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过,新年也算是彻底过完,霍老太太的精神头比起去年好了许多,每天大多数时间都陪着长治跟久安。

  在带孩子方面,带过十三个孙子的老太太比任何人都有经验。

  当她发现几个月大的奶娃娃一坐到电视机前就挪不开眼时,当即让人将客厅的电视搬到仓库去,为此还开了个家庭会议,在俩小崽子面前,不许玩手机,更不让看平板。

  “这一代的娃娃大多都是被电子产品给害了,为了让长治跟久安健康成长,你们平时都注意点。”

  苏黎没想到老太太在养育下一代方面如此严,好在大伯母跟婶婶们也都十分赞成老太太的观点。

  四月底,燕京的天气慢慢转暖,脱去厚重外套的小崽子已经十分不情愿让人抱了。

  霍东霆这才刚享受了几个月的抱崽时光,当他每晚下班后想再像以前一样将小崽子们抱在怀里使劲玩时,小崽子们已经开始嫌弃他这位老父亲了。Χiυmъ.cοΜ

  霍老太太见长治在孙子怀里挣扎着小身躯要自己在地上玩,不免好笑道,“等再过两个月小家伙们会爬了,你想再像以前一样抱这俩小肉团,怕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可不是,宝宝们实在是长得太快了,你俩要再不多抽点时间陪伴他俩,他俩立马就要进幼儿园了。”

  齐依依边将手边的玩具递给久安,边提醒忙得团团转的侄儿跟侄儿媳妇。

  苏黎今年除了要完成手上的新药研制项目,每周还得抽出两天的时间去医院上班。

  燕京中医医院费尽口舌,n顾茅庐终于将师父请去医院,虽然一周只上两天班,但这对本就忙得连吃饭都要挤时间的师傅跟她,是项不小的挑战。

  师父为了煅炼她的实操能力,每次去医院都会将苏黎带在身边,虽然每次去医院苏黎只是帮师父打打下手,但经过几个月时间的耳濡目染,苏黎的行医水准还是有了质的突破。

  或许是因为接触的病人逐步增长的缘故,现在苏黎只要跟病人对上几眼,她便能大致说出对方的病症及哪些器官有病变。

  张善水自己行医多年,全世界的知名中医水平他几乎全都知道一点,可在看到自己徒弟的行医水准后,他依旧感觉惊叹。

  为此,他在给苏黎设限的诊断门槛上,又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以前他只敢让苏黎为一些病症较轻的人进行诊断,可经过这几个月对他这位徒弟的煅炼后,现在有些疑难杂症过来,他便会第一时间让苏黎先进行诊断。

  随着师徒二人在医院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少病患宁可多等两日,也一定要等张善水帮自己诊断。

  因此,中医院每周一,周三等张善水的病患在医院走道上排起了长龙,可另一些专家的门诊却冷冷清清,一边,门庭若市,因此就称得另一边冷清不已。

  这便让不少原本在医院声名还不错的老中医对苏黎师徒俩起了仇恨的心理。

  那天医院刚开门,苏黎正在诊室打扫卫生。

  她先抹布将诊室内所有桌椅都擦了一遍,接着又用酒精消毒了所有座椅。

  就在苏黎拖完地开好窗子给诊室通风时,突然听到敲门声响起。

  这个点病人还在楼下排队拿号子,肯定不是来看诊的人。

  那就只有旁边的同事了,苏黎以为是隔壁的医生过来借打扫卫生的工具,她赶紧打开诊室的门。

  看到的却是对面的朱宏理医生带着他的助理。

  苏黎礼貌跟人打了招呼,朱宏理只是淡淡哼了声,接着便不请自进走进他们诊室。

  “苏黎,听说你师父昨天看了个红斑狼疮的患者,我过来看看你师父开药的方子。”

  对方只知道苏黎还是个在校的学生,因此言语上十分傲慢无礼,他以为以自己在医院行医多年的资质,连院长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绝不可能镇不住一丫头片子。

  苏黎早在朱宏理不请自进,大摇大摆带着助理进t入师傅的诊室已经十分生气了。

  而朱宏理一开口就找她要师父开的方子,但凡是中医,谁不知道医方意味着什么。

  师父张善水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中医,一些治疗普通病症的方子,他从来都不吝啬让人拿去。

  可治疗一些疑难杂症,方子是绝对不能乱拿出去的。

  同样的红斑狼疮,昨天师父医治的可是重症患者,方子上的药也全是针对昨天那个病患给开的。

  同样的药,治同样的病,如果别人的病症比昨天的患者轻,那昨天那副药就很有可能要了轻症患者的命。

  所以,针对这类病人,医生开的方子都是要妥善保管的,绝不可能随意给别人。

  苏黎一听朱宏理故意在为难人,忍不住冲对方轻哼一声问,“朱医生,您自己行医多年,难道连中医生的规矩都还需要我来背给您听?”

  朱宏理在医院横行霸道多年,他自己都记不清在这些年里骂过多少实行医生,可苏黎眼下连个实习医生都算不上,最多算是给张善水打杂的学生。

  他见苏黎对自己无理,刚要开口喝斥人,结果疹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张善水带着一名表情十分痛苦的病患推门走进疹室。

  年迈的老者头发花白,两只眼睛深陷,全身瘦得吓得。

  朱宏理见自己的病人跟在张善水身后进了看疹室,一脸不高兴冲张善水道,“张医生你这是在抢我的病人么?”

  年迈的老者见朱宏理也在疹室,忍不住呸了一声道,“我在你那看了小半年,结果非但没治好我的病,反倒让老子疼得连饭都吃不进了,你算个什么狗屁医生。”

  苏黎强憋住笑冲瘦骨嶙峋的老人悄悄竖了个大拇指,结果却被师父给瞪了。

  张善水瞪完自己徒弟,赶紧向朱医生道歉道,“朱医生,我实在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您的病人,刚刚我在医院门口见他疼痛难忍,所以将他带来我这里。

  咱们同为中医,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替病人医治,您要有什么问题,等下班后咱们再一起商议您看可以吗?”

  朱宏理见张善水在自己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不由得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式,开口闭口一个劲说张善水不讲道理。

  苏黎眼看面前的患者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由得放开嗓子冲朱宏理大声质问道,“既然朱医生说我师父不讲道理,那请问您大清早的跑来我们诊室强要我师父方子又是奉行的哪个道理。

  再说了,人家患者在您那治了小半年,您要真有本事,怎么可能让会患者病重成眼下这个样子,简直就是耽误人医治。”

  朱宏理没料到张善水的助理如此的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刚要开口反驳,排队的患者已经涌到看诊室。

  朱宏理怕事情闹大影响自己的声誉,带着助理灰溜溜回到自己的诊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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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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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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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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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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