都十分的热情与友善,这让她心里舒心许多。
原本她还有着自家夫君在余家是外人的担忧,现在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她又重新打量了下几位兄弟姐妹,问道:“是不是还有一位姐姐?”
余瑾道:“你说余念啊,她今日不得空,便没来。”
随后,她又小声在闻人锦屏耳边说道:“余念在玄甲卫任职,不过人倒不难相处,以后总有机会见的。”
关于余念,闻人锦屏当然知道,她还知道余念有个故去的姐姐,叫余晚,当时颇有才名,然后,便是一些禁忌了……
听说余念从小和姐姐母亲一起在苍州生活,母亲过世后才被余惊棠接到雒阳的,那时见过一面。
席间也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闻人锦屏默默记着每个人的性格,以后也更好与他们相处。
长辈中,江氏是属于乐言好动的,而且很会打扮,穿着即便在家里也是名贵华美。
王氏性子泼辣强硬一些,同儿子余焕章说话时多是吩咐命令的语气。
文氏可能因为是侧室的原因,不怎么常说话,没什么存在感。
白氏的话也少,话到她那儿时也会跟着附和两句,随后便只笑着看着众人。
同辈中,余焕章自是不必多说,可能是余惊棠在场,余焕祯表现得也很沉闷老实,余瑾则属于那种七窍玲珑的女子,待谁都是带着笑脸,只是面对同辈人时更随意真实些。
吃完家宴,安厌便带着闻人锦屏离开了相府。
马车里,闻人锦屏见安厌一副沉思的模样,便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和伯父聊了些朝中的事。”
闻人锦屏轻轻点头,将心里想说的话按下。
“怎么了,想和我说什么?”安厌又伸手搂过她笑道。
闻人锦屏也露出笑容:“伯母和叔母们对我都很好,给了我不少礼物。”
随后又继续说道:“三叔母看上去总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伯母也是……”
家长里短,安厌在一片静静听着,他倒是没在意过这些,没想到闻人锦屏仅这一次就看出了这么多事。
便道:“我平日进宫后,你有时间可以去找伯母多陪陪她。”
闻人锦屏点头:“我正有这样的打算。”
下午时,安厌便进了宫,没急着去见天后,而是先去了紫兰殿。
玄仪真人正在打坐修行。
“真人,你上次给我的药,还有吗?”安厌开门见山地问。
玄仪真人睁开眼,平静地看他:“修行乃是大道,岂可在男女肉欲上沉迷。”
安厌耸肩道:“我修行,就是为了更好地享受这世间的一切、满足自己的欲望,若没了这些,长生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愚昧之论。”
安厌无所谓的笑了笑:“那药你还有吗?”
玄仪真人沉默了会儿,说道:“等你进入了灵境,便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大概还要多久才能进入灵境?”
“以你的天资根骨……很快的。”
安厌思索一番:“不是可以双修吗?这样是不是可以加快进程?”
玄仪真人看来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安厌问。
玄仪真人才道:“……之前那几次……我还没彻底炼化,暂时最好不要行双修之事。”
安厌不由微楞,随后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片刻后,玄仪真人又道:“你若非想双修,我也可以助你修行。”
安厌轻轻摇头,笑道:“我又不是非急着一时,你既然暂不适宜,我干嘛非要强求你。”
“……嗯。”
“那药还有吗?”
“……”
玄仪真人轻一翻手,掌心之中出现了一个精致木盒。
安厌取过打开看了眼,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枚丹丸,香味扑鼻。
“怎么又只有一枚?”
“这药又不是随意炼制的。”
安厌轻笑道:“你莫不是想着,我每用一次,便要来找一次你?”
“我没那么无趣。”
“那你此前不是吃醋了吗?”
“……我只是劝你不要沉迷于凡俗的欲望之中,这对修行无益。”
安厌看着手中的木盒,思索过后道:“你不是说过,你我未来有无尽的岁月吗?而我现在的妻子不过是一肉体凡胎,不过寥寥几十年,你不能让给她吗?”
“你说了要教她修行。”
“你果然是吃醋了。”
“……若无事,你可以走了。”
安厌却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去摘她脸上的面纱,却被玄仪真人侧首躲开。
“又要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只在我面前时,不要戴这东西吗?”
“我为何非要听你的。”玄仪真人撇开视线说道。
但下一刻,安厌却倔强地将她脸上的面纱扯下,露出精致的容颜。
安厌俯身凑过去说道:“真人这张脸,可让我日日思夜夜想,不戴这东西便是对我的恩赐了。”
玄仪真人清幽的眼里有波光闪动,她转过头来却闭上了眼,修为到她这个境界,睁不睁眼看都一样,她此刻却是遮蔽了自己的灵觉。
黑暗间,一股温热贴上了她的唇瓣,那喜欢作乱的东西也闯入了进来。
正面而来的力道让她躺到了床榻之上,玄仪真人想到身上,一指轻动,紫兰殿的大门顿时自行关上。
安厌却在这时伏在她上面,两手撑着身子,笑盈盈问她:“真人不是说,还没炼化完吗,我这样岂不是在给真人又增添负担?”
玄仪真人却并不回答,她头发在身下散落开,两眼直直地看着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在此刻柔软了许多。
安厌不由用指背在她面颊上抚过,嘴里轻声道:“能得真人的青睐,真是死也值了。”
玄仪真人嘴里轻舒了口气,胸脯起伏了下,她闭上双眼道:“别说什么胡话了,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我们将一同永生。”
“真人能不能叫我一声夫君?”
“……”ωωω.χΙυΜЬ.Cǒm
安厌看着她肌肤上蒙上了一层红晕,紧闭地眼皮更是不自主地发颤。
他咧了咧嘴道:“没关系,真人还是当个仙子吧,这凡人的称谓可配不上你,也配不上我心里的你。”
……
将近一个时辰后。
玄仪真人身穿着一层透明薄衣,盘坐在床榻之上打坐。
安厌则躺在一旁,打量着手里的那枚丹丸。
两人每次完事后,玄仪真人都需要运转灵气调理自身,安厌也习惯了。
“你体质特殊,我要彻底炼化需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都不宜行双修之事,下次莫要再冲动了。”玄仪真人说道。
安厌想了想问:“双修和这事儿,哪个对你的好处更多?”
“……”
安厌轻笑:“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
玄仪真人沉默了会儿,又拿出了一个木盒来,安厌接过一看,发现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丹丸。
安厌故作叹气道:“看来,是必须要出卖自己的身体才能得到它啊。”
“休得胡言!”玄仪真人说道:“一个月内,你不可再与我……行这事,等我炼化完全便助你尽快突破灵境。”
安厌思虑一番,问道:“进入灵境后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玄仪真人说道:“进了灵境,便算是大修了,即便在关外也是,世间气境修士众多,但灵境只占很少一部分。”
“进了灵境,蜕去凡躯、炼出神魂,便彻底不是凡人了。”
“你是极阳之体,进了灵境后,能自如控制自己的身体……也可从男女之事中获得裨益了。”
安厌精神一震,这意思是说,从别人采补自己,变成自己采补别人了?
也不对,应该是单方面被采补变成双方共赢了!
玄仪真人又继续说道:“这丹药,也是怕你耐不住寂寞,让你能和你妻子……同房。”
“那为何不多给我一些,我和我妻子新婚燕尔,可不得天天……”
“我都说了炼药不易!”玄仪真人直接打断了他,声音提高了一分。
“下次等我炼制好了再说。”
安厌则是愣愣地“噢”了一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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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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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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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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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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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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