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痕去打听了一番,之后向曲清商回道:“小姐,似乎是刑部大牢丢失了犯人。”
话音方才落下,只听见马车外传来一道凶巴巴的声音:“马车里是什么人,快下来让我们看看!”
“这里是相府三小姐的马车,你们不得无礼。”
绿痕连忙打开帘子,低声斥责道。
这些巡城的官兵见是个不起眼的马车,而且也就只带着一个丫鬟一个车夫,更加不放在眼中。
冷笑连连道:“我只听说过相府大小姐,可没听说过什么三小姐。再说了,不管你是哪家的,今日这马车,我们搜定了!”
明显就是看他们好欺负。
绿痕眼底闪过了一丝怒意,就在这些人纠缠不休的时候,只见一个年轻公子问道:“怎么回事?”
只见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宋祈年以及……兰沉壁!
兰沉壁记性好,竟是认出了绿痕,对那些官兵道:“马车里确实是曲家三小姐,才回的长安,你们不得无礼。”
因兰沉壁为人低调,这巡城的官兵不认得他,呵斥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多管闲事的……”
话还没说完,便见另一个官兵匆匆而来,一面打断了那官兵的话,一面十分惶恐地向宋祈年和兰沉壁请罪道:“世子恕罪,我们底下的人有眼不识泰山,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宋祈年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们数眼,方才开口冷笑道:“知道就好,还不快滚!”
原本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见这三个都是世家子弟,瞬间变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灰溜溜的便就离开了。
此时,马车中的曲清商没想到兰沉壁竟会帮自己,等官兵离开之后,曲清商掀开一角车帘道:“多谢无双公子。”
落日黄昏,夕阳照在少女半张脸上,宛如照在一块温润剔透的白玉之上,美好的让人几乎忘记呼吸……
兰沉壁有片刻的怔然。
而此时的宋祈年眼中的曲清商,都是狰狞恶毒的,何曾见过如此美好的模样,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艳……
但,又见曲清商只知道向兰沉壁道谢,此时宋祈年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满,沉着声音道:“那些人可是看在本世子的面子上方才离开,怎么三小姐眼中只有沉壁?”
曲清商看着宋祈年,眼底冷了冷,但面上却道:“也谢过世子了。”
比起方才得真心实意,曲清商这番话更加敷衍的很。
宋祈年更不高兴了,继续找茬道:“今日你有没有去过医馆?”
曲清商知道宋祈年对自己生疑了,但面上丝毫不显,依旧用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声音道:“我方才一直和丫鬟在附近的酒楼吃点心呢,什么医馆?”
曲清商清澈的眼神看着宋祈年,面容沉静,就连宋祈年心中也不由开始犯嘀咕,难道是他多想了。
他还想再继续问下去,一旁兰沉壁轻咳一声,提醒宋祈年道:“表兄,切勿失了礼数。”
宋祈年见这街上人来人往,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可他又不想轻易地放过曲清商,便对兰沉壁道:“沉壁,你不是要去书院么,我先不陪你了。这一路上并不安全,就由我护送三小姐回家吧。”
曲清商眉心一跳……
兰沉壁知道宋祈年和曲家大小姐曲锦鸢最近似乎在议亲,闻言只当宋祈年是要借这个机会与曲锦鸢见面,便也没多想,同宋祈年说了几句话便就离开了……
待兰沉壁离开之后,宋祈年挑眉看着曲清商,道:“由本世子亲自护送三小姐,想必三小姐应当不会介意吧。”
曲清商依旧笑着回道:“怎么会,能得世子亲自护送,是清商的荣幸。”
只见此时曲清商一改之前的对她避之不及,神色从容自若,敛起了锋芒,让宋祈年心中有些诧异。
在回曲家的路上,宋祈年按捺不住,问曲清商:“为何似乎每次三小姐见了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本世子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你?”
曲清商心底冷笑:前世血债,今生第一次见面他就为曲锦鸢如此羞辱于她,还好意思问的出口!
虽心底这么想着,但面上曲清商声音如旧温和道:“我与世子也才数面之缘,若说恩怨,那也是世子因为长姐不待见我吧。”
曲清商用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声音,可怜的说道。ωωω.χΙυΜЬ.Cǒm
闻言,宋祈年果然没再生疑,而是开始在反省自己,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曲清商?
念及至此,他心底敌意和狐疑也淡了几分,竟是一路上相安无事,真的护送着曲清商到了曲家。
曲清商将宋祈年眼底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底冷笑:当初毕竟和宋祈年做了半年的未婚夫妻,宋祈年是什么样的德行,曲清商比任何人更清楚!
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曲清商不动声色的抹去了马车地毯上的几滴血迹……
相府门口,曲锦鸢的眼线传来消息,听说曲清商竟又出门去了,整整一天都还没回来。
“这曲清商处处行事古怪,且她一个乡下来的,在长安并无交好之人,谁知道干什么去了。你去同父亲和母亲说一声,我们去门口抓她个正着!”
是以,当曲清商的马车方才从门口停下,便听见曲锦鸢的声音:“这不是三妹妹么,伤还没好呢,就迫不及待的出门,这是要急着见什么人?”
她看见了曲清商身后跟着一个男子,但离的远,并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模样,只当自己拿捏住了曲清商的把柄。
就在曲锦鸢心中沾沾自喜的时候,宋祈年的身影由远及近,曲锦鸢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
怎么会……
“世子,怎么会是您?”
惊讶之下,曲锦鸢一时失态,不禁脱口而出。
曲清商只当没看见曲锦鸢那惨白的脸色,嘴角噙着笑,神色天真无辜道:“姐姐不要误会,方才我只是在街上偶遇世子,世子方才一路护送我回相府。”
曲锦鸢气的几乎失去了往日的分寸,上前正要将曲清商从马车上拽下来,面色狰狞道:“曲清商,你竟敢和我抢人……”
谁知她的手还没碰到曲清商,宋祈年竟挡在了曲清商的面前,沉着声音呵斥道:“曲锦鸢,你闹够了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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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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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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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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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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