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端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碗浓稠的血液。
身上的白色唐装纤尘不染,他虽老态龙钟可浑浊的双目却精光炸闪,他神情堪称从容平静,稳稳的端着血,推开了祠堂的门。
无数张符咒在房间里面贴着,森冷又怪异。
还有一条粗粗长长的怪异铁链捆着蒲团,蒲团看着依旧很旧,上面还有跪拜留下的褶皱。
老人伸出自己的手,缓慢的把手里面的血液倾倒而出。
血液润湿了蒲团,可诡异的是那些血很快就消失不见。
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存在幽幽吸收了。
这么惊悚的一幕,老人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早已经司空见惯,甚至他还笑了起来,“吃吧,吃吧。”
他说着:“吃饱点。”
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沙子磨过,他的手指在不经意间也裹上了鲜红的血。
他却没有目露不快,甚至主动的摸过一把刀,混合了自己的血液,也一同流出。
“只要你能满意就好。”
“愿我林家,世世代代,昌荣繁盛,屹立不倒!”
老人的目光炽热。
可是令老人遗憾的是,自己的血却是停在了蒲团上面,并没有再侵入。
这是老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他有些苦恼,又摇了摇自己的头,“果然是不行吗?”
哗啦啦的锁链声疯狂的响起,森冷的寒气使得整个祠堂变得更加的诡异可怕。
老人锁着自己的眉,好一会儿后,才说:“我会给你找来你喜欢的东西的。”
“安静点。”
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
力度不大。
手腕上缠绕的八十八棵佛珠,刻着符文。
锁链不甘的恢复了平静。
只是隐约能听到一声女子不甘的痛苦哀嚎。
恍惚微弱的,就像是错觉。
“太爷爷......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喊声。”
走出来的老头碰到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白白胖胖的小辈,不过是两岁多点的年纪,说话奶声奶气的。
他短短胖胖的指头指了指里面,
老头神情不变,“你听错了。”
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她抓住了弟弟的手,诚惶诚恐的道歉说道:“对不起,太爷爷!”
“是我没有看住阿南,我们只是在玩捉迷藏,我也没想到他会跑到祠堂这边。”
祠堂是林家的禁地。
除了太爷爷发话外,普通的人,包括家主都不能随意进入这里的。
她一边道着歉,一边又捉紧了弟弟的手,“快和太爷爷认错!”
之前就有人跑到这里,差点闯了进去,
回去那个小孩儿就被爸爸妈妈狠狠的打了一顿,还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非常的可怕的!
“没事。”老人这次的心情很好,他伸出自己的手,抚摸了下小孩儿的脑袋,和蔼可亲的说道:“下次别来这里了。”m.xiumb.com
“不然明知故犯,你们要是回去挨了板子,我可是不会给你们说情的!”
“知道了,太爷爷!”
盛氏集团。
等中午小憩的时候,盛青周才点开了私人软件,看了下消息。
这才发现秋秋是给自己打了电话的。
只是这个时间.....
肩宽腿长的身姿窝在了椅子上面,他伸出自己的手稳稳抵着自己的眉心,简约的西装愈发衬的盛青周贵气逼人,他思索着想着:
这个时间,应该是秋秋上了一会儿课了。
在上课的半路上想起了这件事,这才在一下课就直接来给自己打电话的吧?
情绪不由自主的就在眼神中流露出来,盛青周盯着那打了六次的电话,指尖悬停在回拨建许久。
终究,他还是摁灭了手机屏幕。
他对自己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她之前那般的状态才是有些不对劲。
他不该这样的。
不该把过多的注意力停留在秋秋的身上。
不该任由着自己踏入摇摇欲坠的深渊。
即使没有往深处想——盛青周也知道,自己现在正行走在钢丝线的边缘。
指不定什么时候,那根线就断了。
为了彼此都好。
或许,他该想点其他的。
指尖压着手机,盛青周抿了一口咖啡。
他也需要个新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了。
背脊靠在座椅上,盛青周偏首打量了下外面车水马龙的景色。
又或者。
他可以试验一下之前那个一直停留在脑海里,却总是没有动静的行为。
——那些能影响自己的,应当使其远离。
两个思绪在脑海里打架,盛青周压着想法,暂时还没有定论。
等到了下午小幼崽放学的时候,盛青周按照自己的计划,本该是做完自己手头的事情,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回去的,
只是这新来的司机,自己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这心里面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盛青周垂眼想了下,还是搁置了手里面的事情。
他已经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又一步在察觉到情绪的不对,可还是踏入了危险性的边缘。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手指的红绳泛着森冷的邪光,盛青周脑海里的恶意也越来越明显,他微微垂着自己的眼眸,绷着情绪,没有展露出分毫。
他对自己说,她还没有走入那个警戒限。
一旦她走入自己心里面的那个危险阈值,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那个决定。
新的咖啡杯见底,咖啡渍在杯底留下痕迹。
他提前给了那个中年司机打了电话,在对方把自己送到西西克兰学校外面的时候,盛青周扭头对着里面的司机说道:“明天你不用来了。”
周年司机握着方向盘,脸上顿时浮现了惶恐的情绪,他说道:“老板,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辞退我!”
“您说出来,您说出来我一定会改的!”
“我我我!”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就连眼中都带着心酸的泪意,
盛青周微微皱着眉,他的眼神落在司机的身上,代驾师傅忍不住颤了下,有些畏惧的样子,可还是心酸的又望了回去。
手指的红绳松松垂着,盛青周伸出手缓慢的往自己指尖缠绕,微微缠紧后,他对着代驾司机温和笑着说道:“不用紧张。”
他淡淡的说道:“没有辞退你的意思。之前留说过,你签了一个月的合约,在合约结束前不会让你离开的。”
他之前轻轻的敲击了下车窗的玻璃,看向里面的人:“只是这段时间,我有其他事情要做,暂时用不上你.....”
他停顿了下,笑的温和又斯文,“明白了吗?”
一般人早就不屑和代驾司机掰扯这些东西。
只是盛青周不一样。
他的温和从某一方面来说,也体现在对人的方面。
哪怕他温和的皮囊下,是冰冷的内里。
代驾司机松了口气,就连眉头也跟着松开,他来你连道谢说道:“谢谢你,谢谢你!”
都是他想的太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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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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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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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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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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