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从来都不是那一种,因为别人的喜好,或者因为别人的难过,就是会将就别人的人。
在先生这里,只要是一点点脏污的,若是是无法挽回的,弄不了干净的。
就是焚烧殆尽的命运。
那属于那一幅画的命运,本该也是焚烧殆尽的命运。
可如今先生愿意瞧着看一看那画,秋秋就忍不住的心头蔓延起了欢喜。
她打开了那一副画,喋喋不休的说着:“先生,前些日子我在想着画些什么的时候,就有人同我说,松鹤延年图的寓意好,我想了好久,也查了许多.....”
秋秋并不是个喜欢碎碎叨叨的人,可是在面对先生的时候,她总是会比平常的自己,要稍微话多上一点,
“你只晓得,我不擅长女工那些,绣不出一个像样的锦囊,真要我和那针线做出斗争的话,那最后出来的一定是四不像的野鸭子。”
“那样狮子啊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用那样糟糕的野鸭子来做先生的生辰礼呢?”
“我又瞧了好些其他的画,那些寓意我也看了许多。”
秋秋说道:“最终还是觉得,松鹤延年图是最好的。”
打开的画出现在了先生的面前。
男人眼底含着温温的笑,问着那落款,“怎么叫谢梅枝,不叫其他的?”
秋秋的脸颊有些红,就连耳朵上面也有些热,秋秋说道:“先生,因为我总是称呼你为先生,所以便想让你的姓作为我一直启蒙的对象。”
“唤梅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那一早从窗外开的艳艳烈烈的梅,只是一夜就盛开在了枝头,惊艳到我的眼。”
“在最后落笔写名的时候,便取了这个名字来。”
“还望先生不要觉得这名太草率。”
虽然是挺草率的。秋秋红着脸,对着跟前的先生不好意思的笑着。
“挺好的。”先生果真是应了秋秋的话,没有质疑秋秋的话来。
觉得坐起来不合适,看画看不清楚的秋秋,稍稍的站远了一点。
把画全部展露了出来。
先生看了红着脸的她一样,那目光从她的脸庞轻轻转移到了她拢在怀里面的画,
那画足足有一米二。
先生盯着那画看了许久,像是已经把画记到了脑子里面一样,才对着秋秋招了招说,说着:“你费心了。”
“不逊色京都里面最出名的画家。”
好高的赞誉,听着秋秋就觉得心头好生的欢喜。
先生说:“既然是你真心画的画,便.....”
秋秋在赞誉过后,已经收拢了画。
她重新坐在了位置上面,抱着怀里面的画,对着先生抬眼,视线有些疑惑,先生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见着先生的视线已经落到了自己手中的画上,而自己的手正拢着画,垂直的放在火盆里面燃烧着,那火舌噗嗤一下就卷烧了末尾。
她对着没有出声的先生,侧了侧脑袋,疑惑的问着:“怎么啦,先生?”
又恍然大悟的说着:“先生是想知道我烧它做什么吗?”秋秋理所当然的说:“先生不喜欢脏东西,那它便没有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我当然是要把它烧的干干净净的。”
“能够被先生看上一眼,已经是幸事了。”
先生无言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失笑的说着:“松手吧,火要上来了。”
他提醒。
秋秋连忙收回了手,只听着噼啪一声,连带着画框也被火舌全部吞噬掉了。
先生定定的瞧着她说:“你在我这里总是没有规矩些,也总是在我这里多上一份殊荣。”
“之前我的话没有说完......”先生说着:“本是想让你把画留在我屋内的匣子里的,那个匣子我日后不亲自动手,让旁人拿出来瞧上一瞧也是可以的。”wWW.ΧìǔΜЬ.CǒΜ
秋秋瞬间傻眼了。
秋秋见着先生对着傻眼的自己,敛着眉眼,在笼罩着火盆香炉还有燃烧着的纸末灰烬里面对着自己轻笑,
“秋秋,你可以多闹腾一点。”
“别人不许做的事情,你在先生这里,未尝是不许做的。”
“不要让一些条条框框,束缚住了你。在先生这里,你可以使着你的小脾气。我待你,总是会比旁人更宽容一些。”
“下一次,你想做什么,不要急着自己做。”
“你做了,先生只要没有直接回绝你,那么你可以当做是默许的。”
在十二岁的生辰宴上,先生率先说着这一番近乎于剖析内心的话。
那是先生从来不会展露在别人的一面。
却是自然而然的对着了秋秋。
京都秋秋见着先生这样说,翘起了唇瓣,眨了眨眼睛,倒是真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性子来,嘀咕的说着:“那下次我要是先斩后奏的做一些事......”
“先生你可不能骂我。”
她眨巴眨巴的望着先生,先生的眸光轻落在她身上笑,青衫落在先生的身上,外面的寒风吹不进来,秋秋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有些热。
她见着先生,颔首含笑回了句:“可。”
那一瞬间,秋秋觉得。
这一声就和那天籁差不多。
从那一声可里回神,眺望着和自己画出来的画,一模一样的画来,眼底深处的情绪奇怪又带着漫不经心,秋秋想着:
可真是奇怪。
那一幅画,自己并没有给多少人见过。
少数见过的人也绝对没有拿过水平画出来。
秋秋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了那一副画上面。
所以,这一副画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呢?
自己谢梅枝的名声,后来是传的挺多的,也确实那名字的画是一画千金在那时也是不稀奇的。
毕竟自己的画但是多名动京城,多么的招人喜欢,秋秋的心里都是十分的有数。
只是这也是在给先生的画后出名的。
并不包括这一副画在内。
难道说,是跟着自己打下手的那几个奴仆们后来有了其他的际遇,觉得自己的画好,便把自己的那一副画完完整整的模仿出来了?
可真是稀奇.....
秋秋想着,确实是以假乱真的程度了。
要知道,自己的字迹可是模仿着先生写着的,自己也只是像了那字的七八分。
现在那台上面的字迹,竟然比自己模仿的还要像上先生许多。
确实是,让秋秋觉得惊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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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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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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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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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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