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灌夫在服丧期内,穿着孝服,在路上遇到了丞相田蚡。
田蚡看了看他,随口说道:“我想和你一起去拜访魏其侯,却正赶上你现在服丧不便前往,要不然我们一起到他家去喝两杯。”
灌夫说:“丞相大人,您竟肯屈驾拜访魏其侯,我灌夫怎敢因为服丧而推辞呢!请让我先去告诉魏其侯备办酒席,您明天中午早点光临。”
“既然如此,那好吧。”田蚡没有想到他会不顾丧服在身说这样的话,也就答应了。
魏其侯府上。
“魏其侯,告诉你一件事。”灌夫一进门,笑着对窦婴说。琇書網
“什么事?”窦婴看他挺兴奋的样子问。
“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丞相田蚡,他说明天中午要到你们家来喝酒。”灌夫把田蚡的话详细地告诉了窦婴。
“他真是这么说的?”窦婴听了以后也很高兴,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托底。
“千真万确!这事我还能和你开玩笑吗?”灌夫说。
“那田蚡是王太后的弟弟,现在贵为丞相,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竟然能够降低身份到我们家来喝酒,那是看得起我,给我脸上增光呀。”窦婴说。
“那你赶紧准备迎接吧。”灌夫说。
于是,窦婴就把他的夫人叫来,一起上街去买酒,买肉,连夜打扫庭院,整理厅堂,布置帷帐,红毡铺地,两廊挂彩,准备酒宴,一直忙到天亮。
天刚亮,就让府中管事的人在宅前迎接。
可是,等到中午,还不见丞相田蚡的到来。
大家都很着急。
“丞相大人是不是把他昨天对你说的话忘记了?”窦婴对灌夫说。
“他这个人架子是真大,我不顾姐姐的丧期未满,还在服丧期间,应他之约,他应该来。”灌夫生气地说。
“那我们就再等等吧,或许他正在来的路上。”窦婴说。
于是,大家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那田蚡还是没有来。
“我来去接他。”灌夫说。
“好吧,那你路上慢点。”窦婴说。
于是,灌夫驾着车亲自前往丞相府上去迎接田蚡。
田蚡前一天只不过戏言答应了灌夫,实在无意前往。等灌夫来到门前,田蚡还在睡觉,于是灌夫进门对他说:“丞相大人,您昨天答应拜访魏其侯,魏其侯夫妇备办酒食,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敢吃一点东西,专等您大驾光临呢,你到现在却还在睡觉。”
武安侯一听,吃了一惊,赶忙道歉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昨天喝醉了,忘记了跟您说的话。”
于是,一起驾车前往,但是,路上田蚡又走的很慢,灌夫就更加的生气。
等他们到达魏其侯府上之时,魏其侯夫妇,府上管事的,以及家里的奴仆都站立在门前列队等候。
“哎呀,魏其侯夫人,魏其侯,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昨天酒喝多了,把这事给忘记了,十分抱歉!”田蚡到了以后,下了车,连忙对窦婴夫妇说。
“丞相大人,日理万机,事情太多,忘记了也是正常,能来就好,”窦婴躬身施礼,笑着说,“赶紧里边请吧。”
窦婴家的厅堂很是宽敞,明亮。
田蚡进门之后,自然是在正座上坐的,撇着大嘴,叉着双腿,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灌夫看在眼里,更是生气,只是碍于他的权势和情面,没有发作,只是闷着头,一个劲的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席间无以为乐,我来跳支舞以助酒兴吧。”此时,灌夫已经喝了不少,醉了七八分。
“好!”窦婴说,“灌将军文武双全,不但能征惯战,而且舞艺出众。”
于是,灌夫就跳了一支楚舞。
这楚舞源自祭祀,后来逐渐发展成为民间舞蹈,当人们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或者悲伤的事,都可以跳,男女老幼都会跳,如果两个人以上一起跳更精彩。
“我一个人跳太单调了,”灌夫说,“丞相大人,来,我们一起跳吧。”
“不不不,我不会跳。”田蚡连忙摆手说。
“姓田的,这楚舞连三岁小孩都会跳,你却说不会跳,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粗人,看不起我灌某人,不给我面子?”灌夫怒道,“你不要以为你做了丞相很了不起,我来问你,你是怎样做的丞相?还不是因为你姐姐王太后的缘故,你又有什么真才实学?想当年,窦大将军带领着我们攻打吴楚联军的时候,你在哪呢?那一次,我带着十来个人夜闯吴军的连营,按理说,那次我就应该死在两军的阵前了,我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多活了这几年,这都是我赚的,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灌夫,你想怎样?难道说你想打本丞相吗?”田蚡见他耍酒疯,放下酒杯生气地说。
“田蚡,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两军阵前,千军万马我都不惧,我何惧你一文人?想当初,魏其候做大将军的时候,你不过是一郎官,你经常要侍奉他饮酒,像晚辈一样,向他行跪拜礼,现在,窦大将军请你喝酒,你还端着个臭架子,迟迟不来,还要我亲自去接你,你在窦大将军的面前摆什么谱?难道之前的事你都忘了?”灌夫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姐姐刚刚去世,我丧期未满,但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不顾丧服在身,应你之约,你却推三阻四,迟迟不来,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如果不是王太后抬举你,你啥也不是。”
“你不怕我,难道我怕你一武夫不成?”田蚡的脸色也变了。
“灌夫,少说两句。”窦婴一看,双方吵了起来,火药味十足,连忙把他拉了出去,并派管事的把他送了回去。
然后,窦婴转身回来,向田蚡道歉说:“实在是对不起,灌夫他喝多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酒后胡言乱语,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这也算不得什么。”田蚡见窦婴的态度比较诚恳,把手一挥说道。
“您大人办大事,大笔写大字,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不要计较他。”窦婴陪笑着说。
“魏其侯,你我同为外戚,我们应当连起手来,共同为朝廷效力,建元元年,汉武帝刚刚继位之时,丞相卫绾因病免职,皇上要选拔丞相,实不相瞒,当时就打算任命我为丞相,我思考再三,还是把这个丞相的位置让给了你,你为丞相,我为太尉,我们共同帮助汉武帝推行建元新政,虽然后来失败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如今,虽然我暂居丞相之位,你被免了官,皇上没有任命你的官职,这也不代表你将来就一定没有翻身的机会,我们还要携起手来为朝廷效力才是。”
“丞相大人所言甚是,您胸怀宽广,思虑深远,令人佩服,”窦婴说,“将来还要靠您多多提携啊。”
“这都好说,只要是我田蚡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武安侯说。
“那就感激不尽了,”窦婴说,“丞相大人,我再敬你三杯!”
“好,魏其侯请!”田蚡端起酒杯说。
于是他们一直喝到天黑,才尽欢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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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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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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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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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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